周牧一直以為自己的運動細胞雖然不怎麼發達，但是身體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的身體在軍訓第一天就給他惹了禍。
    白天的時候，天氣並不怎麼熱，雖然九月份的南方依舊是高溫，但好在今天的雲層很厚，又起了風，隻偶爾才見太陽露了臉，周牧並不覺得怎麼累。
    晚上全校的新生在寬大的田徑場裏開始訓練，十個營一百多個排的新生站得密密紮紮的。周牧站在中間靠後的位置，隻覺得前前後後都是黑壓壓的人頭。那麼一大群男生站在一塊，巨大的汗味衝得周牧幾乎無法呼吸。
    主席台兩邊是兩個很大的燈，白得刺眼。周圍很安靜，隻有教官的喊聲在人群裏此起彼伏。
    周牧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主席台。那一刻他覺得有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他覺得燈光無限延長，把他周圍的黑暗都照亮了，耳旁轟然一聲，然後所有的都陷入了黑暗。
    醒來的時候，周牧首先看到的是燈光映襯下並不怎麼黑暗的夜空。他躺在一片空曠的地方，動了動才發現是足球場地上，不遠處新生仍然在站軍姿。周牧微微抬起上身，他的外套被脫掉了，帽子也摘了，難怪剛才悶熱的感覺都不見了。
    這時候有三個穿著教官服的人向他跑過來，近了才看清，是他們排的路教官和隔壁九十七排的教官以及他們八營的美女營長。
    “醒了，好點了吧？”路教官蹲下身問他。
    周牧有點恍惚，但也知道自己剛才是暈倒了，於是趕緊回答：“好多了。”
    這時候營長也蹲到他的另一邊，“你自己覺得怎麼樣，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不用。”周牧趕緊拒絕，直覺一個男生在軍訓第一天就暈倒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
    “好吧，我看你是第一天不太適應，不過你的身體素質也太差了，今天可是連女生都沒有暈倒的呢。”營長說著帶上了笑意，“你再休息一會吧，待會解散跟著回去就行。”
    “嗯。”周牧把頭垂得低低的，丟人丟到簡直無地自容了。
    “你怎麼回事啊？這樣的訓練讓你吃不消嗎？”晚上回到宿舍，顧皓知道周牧暈倒的事後，滿臉擔憂。
    周牧看那憂慮的神情，忍不住在心裏高興，為才上大學就交了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朋友慶幸不已。“沒有什麼啦，就一個意外而已。”
    “意外？我看是你自己身體不好吧。”顧皓的表情不放鬆，“你以前就經常暈倒嗎？”
    “沒。”周牧怕顧皓一直擔心，趕緊回道：“當然不是經常啊，我就高三的時候暈倒過那麼一回，真的。”說完還重重地點了點頭。
    顧皓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好像撒謊的孩子極力想讓大人相信的樣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澈又認真。
    “你們兩個別聊了，都快十一點了，趕緊去洗澡吧。”林文從洗澡間出來，正要去陽台上洗衣服。
    “哦，好。”顧皓揚聲應他，又回頭對周牧說：“周牧，你一個人洗澡行麼，要不我跟你一起洗？”
    “啊？”周牧被顧皓的提議嚇了一大跳，“行啊，當然行，我又不是小孩子。”說完就躥進衛生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