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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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是呼嘯的冷風。
    風應該還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
    然後就是白皚皚的雪地,踩在裏麵是軟綿綿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很高興呢,聽到那個聲音還是很高興呢。
    就像小時候一樣。
    雖然年年都會來雪山,但是每來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甚至於有一次,傾寂憂就那麼坐在雪地裏。用手接住從天而落的雪花。
    對於這座雪峰,傾寂憂已經是很熟悉了,隻是每一次他都選擇渺無人煙的地方。他不是沒有看見這座風雪裏的小屋,隻是一直遠遠望著,不曾來過門前。所以啊,才會一直錯過後院裏的珍貴藥材。
    若不是這次是來尋找琉璃蘭,他也不會選擇這條路,也就不會如此巧合地救下在雪地裏不省人事的白瑛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這輩子,當真是躲不了這個叫白瑛璆的人?
    就此一次吧。
    長長的喟歎,傾寂憂轉過頭去,眼神深邃,卻又明如水晶。
    可以看見什麼呢?他什麼也看不見。
     聽了一夜的寒風聲。
     直到清晨的霧蒙上窗戶,有些模糊不清。
     傾寂憂起身,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麻木,於是伸手去揉自己的手臂,似乎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但是並不想理會,於是繼續自己的動作。
     “寂憂,你在想什麼?想了一夜。”白瑛璆坐起身,長期不說話的嗓子,嗓音有些沙啞。
     “你怎知我想了一夜?”傾寂憂反問,也不回頭。
     傾寂憂可以確定,白瑛璆是睡了一夜的。
     他從不懷疑自己對人的呼吸的洞察力。
     “猜的。”白瑛璆狡黠一笑,看傾寂憂的動作就知道了,這麼明顯。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動作讓身後之人知道了什麼,有些悔悟自己剛才那般的反問。
     傾寂憂隻是轉身,如玉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白瑛璆看著,隻覺得和這雪山的雪分外得融合。
     白瑛璆翻身下床,感覺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想來應該是那股異香的後遺症。
    雖然手臂有些無力,但還是攔住了傾寂憂的去路,“你去哪裏?”
     “熬藥。”有些無奈白瑛璆的問話,傾寂憂拉開他的手,開門,向後院走去。
     “哦。”白瑛璆看著傾寂憂白色的北影,心中倍感溫暖。可是轉念一想,寂憂一夜沒有休息,便還是跟了上去。
    
     後院裏。
     隻見傾寂憂動作熟練的將藥草用雪水洗淨,然後倒入藥罐中。白瑛璆就蹲在寂憂身邊,苦著臉,道:“寂憂,當真不要本王幫忙麼?你真的不去休息?”
     “你會做什麼?”傾寂憂側目挑眉,一個養尊處優的小王爺難不成還要他煎藥?“而且,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要休息自然會去。”再說,像這樣孤坐一夜,他早已習慣了。
     白瑛璆邪魅一笑,俊逸的臉上勾起的笑容,使得他骨子裏的那股高傲都恰到好處的融進了這個笑容裏,特別是那雙金色的眸子裏閃著亮光,像是耀眼的明珠一般,“看來我被人小看了啊。”拿過寂憂手中的小扇子,輕輕煽動爐火。
     傾寂憂看著白瑛璆的側臉,好一張意氣風發的臉,臉色像是因常年在外而曬成了便小麥色,眉毛斜飛入鬢,眼角微微上揚,偏在那高挺的鼻子下方卻又有一水色的薄唇,忽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過,這樣的麵相是命中多犯桃花,卻是薄情。比起三年前的模樣,現在的他隱約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白瑛璆咳了咳,卻看見傾寂憂望著自己發呆,開口道:“寂憂,怎麼發呆了?莫不是本王生得太好看?”
     “小王爺,你對自己的相貌太自負了吧?”傾寂憂回答,雖用的是疑問句,口氣卻是肯定的。
     白瑛璆也不再回話了,在傾寂憂這裏他就沒有討什麼便宜。專心於爐內的火,對於這事他可是很熟悉的。小心翼翼地護著火,生怕被寒風熄滅了。
     看著白瑛璆絲毫不亞於自己動作的白瑛璆,傾寂憂開口道:“你。。。。。。。”一個小王爺居然會做這事。而且動作嫻熟,像是已經做過千遍萬遍一樣。
     “啊,你是知道的吧。寂憂。”說到最後兩個字,白瑛璆的目光瞥過傾寂憂。
     “由青國軍中有一個叫瑛璆的少將軍。”傾寂憂開口,幽幽回答。
     有些事實,他可以說,但有些事實,他不想說。
     其實在浣沙宮裏,寂憂可以看見很多情報,關於時勢的情報也不少,至於對別人的詢問,隻是讓他更相信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
     “啊,是我。自你走後,沒過些時日,我就參軍去了,瞞著我爹就出來了。那天夜裏,我不是有意騙你的。。。。。。。但我知,我瞞不過你的。”白瑛璆低下頭去,氣勢頓時低了幾分。
     那夜他騙寂憂自己燒了官府被追殺。
     傾寂憂見他這幅模樣,“是,我猜到了那日我見的殺手根本就是暗幽國的侍衛。”
     “寂憂,你可以原諒我麼?”白瑛璆忽然抬頭,向來帶著銳氣的口氣帶了幾分乞求。他本想隻要寂憂不說,他自己也就不說,可是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坦白交代了。
     “原諒麼。。。。。。”傾寂憂起身,抬起頭來,看那雪花,忽然絕豔的一笑,“撇開了這些太平之色,也好。”
     聽出傾寂憂話語裏的原諒之意,白瑛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寂憂會生氣不理自己,頓時又恢複了那有些委屈的樣子,“寂憂,你是不知道,在軍中熬藥這事都成我的專職了。”
     “你自己選的路,不是麼?”傾寂憂收起笑容,水藍色的眼中映出傾寂憂像小孩子的模樣,“你不想靠你父親的權勢,從小兵做起,別人自是不會伺候你的,想來你坐了將軍也定是不願要別人伺候的。”
     三年前認識白瑛璆的時候,他就知道白瑛璆並不像有些皇室子弟一樣,仗著權勢就胡作非為,相反,白瑛璆的性子很像一些俠客遊士,還是不屑於那些禮數之類的。
     “知我者,寂憂也。”白瑛璆笑笑,自從再次遇見傾寂憂之後他就想著怎麼和傾寂憂解釋自己的身份,想來是自己多慮了,寂憂向來是善解人意的。
     看見白瑛璆的笑,傾寂憂隻覺得有些胸悶。
     白瑛璆,你何苦來要傾某的原諒呢?欺騙這回事,即便你不做,我也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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