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悠在休息室換好衣服，正準備下班，超市的長促熊姐突然走進來。
    “是小李啊，你還沒走太好了，食品區今天打折，貨架基本都賣空了，你現在跟我一起去補貨。”熊姐急促的說。
    南悠愣了一下，說：“熊姐，抱歉，食品區那塊不歸我負責，一直都是楊雪在負責補貨。”楊雪是和南悠一起兼職的同事，一個挺投機取巧的女孩，時常趁長促不在跟前時就偷偷溜走。
    “那小楊人呢？”熊姐兩邊看了看，休息室並沒有其他人。
    “她、剛下班了。”南悠說。
    熊姐立馬變了臉色，不高興的說：“喲，下班倒是挺勤快的，我看這個丫頭平時就懶得很，自己的事都不做好，還指望別人給她做嗎？”
    南悠尷尬的站著，走也不是，不走可能會趕不上最後一班公交，她答應了姑媽今天一下班就回去。
    “作死啦，我明天上中班，貨架現在決不能空著，要是被經理看到，我這個月的獎金就別想拿了。”熊姐斜著眼啐了一口。
    南悠微微蹙眉，大概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我看這樣吧，小李啊，今天你就辛苦一點，跟我去把貨架補齊，那個小楊我會去罵她的，不知好歹的丫頭，以後掙錢很容易嗎？我看她是做不長的。”熊姐露出嫌惡的表情。
    “熊姐！我答應家人會早點回去，恐怕不方便……”南悠為難的說，要是平時，她是不會推脫的。
    “不就是幫個小忙，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我說句不好聽的，你雖然不是超市的正式員工，但也是超市在給你發工資，要是明天貨架空著，影響到超市整體銷量，上頭怪罪下來，咱們誰也付不起那個責任，怎麼現在的學生，都生怕吃一點點虧。”熊姐沉下臉碎叨。
    “可我是熟食區的啊。”南悠以事論事，很顯然，貨架會斷貨全是熊姐自己趁吃晚飯的時候，多休息了一個小時的緣故。
    “熟食區的又怎麼樣？不都是一個超市嗎？都跟你說不要計較這麼多，快點做完事就快點下班，不要磨蹭了，快點！”熊姐板起臉瞪了一眼，扭著發福的水桶腰走出去。
    南悠皺著眉，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零食區的貨架離倉庫最遠，熊姐嚷著上了一天班腰酸腿疼，不能舉胳膊搬東西，她直接發號施令，自己將各種零食用購物車從倉庫運出來，南悠負責拆箱和理貨上架。
    整個冷清清的超市隻剩下打掃衛生的阿姨和幾個點貨的廠商，為了節約電，大燈都被關掉了，依靠幾盞節能燈，南悠蹲在地上將一包包餅幹碼好，熊姐運完貨就不肯動了，一屁/股坐在消防櫃上，不停抱怨辛苦。
    “我本來十點下班，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加班也沒有加班費，上班遲到幾分鍾就要扣錢，都是些狗東西。”熊姐重重哼了一聲。
    南悠不曉得她在罵誰，撐著近乎麻木的雙腿站起來，猛一陣天旋地轉，南悠及時扶住貨架。
    “貨上完了？”熊姐問。
    “嗯。”南悠捂著額頭，覺得不舒服。
    “喏，把這幾箱方便麵放到上麵去，倉庫新進了一種可樂，重死了，偏偏放在我的區，把我的麵都壓壞了，真是賤樣。”熊姐還是罵。
    “上麵？”南悠瞪著貨架頂端。
    “我給你去拿梯子。”熊姐很快搬來貨梯，說：“你站上去，我把箱子遞給你。”
    看著長梯，南悠懷疑自己會從上麵摔下來，她一個晚上都在搬東西，胳膊實在沒什麼力氣了。
    “快點啊。”熊姐催。
    南悠咬咬唇，爬上梯子，搬些小食品還好說，但一箱方便麵有多沉啊，她想用力也用不出來，搬了兩箱，南悠喘著氣，示意熊姐不要再繼續。
    “我有點頭暈。”嘴唇開始泛青。
    “你沒事吧，就還剩三箱了，我要不是畏高，也不會要你幫忙。”熊姐眯起眼，胖乎乎的臉皺在一起。
    “遞給我吧。”南悠聽到自己虛弱的聲音在回答。
    “小心點……”熊姐的話還沒說完，南悠連同方便麵箱子一同摔下來。
    “啊！”一聲恐怖的尖叫，引來了的幾位正打算離開超市的廠商的注意。
    “怎麼了？有沒有受傷？”趕來的男人問。
    南悠痛得沒辦法說話，幸好頭摔在箱子上，並無大礙。“我沒事。”她坐起來，熊姐伸手扶她，借著女人的力氣，南悠才能直起身體。
    “不好，腿在流血。”一個男人蹲下來檢查，還沒碰到傷口，南悠痛得直抽氣。
    “好像是骨折。”男人嚴肅的說。
    “哎喲，要死了，早知道就不找你幫忙了。”熊姐也緊張起來。
    南悠額頭直冒冷汗，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骨折了。
    “快送去醫院吧。”其他人說。
    “好，我來。”男人從熊姐手裏接過南悠，正打算抱起。
    “放開她。”一個涼涼的聲音從貨架後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