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四章 總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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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殿是很多的院落組成的,寒池閣也是其中之一,名字的由來便是一進到院裏時,便是一處巨大的池塘鑲嵌其中,向上嫋嫋的冒著寒氣,君莫離有些失神的看著寒池,說來也怪,寒池水溫極低,卻還是有妖嬈的紅色蓮花穿梭其中,美麗非常。君莫離失了一會兒神,然後看著懷裏的忘憂,眼神裏好像都染上了些嫋嫋的霧氣來。
吟川是個不怎麼安分的人,從他帶著忘憂禍害了半山的妖精就可以看出來。然後,終於有一天,事情傳到了君莫離的耳朵裏,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因為忘憂是碧霄殿的少主,雲霧峰上的大多數的妖精,都對忘憂恭敬得很,即使人家隻是一隻未成年的小花妖,又因為忘憂實在是長得太過於可愛,雲霧峰上的妖精就更為喜歡這個小小的少主。吟川看在眼裏,把忘憂帶在身邊的時候,就經常去叫忘憂讓這些有些盲目崇拜的妖精幹這幹那。終於有一天,一隻黑熊精衝到了大殿底下,衝著君莫離邊哭邊說,好好的一個黑臉大漢,硬是像個潑婦一樣。
君莫離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額,看著下方哭得響聲震天的黑熊精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怪黑熊精哭得那麼悲慘,任誰被馬蜂叮了全身的包,腦袋上又被燒成了禿頭都會這樣的。
黑熊精淒淒慘慘的,吟川和忘憂被叫到殿上的時候,黑熊精還在那裏抽抽噎噎的。
“忘憂,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君莫離看了一眼把身子藏在忘憂身後的某人一眼,說道。
忘憂看著殿前極為淒慘的黑熊精,老老實實的說道:“吟川說,成了精的馬蜂蜂蜜很好吃,忘憂也想吃啊,就叫黑熊精去弄,吟川說,黑熊精世世代代都在弄蜂蜜吃,有經驗,就叫忘憂去給黑熊精說忘憂想吃蜂蜜,但是蜜蜂太聰明了,把黑熊叮得滿身的包,吟川說,黑熊精弄不到沒什麼,隻要用火燒就肯定弄得到,於是黑熊精就升了個火來燒,哪知道成了精了馬蜂會噴火,就把黑熊的腦袋燒著了,忘憂想給黑熊弄點水撲火的,吟川說,黑熊精頭上長了虱子,必須要火燒才能弄掉,然後黑熊精的腦袋就成了這樣了。”忘憂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特別是那個“吟川說”貫徹了整個過程。大家都錯了的地方在於,忘憂是單純,但是不笨,該懂的都知道,偶爾也愛發發脾氣,像個十足的小孩子,在君莫離或多或少的袒護下,越發的古靈精怪起來。
再看吟川,早就把身子藏在秦淮後麵,後者拿眼瞟了他一眼。吟川也隻是訕訕的笑了一下。君莫離有些頭痛的看了一眼貌似無辜的忘憂。還有躲在秦淮後麵的吟川。再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黑熊精。第一次懷疑把忘憂交給吟川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然後手一揮,黑熊精腦袋上的頭發恢複如初,這廝也是個不記仇的人。見到自己的頭發好了,嘴裏說著“謝謝宗主,謝謝宗主。”然後二話不說,高高興興的出了殿門。
君莫離見吟川還是站在秦淮後麵,有些傷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罷了,下不為例。”
剛一說完忘憂便跑到君莫離的懷裏,小嘴甜甜的道:“就知道莫離最好了。”下麵的吟川看了撇了撇嘴,心想這個小白眼狼就隻記得到宗主的好。
君莫離看著懷裏的忘憂淡淡的笑了笑,隻是忘憂不懂的是,君莫離的眼神就像是隔著她在看另一個人一樣。這讓小小的她總是覺得不明白,還有一點莫名的心酸在裏麵。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朝陽。我們去玩嘛。”忘憂蹲在地上看著在地上打坐的朝陽。朝陽緊閉,著眼睛,身子一點響動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沒有。
忘憂見朝陽沒有理自己,也沒有惱,隻是在朝陽的耳邊一直說“我們去玩吧、我們去玩吧……”任何一個人聽見這樣重複的話都會受不了的,朝陽就沒有受得了。隻見他猛的張開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忘憂,吼道:“自己玩去!”
忘憂見朝陽終於理自己了,就當沒有聽見朝陽語氣裏的惱怒一樣,說道:“可是忘憂一個人不好玩的。”
“你就知道玩,我再也不會和你偷跑去玩了。”朝陽憤憤的說道,又想到了上次的禁不住忘憂說,便和她一道跑了出去玩,結果回來就被秦淮整個半死,相比較之下,忘憂是屁事都沒有。隻要一想到秦淮的手段,朝陽便不寒而栗。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就陪我玩一下嘛。”忘憂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去。”朝陽也回答得幹幹脆脆的。
“哼。”忘憂對著朝陽哼了一聲便踢踢踏踏的跑遠了。朝陽看著忘憂的背影,“呼”的鬆了一口氣。這小妮子,真的被君莫離寵得無法無天了。
這廂忘憂跑出去,想了想沒什麼地方去,便跑向寒池池閣,準備去見君莫離。
剛走到院門口便聽見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忘憂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然後裏麵的聲音就更加清晰的傳進了耳朵。
“莫離,我等了你將近兩千年了,你還是這樣。”這個聲音溫柔如水,軟軟的,好聽得像是山間的清泉。
君莫離沒有說話,然後便是開門的聲音和腳步聲,君莫離走到門口才說道:“瀲灩,我不想說這些,如果他們知道你下界來不是為了天庭而是為了這些的話,你我都知道後果的。”
瀲灩緊隨其後的走了出來,見君莫離一臉的平靜,臉色便白了三分,忘憂這才看到這個女子的容貌,當真是美麗非常,隻聽到她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天庭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有瓜葛,如此,請你交代清楚便是。”說罷再無言語,抬腳便走了出去。留下瀲灩在院子中央。
隻是忘憂卻忘不了瀲灩那張過分美麗的臉,她淺黃色的裙腳在風中飛舞,美得像隻輕盈的蝴蝶。
瀲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也走了出去。低著頭匆匆而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忘憂楞了一會兒神。才從躲著的地方走了出來。
才一出來就看見君莫離站在麵前,忘憂有些做壞事被抓住的感覺,低著頭有些不自在的說:“莫離……,你也在啊。”
君莫離看著忘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這丫頭,明明是自己躲起來偷聽結果被發現了,還說他也在這裏。
君莫離正了正神,道:“你在這裏幹什麼?”
忘憂被君莫離的問題問得一愣,然後期期艾艾的說:“我就來這兒玩,路過的……。”
君莫離倒是沒有再問什麼,忘憂一想到那個名喚瀲灩的女子,便從心底生出一股不安,好像隱隱約約的感覺裏,是不希望君莫離和她站在一起,但是忘憂又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怪怪的感覺,於是又吞吞吐吐的問道:“莫離會不會不要忘憂了。”
君莫離聽到這句話,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忘憂,然後說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忘憂還是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君莫離見她實在是沒話說,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君莫離倒是有事情給她說,於是摸了摸忘憂的小腦袋,說道:“最近我有事出去辦,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忘憂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心裏也委實有些舍不得,於是說道:“你要早些回來,還要朝陽跟我玩。”
君莫離有些失笑,忘憂好像隨時都想到的是玩。想想她好像是實在沒什麼玩的,也隻得說:“好吧,不過不要打擾朝陽練功。”
忘憂好像一下就開心起來,乖乖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