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宮外閑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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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氣爽,逮著個晴朗的好天氣,我與‘妹妹’宋祖林打算出宮散心。我倆裝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與齊睿韓鴻打過招呼,壯士出征般走出院落。看到兩個妖孽以為我倆要去執行任務憂慮擔心的表情,轉過頭我與林林彼此做了個鬼臉偷偷捂嘴竊笑。
    這次出宮我隻想徒步隨意逛逛,因此沒有命人準備車駕馬匹。行至王宮大門,幾個手持長槍的侍衛攔住我倆去路。正準備與衛兵理論,恍然想起是我自己忘記對他們出示令牌。到底頭一回出去,一時還未習慣規矩程序。我從懷中掏出令牌遞給侍衛,侍衛見到令牌立馬換掉剛才那副冷峻嘴臉,客客氣氣拿起墨筆在竹簡上簡單記錄後將我倆送出宮門。走出這如同牢籠般的王宮,我與林林會心相視一笑。
    N久沒有出來過,身處繁華鬧市,我感覺自己象是個初次進城的鄉下人。
    “寶哥哥你快看,前麵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人好帥呀!”林林拚命扯我衣袖。
    “哪裏啊?我怎麼沒看見。”跟隨林林手指方向,我沒有發現目標。
    “哎呀,後麵那個花衣服男人身材好棒棒喲!”我還未曾瞧見林林所講的那位藍衣帥哥,又被他拽著轉過身去看什麼花衣猛男。
    “拜托你別那麼花癡好不好,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啦!”我埋怨著林林。
    “啊……天啦,我快HOLD不住了,那個帥哥怎麼可以那麼帥呢!”林林雙手捧住臉頰,傻傻站在原地不動,少女思春般凝視前方。
    林林的尖叫聲嚇了我一跳,順著他目光我看到一位長相確實不錯的帥哥:“看夠了嗎?你這個放蕩的女人能不能有點慈悲心,怎麼連殘疾人都不放過。”
    “這麼帥的男人為啥會是瘸子呢,老天爺也太殘忍啦!”聽到我的話,林林才注意到眼前帥哥少了半條腿,憤憤不平替他抱怨。
    “你管得也太寬了吧,至高無上的聖女大人。麻煩您矜持一點行嗎,算我怕你了OK?”真拿林林沒轍,要是再不管管他,沒準他等下會失去控製撲到哪個男人身上去。
    漫無目的在大梁城中閑逛,我心裏突然閃過一絲欲念:“也不知道龍門客棧還在不在。”
    “龍門客棧一直都開著呢!”林林漫不經心回應我。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兩眼放光,難道龍大叔一家並未離開大梁嗎,這麼說我又可以見到心愛的龍弟啦?想到這裏,我雙手抓住林林胳膊興奮問道。
    “晉夫人收買了王宮男寵管事,宮外有任何風吹草動,晉夫人都會托管事傳訊告訴我,我當然知道啦。妹妹明白哥哥為什麼一提起龍門客棧就如此激動,隻不過哥哥你可能要失望了。客棧雖然還在,但是是晉夫人手下的吳稻孤在打理,老板並非你那位龍大叔。”林林說道。
    “噢,這樣啊。”聽到這個消息,我悸動的心驟然回歸平靜。
    龍門客棧也曾留下自己許多美好回憶,盡管如今物是人非,我還是決定故地重遊前去看看。好在客棧離王宮不遠,一路打聽沒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站在客棧大門外,望著麵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木樓,往事曆曆在目心中感慨萬千。
    “歡迎光臨,兩位公子裏邊請。”客棧裏走出一位迎賓小姐衝我倆招呼著。
    “小布,你……”這位迎賓小姐不是龍大叔的丫鬟嗎!
    “啊!龍公子。”小布認出是我,頓時眼眶中泛起淚花。
    客棧沒什麼變化,差不多還是我離開時的老樣子,就連做事的夥計也依舊為原班人馬。見到是我來了,大夥全都湊過來將我圍住,紛紛對我問長問短好不熱情。沉浸於久別重逢的和睦氣氛中,內心一股暖流湧過使我感受到無限溫情。一番噓寒問暖後,我把離開客棧至今自己的遭遇向大家娓娓道來。大夥聆聽分享著我的經曆,跟隨著我的講述表情時悲時喜。說完自己故事,我急切向大家打聽龍大叔及龍弟近況。聽到我的問詢,大家忽然間全沉默下來。看著他們一個個神情黯然的樣子,我突如其來一陣揪心,隱隱約約有種不祥預感。
    此刻已是中午營業時間,大家回到各自崗位上忙活起來。在包廂裏點上一桌菜肴,我與小布邊吃邊聊攀談敘舊。禁不住我一再追問,小布含淚道出我走後所發生的一切。
    我離開龍大叔府邸第二天,龍大叔就帶著龍弟小布逃離魏境匆匆趕赴趙國都城邯鄲。龍大叔本是趙國重臣,由於忠言直諫得罪不少佞臣,為防日後遭到迫害他才不得以辭官隱退。龍大叔原打算永遠遁跡大梁城度過餘生,若不是因為發生男寵事件,他也不會被逼得走投無路潛返邯鄲。回到邯鄲後為避人耳目,他們並未去城中定居,而是在郊外開了家客棧,以招待過往商客營生。就這樣平淡無奇度過一年,直到某天客棧裏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小布說那日清晨龍大叔吩咐她進城采購貨品,離開時她看見教龍弟劍術的劍客領著一位婦人和一個少年慌慌張張進入客棧。小布急著出發,也就沒來得及同劍客招呼行禮。等到小布黃昏從城裏進貨歸來,一進客棧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把她驚呆啦。龍大叔圓睜雙眼倒在血泊裏,而劍客背後插著一柄長劍壓在少年身上。除開不見龍弟和那位婦人屍首之外,所有人均慘死客棧。若非小布和另一個夥計進城采購不在現場,恐怕他倆也無法幸免於難。小布哭了一宿,次日雇人安葬完龍大叔他們之後,萬般無奈她隻好來大梁投奔小藍。小布也曾想為龍大叔報仇鳴冤,可自己根本不知禍事究竟乃何人所為。況且她一介女流之輩無權無勢,麵對飛來橫禍縱使有滿腔怨恨,就算哭瞎雙眼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無能為力。
    小布哭訴完一切,我早已淚流滿麵。獲悉龍大叔遇害噩耗,我感到萬分悲痛內疚。大叔枉死龍弟生死不明,自己或多或少都有推卸不掉的責任。若不是因為我出現,也不會擾亂他們平靜生活,當然也就不至於導致這一切的發生。看來往後我為人處世需更加小心謹慎,不止要保全自己小命,還要防止由於自己的過失影響他人命運,甚至改變曆史。為彌補所犯過錯,讓自己良心好受一點,我決定將小布帶在身邊今後好好照顧她。
    吃過午飯,等小布處理好瑣事,我們三個依依不舍同大家話別後走出客棧。回宮路上,我們順道去了趟巧姐繡莊,購置綢緞織錦。我準備為蛋蛋做兩套過冬的小衣服,剩餘料子統統交給林林,用來做他那該死的絲絹。
    多帶個人進宮可不是我能隨意做主的,要讓小布入宮必須得給侍衛一個說法。還好目前我在魏圉身邊受寵,把守宮門的侍衛想必早有所耳聞。他們知道得罪我這位風雲人物,要是到時候我去魏圉麵前一鬧,難保會令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我仗勢把魏圉抬出來當擋箭牌,侍衛便乖乖知趣放行,沒有為難我們。
    小布真是賢惠,我帶她進王宮本來是想照顧她,結果卻反倒被她照顧。她不但包攬所有家務活,還象個管家一樣照料著我們日常生活飲食起居。猴子蛋蛋也被小布馴養得服服帖帖,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頭打轉。最驚喜的是冬天來臨,小布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個火鍋爐子,後來才知是她進宮時從客棧裏帶來的。正因為小布的未雨綢繆,這個冬季有了火鍋,寒冷的院落也充滿融融暖意。
    魏王圉三十年,光陰似箭草長鶯飛,奔三的我步入而立之年。將近五載的戰國生活,徹底使我變成老古董,看起來哪兒還象個現代人。
    陽春三月邊關告急,秦國派將軍蒙驁領兵從東部進犯魏境。魏圉整日愁眉緊鎖,無論我們怎麼逗他開心,都無法削減他心中煩悶。如姬說信陵君要在大梁,興許還能幫魏圉解除戰事困擾。可惜他現在留於趙國,眼下宮中無其他賢德之人能替魏圉排憂解難。
    “大王為何不派人去請信陵君回來呢?”我焦急問如姬。
    “當年信陵君魏無忌竊符救趙留在趙國,他這個做大王的估計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男人都要麵子,你叫他現在如何好意思開口去求魏無忌回來幫忙。”如姬說道。
    “說的也是,即使大王冰釋前嫌請求魏無忌回國,恐怕人家魏無忌也不一定會搭理他。”林林撫摸著懷中的蛋蛋,插上一句嘴。
    “那倒未必,好歹當年魏無忌也算欠我份人情。若我去相求,他應該還是會賣我個薄麵。隻是我一個女人,總不可能跋山涉水跑去趙國吧!”如姬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提出代替如姬,親自去趙國請信陵君歸魏。此行或許能搬來救兵已解魏圉燃眉之急,倘若失敗那權且當作自己出門旅遊了一次。思前想後,我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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