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十九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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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和忘憂一起,跟著風遺塵便走到了正廳,剛進得那門,便覺得那房間著實是很氣派的,雖然不如碧霄殿,但在人間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香案上擺著麒麟狀的香鼎,向上嫋嫋的飄著白煙,聞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放鬆了下來,進門便看見的那麵牆上掛了副山水畫,筆墨清晰,蒼勁有力,仿佛可以看到畫畫那人筆墨間的胸有成竹和下筆時的揮散自如。
風遺塵麵上帶笑的叫朝陽和忘憂坐下來,然後笑眯眯的看著忘憂。
忘憂眼神發亮的看了看四周,有些驚奇的說道:“你們家還挺不錯的。”
風遺塵笑而不語。
朝陽自從進來便很鎮定,此時也隻是慢慢的喝著茶,卻沒有說話。
風遺塵看著朝陽,心下暗服,很少有人看到自家的房子而不露出驚奇之色的,然後便打量起朝陽來,很明顯,眼前的兩人年紀都不大的樣子,朝陽為了行事方便早就把頭發弄成了黑色,衣服卻是深紫色的,臉龐卻長得極為精致,即使不說話也仿佛可以看出這個少年渾身散發的光芒。
忘憂卻還是如初見一般,純淨可愛,連風遺塵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之間了一麵的小姑娘心存結交之心。
“忘憂怎麼想起到我家來玩了?”風遺塵笑著說道。
“我沒地方去玩,就到你家來看看。”忘憂沒心沒肺的說道。
風遺塵卻還是麵帶微笑,說道:“我還以為你闖禍了,要我給你撐腰呢。”這話也是不假,風家的勢力和影響力,隻要忘憂不是犯了什麼株連九族的大罪,按理說風遺塵都可以攬下來,隻不過,這也是對普通人而言,但明顯的是,忘憂並不算是個普通人。
於是忘憂說道:“我闖禍了才不會來找你呢。”
風遺塵倒是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你要找誰?”
“莫離啊。”忘憂理所當然的說道。
風遺塵正要追問下去,卻聽見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的朝陽說道:“風公子不帶我們在你家轉轉嗎?”
風遺塵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忘憂,卻見那人渾然不覺有人在看她,隻是一個勁的吹著茶碗裏浮起來的茉莉花。
風遺塵無奈的笑了笑,對朝陽道:“既然公子有興趣,遺塵便幸不辱命了。”
朝陽站起來,揪著忘憂的領子把她提起來,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你朋友的家風景怎麼樣。”
忘憂掙開朝陽的手,跑到風遺塵的身邊去,看著朝陽說道:“我又不是貓貓狗狗,提我領子幹什麼?”
朝陽本來就麵無表情的臉在看到忘憂跑到風遺塵身邊的時候更加冰冷起來,忘憂聽他說道:“你還想不想我跟你出來了?”
忘憂苦著臉點點頭,要是沒有朝陽一路跟著,她是肯定出不得門的。
“知道就好,”朝陽說道,轉眼看著風遺塵,又說道:“有勞風公子了。”
風遺塵看看完了眼前這兩人的互動,依舊是笑容滿麵的,見朝陽這樣說,便抬腳走在前麵,邊走邊說:“我們走吧。”
朝陽走到忘憂身邊推了她一下,忘憂轉身便在朝陽身上踢了一腳,在朝陽還沒反應過來前,跑到風遺塵身邊,聽他說著沿途的景色,朝陽麵色不佳的走在後麵。
一路過去,便看見大大小小的院落,有些玲瓏嬌小,有些則大氣磅礴。亭台小路,池塘樹木也是有的。
路過一座小院時,卻見風遺塵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而是徑直從旁邊走了過去。朝陽有些意外,忘憂見風遺塵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也就不吵著要去。反倒是朝陽停住腳步,對風遺塵說道:“這裏不能進去嗎?”
風遺塵還是笑著,隻是這笑容裏夾雜了些苦澀的意味在裏麵。
然後便聽見他說道:“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裏荒廢了很久,平時很少有人進去。”
朝陽不說話,看著風遺塵,風遺塵笑著搖了搖頭,認命的叫一直跟著他的那個隨從用鑰匙把門打開。
門一開便覺得一陣蕭殺之氣迎麵而來,忘憂皺了皺眉頭,看著裏麵院子裏分外蕭條的景象。朝陽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也說不上來,於是率先抬腳走了進去。
然後就看見了一個女子,坐在院子裏唯一的一顆海棠樹上麵,火紅的衣裙在風裏翻飛,頭發沒有像這裏的女子一樣挽上去,淩亂的散落在兩頰,風遺塵和那個隨從好像都沒有看見那個女子似的,在朝陽進了門便也走了進來,站在那顆樹下麵,看著滿樹的海棠,風遺塵站在樹下對朝陽說道:“這院子裏隻有這顆樹年年都開花,而且開得極為茂盛,我們卻是都不得其解的。”
忘憂正要衝著那坐在樹上的女子說話,卻被眼明手快的朝陽一把捂住嘴巴,朝陽底下聲音對忘憂說道:“那女子隻是一個鬼,遺塵他們都看不見的。”
忘憂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極為意外,示意朝陽把手放開,然後同樣壓低聲音說道:“為什麼她坐在樹上麵不走?”
“想來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朝陽說道。
“然後呢。”忘憂感覺到事情有些有趣,便說道。
“沒什麼然後,人家的事情,你不要亂攙和,免得越搞越亂。”朝陽打了一下忘憂的腦袋,忘憂依然還了他一腳,然後跑到了風遺塵那裏,其實這個畫麵是有些詭異的,風遺塵和他的那個隨從都站在樹下麵,那女子的衣裙都仿佛要飄到他們的臉上,他們卻還是沒有沒有察覺到半分。
忘憂先是抬頭看了看那個女子,卻發現那個女子眼神一直望著前方,那女子就如同這滿樹的海棠一樣,美得異常嬌豔,卻又異常的安靜寂寞。
風遺塵見她一直看著上麵,便說道:“這海棠很美吧?”
忘憂有些鄙視的看了一眼風遺塵,眼睛又飄到那女子身上,像是喃喃自語的說著:“是很美的。”
朝陽走上前來,拉過忘憂的手,說道:“我看這裏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了,出去吧。”
風遺塵看了看那滿樹的海棠,說道:“好吧。”
不管忘憂看著那女子極為感興趣的眼神,朝陽拉著她便往外麵走了去。
“我還想多看一眼呢。”忘憂說道,轉過頭去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海棠樹。
“我可不想你去多管閑事。”朝陽說著,異常堅決的拉著忘憂走出了院門。
風遺塵見他們兩率先走了出去,也跟著出來了,那隨從又關上門,把鑰匙揣進了懷裏,朝陽拉著忘憂的手出得門來,卻沒有看見忘憂看著那隨從懷裏揣著鑰匙的地方眼裏發出的光芒。
朝陽在忘憂耳邊惡狠狠的說道:“要是我知道你來管閑事,我就告訴宗主。”
忘憂馬上苦著臉看著朝陽。
朝陽冷著臉沒有看她,要是讓這妮子天天這麼惹事下去,萬一有一天什麼人都不在她身邊,那不是她就死定了。
忘憂見朝陽少有的沒有支持自己,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風遺塵依舊領路走在前麵,但是剛剛拐過一個彎,便見走在前麵的風遺塵一點預兆都沒有的倒在地上。
那隨從是反映極快的,見自家少爺倒在地上,馬上叫過周圍院子的仆從,一起合夥把風遺塵抬到了他的房間。
忘憂急匆匆的跟在那隨從的後麵,說道:“遺塵沒事吧?他怎麼會暈倒?他真的沒事嗎?”
那隨從擦了擦泛紅的眼角,說道:“少爺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從小便有這個毛病,動不動就暈倒,大夫不知道請了多少,藥也喝了不少,就是沒用。”
朝陽見自從風遺塵暈倒便就表現得處亂不驚的一幹隨從,早就知道這個風遺塵肯定不是第一次暈倒,聽那隨從這樣說,也就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大夫丫鬟進進出出,忘憂看見風遺塵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臉上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是沒有知覺。
朝陽看著忘憂著急的樣子安慰道:“沒事的,看來他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這一次也應該不會有事的。”
忘憂聽見朝陽這樣說,然後看著風遺塵,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便有有一人走了進來,急衝衝的走到床邊,衝著一旁的大夫說道:“塵兒沒事吧?”
臉上焦急的神色一覽無餘。
那大夫說道:“老爺,少爺還是和以前暈倒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難道那個人說的話真的要落到塵兒身上?”風家老爺一臉滄桑,聲音低沉的說道。
大夫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風家老爺見他沒有什麼要說的,便揮手讓他退下,然後才看著麵前的忘憂和朝陽,說道:“兩位是塵兒的朋友吧。”
忘憂急忙回答道:“恩,遺塵到底怎麼了?”
風家老爺臉上神情變得凝重,想了一下,才說道:“罷了,我不說的話,塵兒也會給你們說的。”
然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麵,說道:“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我叫忘憂,他叫朝陽。”忘憂說著自己的名字,然後指了指朝陽。
朝陽看了一眼忘憂,然後衝風老爺行了個禮,說道:“我妹妹不懂事,還請風老爺見諒。”
風老爺道:“沒什麼,塵兒的朋友我還是信得過的。”
“遺塵究竟是怎麼回事?”忘憂忍不住問道。
風老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風遺塵,眼神帶著不舍和痛苦,然後聲音很是沙啞的說道:“這也算是風家的詛咒吧。”
忘憂皺著眉頭,認真的聽著他說著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