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憶。
    她轉身，身後沒有人。
    小憶。
    她再次轉身，身後還是沒有人。
    蘇憶。
    這次她不再回頭，一二不過三，被騙多了再笨也會知道的。
    “找死！”頭上一痛，她捂著腦袋哀嚎。
    “本小姐叫你居然敢無視我！”
    頭上的痛覺還在持續，她敢怒不敢言隻好可憐巴巴的瞅了瞅周女王：“打這麼用力幹嗎？”
    周潔鄙視的斜了她一眼。“你這眼睛真是近的可以，400度的大近視居然還敢不戴眼鏡，也不怕走著走著掉坑裏。有人叫你，不在身後你就找不到嗎？怎麼不往兩邊或者前麵看看？”
    聞言，蘇憶似是呆了下才笑了起來。也是，似乎她總是想得比較悲觀。
    “不要總不相信別人，我們家蘇憶這麼好的孩子，沒有幾個人會忍心騙你的。就算真的騙你，也隻是為了你好。”周潔說完難得溫柔的摸了摸蘇憶的腦袋。
    蘇憶想，她怎麼就這麼好運的遇上了那幾個意外呢？但不可否認，聽了周潔的話，她的心裏還是很開心。如果她真的可以相信就好了。
    兩人之間的談話沒有多久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蘇憶，談談。”許久不見的衛城，臉上難掩倦容。一見麵，連一般的客套也無，直接用眼神示意了下幾人身後的咖啡館。就是這反常的景象，蘇憶難得沒有拒絕。甚至在周潔瞪她的時候微微搖了搖頭。周潔無奈，隻好選擇離兩人比較遠的位子坐下，期間不忘敲了下手表，提醒蘇憶注意時間。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下，這是分開以後第一次的獨處，彼此都很沉默。許久，衛城率先沉不住氣。“小憶，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天不清不楚的意外就認定我對不起你嗎？”
    蘇憶用攪拌棒攪了攪杯裏的咖啡，沒有回答。
    “果然不是因為這個。”衛城喝了口杯中的咖啡，隻覺得那苦澀的味道似乎從嘴裏蔓延到了心裏。“就算被甩，至少也要告訴我原因吧！”無奈的歎氣，就知道要從蘇憶嘴裏套話不容易。
    又沉默了好一陣，直到衛城有些忍不住了，蘇憶終於開了口。“衛城，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衛城沒有絲毫猶豫：“欺騙。”
    蘇憶扯了扯嘴角，勉強露了個微笑。“誰會喜歡被欺騙？不過我最討厭的不是這個。但既然說到欺騙，你不妨先告訴我，你認識我到現在有沒有騙過我？”
    衛城一愣，他沒想到蘇憶會問到這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怕回答是的話，蘇憶會追根究底問下去，那些事他還沒有準備告訴蘇憶。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打算一輩子都隱瞞著。
    “你看，你連這個都不敢回答。”蘇憶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你不用覺得歉疚，我也欺騙過你，所以這點我們扯平了。接下來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你說你之前一直待在美國，是前年才回國的是嗎？“
    衛城有些疑惑蘇憶為什麼問這些，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那石霖和你什麼關係？”
    “算是表兄弟，我父母過世後一直是霖的父親也就是我舅舅照顧我。”
    “那上次那個女孩？”蘇憶話沒說完，她知道衛城肯定懂她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衛城就如實的回道：“她叫安倩，是舅舅朋友的女兒，也是霖的未婚妻。”
    “那石霖是不是喜歡你？”
    衛城愣了下，先是猶豫著搖了搖頭，最後還是點頭。
    “到底是不喜歡，還是喜歡？”
    這次，衛城用了很長時間才回答：“我不確定。”
    也就是說他知道石霖喜歡他。蘇憶笑了笑，覺得石霖有點可憐。“下一題，你認識林景逸嗎？”
    衛城沉默了，這次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怎麼？很難回答嗎？認識，不認識，最多三個字而已。”蘇憶狀似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不回答也沒關係，我其實也不想提到她，有這樣的母親並不光榮。那第一次在醫院看到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想到初次見麵，那個跪在醫生腿邊哭的絕望的女孩，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這個動作在他看到蘇憶一瞬間冷下來的眼神時不自覺停了下來。現在，他終於知道從蘇憶坐在他對麵問他的第一個問題開始，他隱隱約約覺得背後有些發寒的感覺是什麼了。雖然咖啡館的暖氣很足，他卻硬生生逼出了一頭冷汗。
    “這就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你現在知道了吧！不會撒謊的衛、城、先、生。”蘇憶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瞬間有些頹廢的男人。該說是他老實呢，還是他太小看自己了？既然已經說破，索性一次講個明白。“你那時候就開始調查我了？為什麼？因為林景逸？是不是很意外，她竟然有個女兒？在醫院看到我，同情心泛濫了吧！”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咖啡，蘇憶撇了撇嘴，果然清咖啡不適合她。“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不過是幫助我度過了一個不怎麼美好的成長過程，我想我會終身感激你的教導。”
    臨走前，蘇憶起身附在衛城耳邊。“對了，忘記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別人同情我可憐我。隻要一想到你每次看到我心裏浮現的那些潛台詞，我就覺得惡心，比看到林景逸還惡心。”所以，你就不應該靠近我。像你們這樣有著聖母情結的人，根本不該接近連上帝都放棄的我。
    說完這些，不等衛城反應，她向不遠處的周潔這邊走去。她想，以後是真的真的不會再見麵了吧！不管認識你還是認識我，都是我們兩人的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