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話 靈魂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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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奠,怒龍蔑,涅槃輪,陌路非罪,一斬永別……
暗色的夜染上了血紅,雲過峰頂,遮住了半漏的月光,樹影婆娑如魅,在溪邊投下了叛離殤恨的影子。
逃離的身影已慢,身上隱約可見大片血跡,那紅色始終不曾幹透,失血太多,那人已明顯體力不支。
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那人閉眼安然跪坐於清溪邊,幽幽開口,“動手吧,我自知叛逃乃大罪。”不做垂死掙紮,讓血赤色了此番“苦水”。
追上的人喘著白氣,背光讓人看不清臉,顫抖焦急的聲音卻顯示了擔心。
“大哥?為什麼?你說出情由,少主會網開一麵的。”這一聲說的多無力,連說的人自己都不能確定事實是否如此。
“嗤——”
“網開一麵?若今日無此項上人頭,你們怕是也難逃責罰,罷了罷了。我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望來世……”
來世?來世什麼,再做兄弟麼,他已經欠了那麼多,再也沒資格。所以無力,所以沉默。
“大哥……”對麵著黑衣的剪影嘴張了又一合,卻怎麼也沒有下文。
忽然一道白影閃過,黑衣人舉劍警戒。
“什麼人?”
話投出去得不到回應,隻是那白衣者擋在了那人前麵,就沒有了其他動作。
黑衣人收起了劍,毫不留戀,幾個起落便已走遠。
“謝……”
“你我今生再不相欠,從此後,再無瓜葛!”白衣者冷冷地拋下了這段話,便頭也不回走了。
“哈——哈,哇——”眼見得殷紅漫天,卻模糊了那人的身影。
“樓胤煊,一樣還是絕情……”喃喃細語,“願來生不相識!”直至倒下……
……………………………
那種混亂的感覺盤旋在上官子弋的腦海,讓他分不清的現實和夢境,那一段段曾經以為是逃脫了的苦痛和悲傷,一幕幕再次重演,絕望,累……
驀然,驚醒。
身子冷的麻木,好像沒了什麼感覺,上官子弋看不清眼前,頹然地閉上了眼。
“真的就這麼淹死了嗎?”
有了這個認知,上官子弋也不再彷徨於自己看不清所處的環境了。
隻是這所謂的陰間怎麼連他這個鬼都怕冷啊,子弋微微抖了抖身子,想舉起手來,卻意外地牽扯了身上的痛楚,而且還帶動了水聲。
被這個事實一驚,子弋睜大了眼睛,良久,視力回來了,看清了四周的環境,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他身上很痛!
他還在水裏!
他可能還沒死!
這裏鳥不生蛋!
好可惡,都沒人救他,怪不得那麼冷!
抱怨完了,隨即子弋又笑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何必計較無人相救。
慢慢撐起身體,強忍著疼把自己那沒知覺的下半身從水裏拖出來後,子弋快虛脫地躺倒在地上,從來都沒發覺自己能這麼重的。
半晌又驚覺哪裏不對勁,又吭哧吭哧地爬起來,對著自己的穿著看了又看。
“啊~~~~~~~~~~~~這不是我的衣服!”
又過了一會。
“這不是我的聲音!”
對著水裏的倒影看了半天,沉默了良久,子弋才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這是我了。”
(這裏親們知道了吧,我一直這一章一直用地是“他”而非“她”,主角呢也是現在弄清楚了自己穿成男的了。)
子弋安慰自己接受了這個既定的事實,畢竟這也是臨死之前的願望,雖然沒死成……
隻是,穿就穿了唄,怎麼還受那麼重的傷,好歹剛剛休息了一下,子弋知道自己還不是個殘疾,不然他要抓狂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子弋的肚子在這個時候唱起了“空城計”,這個空城計不算絕世唱響,卻引來了一條小蛇。
瞪著那條猶在水裏虎視耽耽看著他的蛇,子弋連哭的心都有了。
他盡量裝的很淡定,很凶狠的摸樣,身子卻一點點地往後移。然後一骨碌地爬起來四處逃竄。
別問他怎麼會帶傷跑的那麼快,還甩掉了那條小蛇,他隻會告訴你一句:“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子弋很怕再遇上什麼東西,於是不管身上的傷口仍在叫囂,堅持著要趁天還亮著的時候走出這片林子。
終於,在他以為走不出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背著柴背對著他。
子弋實在走不動了,於是用剩餘的力氣一個箭步走了過去,華麗麗地倒在了那人腳邊,然後聽到比殺豬還慘的聲音:“鬼啊~~~~~~~~~~~”
然後子弋就什麼都不清楚了,因為他已經昏過去了。
可憐那個背柴的少年被嚇得夠嗆,跳開了三丈遠,在看清了倒下的物什不動,才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貓著腰戳動,發現這是個人之後,才安下心。
那個少年一身短打勁裝,稚嫩的臉卻故意著上老成的樣子,皺著眉,瞪著那個昏睡的身影,喃喃自語:“你這廝竟然嚇我,不知道我哥才講過這林子有異常的東西出沒啊?”
說著還不忘用腳踢了兩下,之後又有點愧疚:“哎,算了,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拖你回家了。”
於是下麵就有那麼一幕。
夕陽斜下,少年嘴裏叼了一根草,臉上滿是汗跡,臉頰的肌肉時不時地在抽動,還哼著貌似是歌的語調,身後背著一個虎背熊腰的人,往林子外圍走去。
終於熬到了一個茅屋前,少年一個甩手,“碰”地一聲,子弋被他毫不留情的丟到了地上,幸虧這時他沒醒,不然他會氣得吐血,被人這麼蹂躪。
“哥?哥……”跑了前麵後麵,左麵右麵,什麼人影都沒有,少年憤憤: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看了眼地上很狼狽,貌似受傷還很重的某人,少年還是良心發現地把他拖到了床上,為他上了點金瘡藥……
“樓翊文,回來了。”
“啊,哥,你去哪了?想找個人幫忙都沒有!”
“床上的是?”
“我救的,我把他從很遠的地方搬回來的。”
看了看這個全身狼狽髒兮兮的人,來人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不要隨便從外麵撿人回來!”
“大哥……他重傷……”
被稱為大哥的人不以為然,依然冷著一張臉,而高大的身軀散發的氣勢冷了整間屋子。
樓翊文瑟縮了一下,“好嘛,我這就把他丟出去。”
“算了,你也很累了,去吧。”
雖然口氣緩和了,但是樓翊文還是知道看人臉色的,輕輕“恩”了聲便如見鬼似的逃之夭夭。
看著跑出去得到小弟,樓胤煊臉色緩和了些,看了眼床上的人,認命地去打了盆水,幫他換了衣服,擦了……臉。
那熟悉的剛毅的臉使樓胤煊臉色驟然沉下,甩掉手裏的布巾,手便伸向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