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夜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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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森林時已是黃昏,清和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有些擔憂的看著前方的初空。
安琪有些失落的低著頭,附到安息耳邊輕聲說道:“安息,他都不看我們,他···”安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靜,不要往下說,安琪扁扁嘴,不再說話心想,“原來不說話這麼難受,安息是怎麼做到的?”難過的看了看安息。安息因為長時間的疾走,臉上帶著些許紅暈,安息的體力一直不好,安琪忍不住的說道:“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吧。”
清和這才回頭,看了看有些氣喘的安息,臉紅了紅,“不好意思,我沒注意,我們稍微休息下吧,學校沒有宵禁,但是晚上的森林絕對不可以呆,這是不成文的約定。”
安琪愣愣的點了點頭,和安息一起坐在樹下休息。清和不時的擔心望著天空,頓了頓又說,“剛才,我在想事情,所以才沒有出聲···”安琪點點頭。
更遠處,初空也停住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夕陽西下,一行人走出森林,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麵前。
清和出示了自己的胸章,車夫默默地邀請幾人走進車廂。
安琪安靜的坐在車裏看著窗外漸漸變黑的天色,坐在不知開往何處的車內,緊張的握著安息的手。安息的手臂不再流血,隻是手帕上的血跡有些猙獰。一路無言,乖乖的窩在清和懷裏,不時的抬頭看著安息,複又舔舔自己的爪子睡下。
月上柳梢時,車停下了,小小的城堡公寓裏亮著柔和的光。不遠處也有不少公寓,卻都不是一樣的規格,這一棟似乎特別獨立突兀的的一棟。
剛踩上石階,大門就從裏麵打開,空曠的客廳,左側站著一個女仆打扮的女生:“歡迎回來,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在客廳用餐還是給您送去房間?”清和沒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到客廳的餐桌坐下。初空卻是直接回了房間,樓上隱隱傳來關門的聲音,還有初空冷漠略顯低沉的聲音,“送到門口,之後不要來打擾我。”
“你們的房間在二樓,事先用餐還是先回房間?”女傭這才問道。
安琪看了看她,“先吃飯吧,我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已經收拾好了,製服已經放在床上,而且所有用品都收拾好了。”
安息點了點頭,徑自走到餐桌邊,坐下。
女仆再次問道:“要吃點什麼?”
安息默然,安琪回答道:“安息不挑食的,和我一樣的喜歡甜食,你隨便上點吧。”
女仆點點頭就去了廚房。
”安息,她對我們都不用敬語,真失禮。”安琪坐在安息身邊,抱怨的說著。
安息皺眉,卻並沒有任何表示。
晚餐在過於安靜的氣氛中度過。
各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這一棟樓隻住了四個人,安息安琪住在東邊的對門房間,清和和初空和她們隔了一個房間,也是麵對麵住著。
放在初空門口的餐盤也被拿進去了,走廊空空蕩蕩卻聽不見回聲。
女仆最後也隻是說了自己叫菲,並沒有主動說話。她把兩人領到房間,便離開了。
安息把安琪攔在門外,安琪扁扁嘴,也沒有反對,她知道,安息不想別人看見自己受傷的樣子,特別是不想自己擔心她。
“安息,我就在對麵,有事就敲門吧。”
安息點點頭,關上了房門。
解開手臂上的手帕,將手上的血跡擦幹,手臂光潔,沒有受傷的痕跡,她皺了皺眉,找到藥箱,隨手用繃帶,塗了藥,纏住手臂上。
仰躺在床上,睜著眼,又是一個無眠的晚上。
走到觀星池,水花飛濺,在空中築起一道彩虹橋。熟悉的場景,安息皺眉,她不知道為什麼這裏那麼熟悉,明明自己根本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安息。
天上有羽毛落下來,抬頭,一個背上長了翅膀的人從空中落下。長長的琉璃色長發柔順的垂下,羽毛隨著翅膀的抖動不住的落下,琉璃色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突然,他半跪下,擁住安息小小的身體。安息眨眨眼,沒有推開他。許久,他鬆開手,說:“你不是小夕,原來··真的已經不在了。”
安息後退兩步,向他行了禮,示意他把手給自己。指尖滑動,在他手心寫下:安息。
“你的名字?”琉璃色的眼睛望著她,“我叫琉璃。”
安息點點頭,繼續寫:維斯蒂瑞的公主。
他把手放在肩上,鞠躬臉上是禮貌而生份的微笑,眼睛在看見安息臉上的淚痣時頓住,說:“我是神使來看望女王陛下。”
安息點點頭打量的目光看著他,突然很迫切的想說話,而她也開了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幹澀的聲音,一字一頓的生疏,好像新生的不會說話的嬰兒。安息臉紅了起來,聽過別人的聲音,自己的聲音不好聽,安息有點難過的看著琉璃。
琉璃看著安息笨拙的樣子,淡淡的望著天空,低頭看著安息:“以神的名義許諾你一個生日願望,你想要什麼?”
安息:“我沒有願望。”
“那我就呆在你身邊,直到實現你的願望。”
“這是你的承諾。”安息已經不再說話。竹醉已經走到安息身後:“王請公主殿下和神使閣下過去。”
安息點了點頭,不再看琉璃,徑自走開了。
琉璃站起身,對竹醉說:“好久不見。”竹醉沒有理他,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不該出現,她,不是零夕。”
“我知道。”哀傷一閃而過,“但我會在她身邊。”琉璃色的翅膀隱去,自己也變作五歲的孩子的樣子,小跑著追上安息,站在安息身邊。
竹醉看著他們遠去,慢慢跟上他們輕歎:“命運的可怕之處。”
靈希揉揉安息的頭發,滿是哀傷的眼睛注視著她。
抬頭看著琉璃:“你不該來。”
安息表現的很累的樣子,很快趴在靈希腿上睡著了。竹醉適時的出現給安息下了結界讓她沉睡,將她抱走。
琉璃半跪在地上:“請允許我,··”
“我不允許”靈希狠絕的拒絕了他。
“我承諾了”
“承諾都是用來背叛的,這是你教我的。我不承認你!”靈希有點失態的說道。
琉璃色的眼睛失去了色彩:“你這麼恨我?”
“你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你走吧。”
琉璃取下脖子上的琉璃項鏈:“讓它代替我守護她。”
靈希沒有接,琉璃的手就僵在半空。
一道光打在琉璃身上。
他慢慢消失在宮殿中。半透明的手指堅持的握住項鏈:“我會回來。”
靈希沒有看他,知道項鏈落在地上。
許久,竹醉拾起它。
”給她吧。”
靈希看著熟睡的安息,輕歎一聲,“時間到了嗎?”
竹醉點點頭,“王,五年了,已經成熟了。”
“恩,就叫它安琪吧”
夢境之所以被稱之為夢境,隻因為一旦醒來,那就是夢境,無論看見的是什麼都無法徹底想起,那難以忘懷的過去也隻有在夢中才能被喚醒。
失去的記憶可以用夢來喚起,可是失去的人卻是永遠也喚不回來了。
再次睜眼,安息揉揉頭發,心道:“又是夢境嗎?”
早晨的陽光照進安息的房間,暗紅的血跡,潔白的床,安息有瞬間的失神,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安息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打開房門,安琪已經在等待了,安琪看著她,因為她從來不知道怎麼哭,總是這樣淡淡的,仿佛一眨眼就會消失在你眼前,安琪握住安息的手說:“安息,不要離開我,讓我陪你好嗎?”
安息默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淡淡的微笑被輕輕地皺眉代替,或許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
“安息,我們去吃飯吧。”見安息沒有回答自己,安琪也不再糾纏,她知道繼續這個問題,難過的會是安息。
安息點點頭,算是答應。但是答應的是什麼?有可能永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