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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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還警覺的準備保護唐月的雅各布此時也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
“請讓他們快起來吧,這個禮實在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唐月手忙腳亂的去扶依然跪拜在地的喇嘛們,卻是一個也扶不起來,隻好轉頭對領頭的老喇嘛說道。
老喇嘛似乎聽不懂漢話,卻看明白了唐月的動作,隻見他側過頭對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喇嘛說了句話,那小喇嘛飛快的回答了一句,那老喇嘛眉頭微皺,示意他起來,然後指了指唐月,又嘰裏咕嚕的說了句話。小喇嘛聞言哧溜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走上前,低著頭雙手合十對著唐月做了一個頂禮的動作,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上師說遇見您是我們的福緣,請您一定要接受我們的頂禮。”
此時時間尚早,大雄寶殿前燒香的人卻不少,見狀都紛紛圍了過來。
唐月也並無反感,隻是有些迷惑。她雖是道家弟子,卻有個信佛的母親,家裏也供奉著觀自在菩薩,耳濡目染她也了解一些佛家講的因果輪回等理論。據母親說她剛出生之時多病體弱,且日夜啼哭不止,折騰的全家人跟著一起吃不好睡不好。後來快一歲的某一天母親帶她去寺院燒香,路上偶遇一個雲遊的老比丘尼,攔住母親要收她為徒。被脾氣暴躁的父親一通大罵欲將其趕走,母親雖是虔誠居士,知道不可輕辱僧寶,內心卻始終有些怪罪那老比丘尼的唐突,哪有不到一歲的小兒就出家的道理,還是個居無定所的雲遊僧人呢,故而也沒出麵阻攔。那老比丘尼見收徒不成,也沒怪罪父親的惡劣態度,反而麵有悲色的對著抱著沉睡的嬰孩兒的母親拜了拜,留下一枚藥丸而後飄然離去。
母親當然不會隨意給自己的孩子亂吃東西,所以那藥丸就一直放在家裏。說也奇怪,自從見了那老比丘尼之後,小小唐月更加病弱,發燒咳嗽肺積水,紫癜腎炎尿毒症,生生將原本富裕的家拖垮。終於某一天,以淚洗麵的母親終於想起那枚藥丸,抱著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態將其喂給去,小唐月立刻以奇跡般的速度恢複了健康,母親直呼菩薩保佑,自此更加虔誠拜佛念經。小唐月慢慢越長越大,雖是玲瓏可愛,這個家卻從此破碎,她也越發不受父親和奶奶他們的待見,直到後來遇到師父。
今天看到這群喇嘛,她不禁想起當初母親當做笑談講的故事,難道母親其實並沒誇大事實?
“這位上師,我知道您是一位有修為的高僧,今天我受你們一拜,雖不知緣起何處,卻是結了善緣。日後有需要處,自會因緣際會來相助。”唐月對著老喇嘛作了個揖,“請這位小師父將我的話翻譯給上師聽吧。”說完,就拉著一臉呆樣的雅各布擠出人群包圍,離去。
那老喇嘛聽到完小喇嘛翻譯的話之後,臉上露出解脫般淡然微笑,隨即便對依舊伏地的眾人說了幾句,眾喇嘛聞言臉色大變,一臉悲痛,有的竟忍不住哭了起來,邊哭邊磕頭。
老喇嘛卻是看也不看,然後牽著同樣滿臉淚的小喇嘛朝門外走去。
這一切,早已走遠的唐月都沒看到。
她被早上的這麼一出給弄糊塗了,聯想起上次超度怨靈的時候腦子裏莫名湧出的佛家密言,再想起師父當初在收徒傳功的時候力排眾議傳給她的那奇怪的法門和在異世修行功法時遭遇的奇怪現象,唐月的腦子愈發的亂了,隱約間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隻是此時她什麼都看不清。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三官與神佛,自是與我無關。
“月兒,剛才那群人為什麼要對你行禮啊?”雅各布的中文越來越好了。
“我也不知道,想不明白哦,頭疼。”唐月皺著眉撅著嘴,苦巴巴的撒嬌著說道。
雅各布一聽唐月竟然頭疼,立刻緊張起來,“怎麼頭疼啊?頭疼就別想了,反正月兒已經那麼神奇了,咱不差這一件。”
噗嗤,聽著小狼越來越熟練的中文,唐月覺得真是太有成就感了,雖然心印的功勞最大,可是沒有她一旁孜孜不倦的教導也是不行滴。
吾家有男初長成啊,唐月一副嚴師慈母盼到頭的表情看的雅各布頭大如鬥,這姑娘啥都好,就是總是把他當小孩子。
杯具。
隨後幾天二人又四處亂逛了一番,整個城市幾乎都留下他們的足跡,然後在某個日光晴好的踏上飛往錦官城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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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城自古有天府之國的美譽,此處地處川蜀盆地,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四季分明,自然風光清麗旖旎。
下飛機的時候正下著小雨,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看著雨中如同輕煙淡墨暈染出來的一幅山水畫般的城市,唐月無端的想起這兩句詩。
唐月沒準備在錦官城逗留,本想直接乘車去甘孜,卻經不住雅各布強烈要求,丫甚至擺出一副不去丞相祠堂就不走的架勢,最後唐月隻能妥協,停留一天。
孔明大人,您在印第安人中也有粉絲了,請安息吧。唐月內牛滿麵道。
出租車朝著武侯祠的方向飛馳,下午兩三點鍾的時光,道路兩旁被雨水洗滌過蒼翠欲滴的樹木飛快的閃過眼簾,煞是喜人。偶爾會從眼角餘光裏看到不遠處的人家院牆外一朵朵開的正豔的粉紅色的芙蓉花,在微風中嬌滴滴的輕輕擺動,如同剛與情人甜蜜過的害羞少女一般,散發著淡淡的誘人的清香。
“月兒,這裏真美,像你給我看的畫兒裏一般。”雅各布忍不住讚歎。
“是啊,這確實是個被偏愛的城市。”唐月看著窗外的景色,附和道。
很快車子便在一座紅牆碧瓦雕梁畫柱的古建築前停了下來,此時雨勢已減,淡淡的暮色籠罩下天空依然一片煙雨濛濛,空氣也濕潤的幾乎快要擰出水來。略看身邊三三兩兩的遊客,那些個沒撐傘的竟是眉毛上都似有霧氣水珠一般,而唐月和雅各布均是修真之人,自然無懼。
交付車資,也沒行李拖累,空手的兩人輕鬆的下車,一下車便吸引了無數目光,不是因為別人手中都有背包雨傘相機之類的東西,而是剛剛鞏固好金丹化蓮華境界的唐月太吸引人,旁邊英俊高大渾身散發男性陽剛之氣的雅各布更是不遑多讓。兩人站在一起,著實養眼。
路人紛紛扭頭,部分甚至舉起相機對準了唐月,雅各布見狀心中微微一動,“月兒,我們去那邊吧。”
唐月自然心神領會,二人快步越過漢昭烈廟直接走進孔明殿,殿內供奉著孔明祖孫三代的塑像。身著八卦衣的孔明居中,羽扇綸巾,金色鶴氅,雙目凝思,神態自若,仿佛胸中藏有雄兵百萬、妙計千條。左右各建有鍾、鼓樓一座,旁邊還有一座撫琴樓,並刻石琴置於亭樓之上,唐月邊走邊介紹,三顧茅廬、借東風、空城計,聽的雅各布目光閃閃,無限崇拜。
當唐月正扯得興起的時候,一個略帶不屑的男聲從身後傳了過來,:“智聖又如何?《奇門遁甲》也算奇書?不過是殺人利器罷了。,李耳崇無為,他卻數次北伐,勞民傷財,聰明一世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落個嘔血殞命五丈原的結局麼可憐,可悲,可歎哪。阿彌陀佛。”
話音剛落,又一個略帶怒意的聲音響起,“殺人利器能救萬民於水火,嘔心瀝血舍此一報卻流芳百世名震寰宇,何來悲歎之有?我看可憐可悲可歎的是你吧,釋師教人不起分別心不見世人過,奈何弟子不肖,卻是亂造口業徒留因果,將來墮入拔舌地獄才真著實可憐可悲可憐哪,無量天尊。”
唐月忍不住莞爾,這兩人一僧一道,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在鬥嘴,蠻有意思呢。正想著,一旁聽到偶像被侮辱的雅各布卻忍不住了,“死亡是世間每條生命的歸宿,孔明先生的死重於泰山,他的功德豈是等閑俗人可以妄加評論的。”
咦,唐月驚喜的側過臉,這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的,現在竟然能說出這樣有水平的話,哎呀發音竟然也沒錯,真是太難得了。
“哼,貧僧與靈隱兄論道,哪裏來的野小子插嘴?”那不屑的聲音再起。
唐月火從心頭起,拉著雅各布的手轉過身來,隻見殿門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左邊的身穿棕色僧袍,直鼻檀口,頂門九點疤,竟是個受具足戒的和尚,右邊那人眉眼清俊,一身玄袍,腳穿同色二梁鞋,此時二人俱是目光微滯的看著她。
唐月忍住怒氣,捏了捏雅各布的手將他安撫下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哪裏來的野和尚,貪嗔癡慢四毒占三樣,竟還敢自稱貧僧論道,真是丟光了釋師的臉。我看,莫不是假冒的吧?”
“你!你……你能聽到我們說話?”那和尚回過神來,一臉見鬼的樣子看著唐月和雅各布,“靈隱兄,他們能聽到我們說話,有緣人!有緣人!他們就是有緣人!哈哈哈哈,我圓智苦等近五十年,終於等來了有緣人!靈隱兄,靈隱兄?”
那自稱圓智的和尚手舞足蹈的叫了幾聲,他身邊的被稱為靈隱的道士這才說話,略帶遲疑的問道:“二位剛剛可是和我們說話?”
唐月神念一掃,不禁皺眉,難怪細看時麵色青白,印堂晦暗,這兩位鬥嘴的家夥竟是陰神之體。也就是俗話說的,鬼。
“當然是和你們說話,你見到我們身邊還有其他人麼?”沒發現異狀的雅各布接口道。
“圓智兄,看來真的是有緣人。我們竟是真的等到了。”那個叫靈隱的鬼道士神色激動的感歎道。
說完,便拉著身邊的鬼和尚圓智雙雙跪下,“求菩薩/上仙救我!”
有過一次經驗,唐月立刻趕在二鬼跪下之前拉住雅各布一個閃身跳開了去,卻不想此次下跪的並非活人,結果唐月跳開之後還沒站穩,二鬼卻在麵前穩穩跪倒,再次同聲大呼:“求菩薩/上仙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