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南悠抬起眼睫，眸心掠過一絲詫異。
    “有沒有事？”韓子弈扶著她的胳膊，低沉的問。
    南悠搖了搖頭，茫然的退開一步，餘光看見經理一臉陰沉的走過來，她的胸口堵得更加厲害。
    “我要見你們經理，我要投訴。”四周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男人臉上有點掛不住，索性耍起狠來。
    “先生您好，我就是這家店的經理，事情經過我已經知曉，請您隨我們到休息室去，關於賠償的事，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經理溫言軟語，笑容可掬，但她的眼神裏並沒有笑意，南悠明白，自己過不了這一關了。
    “不需要這麼麻煩，就按照我說的數賠，我沒那麼多時間磨嘰。”男人顯得不耐煩。
    經理麵色猶豫，扭頭看了南悠一眼，淡淡說：“把事情解決好，不要得罪客人，影響店裏的聲譽。”
    南悠知道經理的意思，正要上前說話，手腕卻被人牢牢扣住，扯到後麵。
    “要賠錢嗎？我來。”韓子弈微微一笑，從錢夾抽出兩百，塞進男人手裏。
    “搞什麼？兩百塊，你耍我？”男人瞪著鈔票，目光凶戾。
    南悠掙紮了一下，但手腕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幾乎抓疼了她。
    “你放手。”南悠低聲說，暖光下，他的側臉輪廓覆著一層模糊的暗影，看不真切，又像是隔開天塹難逾。
    “我看你傷得並不重，這兩百塊錢就當是為你的晚餐買單，反而，你應該數數自己身上還有多少錢，來賠償給我的朋友。”韓子弈似笑非笑的咧開嘴，散漫不羈。
    “我賠？笑話，你以為老子是三歲小孩？”男人掃射韓子弈整整比自己高出一顆頭的頎長身軀，頗有畏懼，但大庭廣眾之下，他占著自己有理，並不打算不了了之。
    “出手推人致傷，屬於故意傷害，我現在打通電話到警察局去，讓法醫為我朋友驗傷，還有這麼多顧客當見證人，你以為你能占到什麼便宜？”韓子弈笑著問他，眼神已經森然。
    男人臉色難看，強辯道：“我是客人，這個女人無緣無故拿湯燙我，要她賠錢就是天經地義。”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就拿兩百塊錢當是你賠的醫藥費。”韓子弈伸出兩指，夾走男人手中的錢。
    “媽/的，你找死！”男人紅了眼，突然踹開桌子，一拳揮過來。
    “不要！”南悠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到一聲誇張的動靜，男人駑笨的身體摔在餐車上，撞碎了一地的盤子。
    附近的客人紛紛驚呼，起身離開。
    經理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南悠的心也揪在一起，男人躺在地上扭著身體哼哼唧唧，她咬了咬嘴唇，跑過去扶他起來。
    “先生，你還好吧？”她問。
    “媽/的，什麼玩意！”男人一站起來，就粗魯的甩開南悠，嘴裏罵罵咧咧，離開餐廳前，他指著韓子弈狠狠道：“有種你就別走，老子今天非找人剁了你。”
    南悠捂著胳膊，看著一地雜亂的餐廳，客人也被嚇走了一半，經理正用恨不將她碎屍萬段的眼神瞪她。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曉得還能說什麼。
    “李南悠，脫下你的製服，以後你都不用來了。”經理無情的說。
    “經理！”南悠錯愕。
    “還有，這兩個星期的工資，你也不用領了，馬上給我走。”
    “這兩個星期我幾乎天天都排了班，為什麼要扣我的工資？”南悠皺了下眉，會被開除的可能她想到了，經理眼裏一向不能容忍半顆沙子，但沒有理由就亂扣工資，她還沒有辦法接受。
    “不要再說了，你的行為已經影響到餐廳的營業，你以為餐廳的損失會比你的少嗎？這是對你的懲戒，我要的是敬職的員工，不是插科打諢不好好做事的人。”
    南悠氣怔，其他服務員都遠遠站在做事，隻有敏心和吳昇留在旁邊，在他們開口說話之前，南悠放棄爭辯，默默摘掉胸前的號牌，淡淡說：“我走。”
    “跟我來。”韓子弈突然拉住南悠的胳膊，快速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