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二章 夢醒歲月不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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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離抱著忘憂小小的身子,終於走出了困了自己五百年的地方,這裏,是浮生閣的禁地。浮生閣,害了止殤的一生,誤了他的半生。沒有想到的是,止殤竟然會以為浮生閣的那場大火是自己所為,然後,落得這般的結局。但是……莫離緊了緊抱著忘憂的手,還好,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糟糕。
浮生閣,君連青,如今事過多年,我卻還想知道,當年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止殤對你深信不疑。現在看來一切都不算太晚。君莫離眼裏的恨意竟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深刻。
到了月吟城的時候,君莫離還有一陣的恍惚感,原來一夢醒來,竟是物是人非了。忘憂卻一臉興奮的看著四周來來去去的人,顯得很是活潑。
“莫離,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麼?”忘憂興奮之餘還不忘記問來此的目的。
“沒什麼,隻是想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間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君莫離回答道。
“那會有什麼變化呢?”忘憂有些不解。
“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君莫離道,隻是回答得有些莫菱兩可的意味在裏麵,忘憂卻對此深信不疑。
兩人來到了一家客棧坐下,剛落腳,便有太過多的人注視過來,兩人的容個貌本就似謫仙一樣,特別是君莫離,有著太過清麗的容貌。君莫離卻似沒有看到一般,叫了一壺酒,幾碟點心,為了照顧忘憂還叫了一壺茶。任小二愣愣的走了回去。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便上齊了。君莫離剛剛淺酌了一口,便看得一人走了過來,那人生了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使得整個人的麵容都平白多了一股魅意。
這人一來便勾住了君莫離的下巴,臉上笑盈盈的,像極了三月的桃花。
“容羽。不想死的話就放手。”君莫離說道。這人原來是他的舊識。
“好離兒,這麼多年不見,過得可好?”容羽見君莫離臉上不快,倒是很識趣的住了手,然後挨著忘憂,坐到了君莫離的對麵。
“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裏遇見你,你會活著,著實不容易。”君莫離看著容羽還是原來那般樣子,心裏多少有些欣慰。
“離兒你都沒有死,我怎麼會死呢,”容羽回嘴道,看著身邊小小的孩童,又疑惑的問道:“這孩子是誰?怎麼會跟止殤長得如此相像?”
“忘憂,他叫忘憂。”君離回答道。
“忘憂倒是一個好名字。”容羽看著忘憂的臉,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與止殤長得這麼像,又見止殤沒有在,便問道:“止殤呢?”
君莫離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到:“死了。”
“什麼?!”容羽激動得張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君莫離道,眼裏卻開始不耐煩起來,看著容羽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容羽知道自己話說多了,倒也沒有追問下去,隻是見忘憂和止殤長得如此的像,私底下早就認定忘憂是止殤和君莫離的女兒,也沒有多想為什麼,然後轉移話題道:“這麼多年不見,我還特意找過你,卻也沒有找到,你這幾百年,到低在什麼地方?”
一直沉默的忘憂這個時候卻開口說道,聲音軟軟的,帶著些可愛的意味在裏麵:“莫離都在睡覺的。”
容羽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忘憂身上,這一挨近了,便聞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淡淡的花香。
“忘憂是花妖嗎?”容羽猜測道,然後恍惚的記得好像止殤也是花妖。
“恩。”忘憂點點頭,一臉的天真。
君莫離看了看忘憂,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我倒不知道莫離你還有如此的閑心帶一個小花妖上路,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容羽笑盈盈的說,多了一分調侃的味道在裏麵。
“這不關你的事吧。”君莫離答道,淺嚐了一口杯中的酒,卻微皺了眉頭。
“你還真是無情,這麼多年了,你要再不出現我都會以為你已經死了。”容羽還是笑,似乎是看到了故人心情很好的原因。
“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的。”君莫離揉了揉忘憂的腦袋,頭也沒有抬的回答道。
“這倒是。”容羽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對君莫離說的話深表認同:“你是老妖怪,死了才奇怪的緊。”
“你來月吟城幹什麼?”君莫離道。容羽聽到這話反而皺了眉頭,臉上也再沒有一開始的笑。
“沒什麼。”君莫離見他不想說,也沒有繼續追問。
“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容羽說完便走了出去,風風火火的,像是有人在追一樣。
“莫離。”忘憂拉了拉君莫離的衣袖,抬著頭看著他。
“有事嗎?”
“我們要到哪裏去?”
“回家。”
過了月吟城,再穿過雲蘿之巔,便是碧霄殿的所在之處,也正是君莫離嘴裏的“家”了。
雲蘿峰上有著終年不化的白雪,君莫離抱著忘憂,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忘憂的手環過君莫離的脖子,看著君莫離有些疑惑的問道:“莫離為什麼不直接飛過去呢?”
君莫離眼神中似乎有些光芒在緩緩流動一樣,隻聽他說:“因為我要找一樣東西。”
說完過後,便見他腳下飛快的走到一處極為荒涼的墳塚麵前,那墳上在如此荒涼的情況下,竟然還開了幾朵紅色的小花,墳前插了一把劍,莫離伸出手握住劍柄,把劍抽了出來,隻見那劍似是有靈魂一般,劍身泛出流光,有劍鳴聲傳出來,竟是感覺得到劍的感情一般,看來,莫離要找的東西就是這把劍了。
“莫離要找的就是這個嗎?”忘憂看到劍身發亮,眼睛也跟著亮亮的。
“恩。長天劍。十大神器之一,是雙生劍,還有一把名為秋水。”君莫離解釋道。
看著劍身泛出的光亮,連心神都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青帝,還不是為了一個情字,葬送至此。那人一襲錦袍拽地,眼神高傲,麵目清冷,而那時的司水天神則一臉溫柔的站在他的身邊,麵若桃花,三千青絲如流水一般垂到腳踝。仿佛明月和星子,相存相依。若不是那件事,這兩人怕是一世都這麼過了。
“莫離,你在想什麼?”忘憂有些不解的看著一臉茫然的莫離,一時之間卻覺得兩人的距離就像很遙遠一樣。
君莫離回過神對著忘憂笑了一下,道:“沒什麼。”
忘憂不明白的是,莫離好像永遠都不希望自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又或者說是,不想讓自己了解他。
“哦。”忘憂有些氣悶的回答道,亮亮的眼睛裏泛過幾許失落。
“怎麼?”君莫離感覺到了小家夥的情緒,看著忘憂的眼睛問道。
“莫離什麼都不給我說。”忘憂小臉上滿是被忽略的失落。
“我隻是不希望你過早的接觸這些並不美好的東西。”君莫離說道,眼神卻迷離,聲音低沉而美好。
忘憂最見不得的就是莫離這樣的眼睛,像是抓不住的流雲,讓她恍惚中認為,君莫離依舊如同那五百年一樣,沉睡著,沒有靈魂。
“我們快點回家吧。”忘憂說道,聲音嫩嫩的,讓君莫離一下從思緒中抽出身來。
君莫離低頭笑了笑,說道:“好。”
然後禦風而行,飛過了雲蘿之巔,隻餘剛剛的那座孤墳,在白雪皚皚的雲蘿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