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如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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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毛薛二公密談之後,為了不防礙他們處理魏無忌後事,我離開信陵君府返回自己府邸。步入廳堂,眾姐妹焦急湊上來把我圍住,紛紛向我詢問事情究竟。結合實際情況與猜想,我將整件事從頭到尾進行了一次詳細形象的敘述,令姐妹們聽完以後全都唏噓不已。
“我聽說信陵君是魏王同父異母的弟弟,真沒想到魏王竟不顧手足親情對其下此毒手。”麥當達難以置信,嘟嘟囔囔發出驚歎。
“尊敬的麥太太,你是不了解情況。他們名為兄弟,彼此間卻毫無感情可言。封建社會王室同胞相殘又不是啥新鮮事,娘娘您不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嗎。”陳蘇三鄙夷道。
“魏王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時候群臣聯名上奏勸他趁早立大王子為太子,以防他萬一發生不測時有人及時繼承王位。這本是件合乎情理的事情,但卻令魏王惱羞成怒,認為是大王子覬覦王位教唆眾臣對他逼宮。結果他一氣之下,命大王子赴邊疆鎮守,實際就等於是把大王子貶謫流放啦。”我向眾姐妹說起魏圉冷落大王子一事。
“咱們不是在議論信陵君嗎,哥哥為何又把話題扯到大王子身上去了。”麥當達疑惑不解。
“說你不動腦筋一點也沒冤枉你,你自己轉個彎想想。魏王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顧念,更別說還不是從一個娘胎裏頭蹦出來的魏無忌。”林林釋義麥當達。
“哎喲喂,哀家本來就是個美麗笨女人嘛,要論聰明哪裏能同您這位智慧型的吃貨相比。”麥當達冷嘲熱諷挖苦林林。
“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吃貨!我好吃怎麼啦,又不是吃你們家飯長大的,關你屁事。”林林雙手叉腰,不甘示弱回敬麥當達。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一人少說一句,還嫌這會兒不夠亂嗎?”我出言製止爭吵。
“弟弟為何要勸阻毛薛二公去找魏王理論,顧及信陵君家眷周全固然重要,不過也不能就為了這點,而讓信陵君含冤枉死不得昭雪啊。”陳蘇三提出異議。
“唉!……其實我也是順了魏無忌的意思才會這樣做。”我仰天長歎。
“什麼意思?莫非事發前信陵君早已對你做過交代。”陳蘇三好奇問道。
“表姐不妨站在魏無忌的角度上思考思考,魏王如此大費周章封鎖他府邸,難道他就沒察覺出一絲蹊蹺嗎。就拿他喝鳩酒這個細節來說,從毒性發作到猝亡這段時間他完全有機會放聲呼喊,可他卻獨自承受劇烈絞痛沒有這麼做。因此我想他當時顯然已經考慮到了種種後果,為避免家眷和門客知道真相後由於複仇引發禍事,他寧可自己承擔所有也不願意連累大家。”我大膽揣測魏無忌當時的心境,依照常理對陳蘇三進行邏輯推理。
“照弟弟如此分析,的確很有道理。倘若我是信陵君,知道魏王決意要除掉我,或許我也會這麼做。反正自己難逃劫數,又何必再因此犧牲其他人呢。”陳蘇三豁然頓悟。
“諸位公子,晚膳已經準備好啦,請大家移步偏廳用膳吧。”小布進入廳堂喚道。
繁星璀璨的夜空下,我們‘姐妹’四人坐在庭院中乘涼。眼前發生的一切,難免使大家心情受到影響。大家嘴上雖沒說什麼,可心裏卻全壓著塊石頭。是啊!以信陵君的才華地位,尚且輕易就被魏王置於死地。如果換作是我們麵對這種狀況,隻怕結局會更加淒涼。
“人生如戲世事難料,真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些什麼。”我望著滿天星鬥感歎。
“是呀,若不能穿越回去,往後我們做任何事都要更加小心。說句實話,昨天我心裏本來還在笑弟弟你教訓達達有點小題大做。現在我終於領悟,你的話是非常正確的。這亂世風雲突變,誰都無法預料下一刻會怎樣。”陳蘇三情不自禁感慨。
“對了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黃河呢?”麥當達問。
“魏無忌五日後出殯,等送完他最後一程再說吧。”我回答道。
“君上!君上!不好了……不好了……”
是什麼人焦急呐喊,聽聲音好象是在呼喚我。我轉過頭循聲望去,隻見府院大門方向一個黑影正向我們這邊飄來。當來人湊到麵前時,我定睛仔細一看,原來是如姬的貼身婢女。她不老實呆在如姬身邊伺候著,慌慌張張跑來我這裏所為何事?
“君上!不好了,娘娘她……娘娘她……”婢女捂著肚子,說話斷斷續續。
“不要著急,你先休息一會再慢慢說。”我示意婢女平複氣息後再行稟告。
“如姬娘娘她跳河尋短見啦!”婢女說罷眼淚嘩嘩往外流。
“啊!你說什麼?”眾姐妹驚呼。
“這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快與本君從頭道來!”婢女之言令我如遭雷擊。
“今夜奴婢象往常一樣,陪娘娘去河邊納涼賞月。大約半個時辰後,奴婢感覺寒意上湧。奴婢擔心娘娘會受風寒,便勸她回屋休息,可娘娘堅持要繼續坐在河邊。奴婢勸不住娘娘,就想著回山莊接件衣裳給她披上擋風。沒走出多遠,娘娘突然朝奴婢大聲呼喊。還沒等奴婢反應過來,娘娘就跳進黃河不見蹤影啦!”婢女抹著眼淚,抽泣訴說完事情經過。
“如姬莫不是得知信陵君死訊,傷心欲絕萬念懼灰,自殺殉情了吧。”林林猜想。
“唉!……原來如姬也是位至情至性的奇女子。”聽聞林林之言,陳蘇三歎息。
“姐姐們的話妹妹怎麼聽不懂,如姬為什麼要為信陵君殉情,難道他倆早有曖昧關係?”麥當達對魏無忌和如姬曾經的故事毫不知情,因此不理解林林與陳蘇三的議論。
“達達你現在先別多問,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表姐林林你倆再想想,如姬的確一直喜歡魏無忌,不過還不至於為他去尋短見吧。”我朝眾姐妹說道。
“如果不是殉情,她好好的跳哪門子河嘛,難道是活膩了不成?”林林十分困惑。
“都這個時候了,弟弟你還繞什麼圈子呀,有話就直說啊。”陳蘇三焦急萬分。
“我想如姬八成是看到時空波紋出現,跳入黃河穿越回去啦。”我說出自己猜測。
“啊!君上,奴婢想起來啦。娘娘當時呼喊時,好象是說過要奴婢趕緊通知君上來黃河,還說什麼自己先回去了。奴婢不明娘娘所雲,剛才一著急也沒放心上,差點就把這些給忘啦。”婢女不停在一旁哭泣,聽到我提及‘回去’二字,猛然記起如姬囑托。
“你咋不早說,快,大家快去黃河!”看來情況真如我所料,苦守多年望眼欲穿的時空之門終於顯現。為免錯過千載難逢的契機,我慌忙喚眾姐妹迅速動身出發。
“不知這時空波紋會持續多久,但願我們趕到黃河時,一切還來得及。”想到可以穿梭時空回歸未來世界,坐在疾馳的車駕裏我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同時也摻雜著些許擔憂。
“我們真的就這麼離開大梁嗎,那如意軒和龍門客棧該怎麼辦?”林林冒出一語。
“我看你是不是在戰國時代呆傻了,能回去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呀,你居然還在記掛那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如果你實在留戀這兒,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我絕對不會阻攔你。”林林的傻話招來陳蘇三一頓咒罵。
“我現在真後悔,早知道有機會回去,本宮應該事先多做些準備。情況發生得如此突然,我根本沒來得及帶上些紀念品。哈哈,幸好上次哥哥送給妹妹的玉佩,本姑娘一直帶在身上。回到未來以後我就把它拍賣掉,想必這戰國古董多少可以值幾個錢吧!”麥當達掏出玉佩,攥在手心裏把玩起來,指望它能使自己成為富婆。
“隻怕娘娘您要空歡喜一場了,因為這塊玉佩估計沒什麼價值。”林林在一旁偷笑。
“胡說八道,你沒聽說過‘黃金有價玉無價’嗎?噢……我明白啦!興許是你啥也沒有,眼下才會由於羨慕嫉妒恨,而對本宮出此妄語吧,啊哈哈哈!”麥當達與林林爭辯。
“你這個瘋婆娘簡直不可理喻,我懶得同你多費唇舌,你自己問寶哥哥吧!”林林氣憤道。
“寶哥哥,林林的話是什麼意思呀?”麥當達疑惑問詢。
“額……要是這玉佩乃魏王賞賜的宮廷美玉,那價值自然不菲。隻可惜它並非宮中之物,而是前些日子我與林林逛街時,在路邊小攤上買的便宜貨。我看這玉佩價廉物美,於是買了一堆作為福利打賞給下人。分發完所有家丁奴婢,剛巧多出一塊,我就隨手把它送給你了。”我尷尬的向麥當達道出玉佩來曆。
“天啦!枉我還一直把它當成寶貝呢,嗚嗚嗚……!”麥當達美夢破碎失望至極。
大家正嘲笑著麥當達的囧樣,不知不覺車駕已將我們送抵黃河邊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