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花魁大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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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傳來萬春樓要舉辦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往年隻要玉玲瓏參賽,別人隻能爭奪第二名,但今年玉玲瓏宣布退賽,並且城中新開了一家妓院五鳳樓,聽說也有不少佳麗,於是大家都紛紛摩拳擦掌,立爭頭牌,一旦被選上花魁,這一年的生意自然不愁,運氣好的話,還會被貴人看中,贖身出來,成為夫人或小妾。
    朱由貴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振奮,他到吳州已經快一年時間,選過兩次妃子,除了司馬小昭稱得上是絕色以外,也並沒有見到特別出眾的。原因在於,他的選擇範圍僅限於官家和貴族商人,散落在民間的珍珠卻不曾拾到,真正的美人應該是出自於民間的。
    萬春樓的這次花魁大賽,主要分為三種才藝,一是唱功,二是舞蹈,三是詩詞歌賦。所以,如果是一般的俗流,單是這三關已經被淘汰。此次比賽,萬春樓主推二人,分別是賽西施和胭脂兩位,而五鳳樓則隆重推出他們的主打人選豔傾城,總體來說,花魁就在她們三人之中。朱由貴也隻是聽過這幾人的名頭,但未曾見過,一聽說有比賽,就想去湊個熱鬧。本次比賽的評委,主要由各位金主及特邀人選組成,每人出資五百兩,才可成為評委,被選為三甲的姑娘,可獲得相應的獎勵,花魁可得一千兩,其他兩位各得五百兩,不過,其他兩位必須陪評委喝花酒,以示答謝,花魁可自願選擇,也可不參加。
    比賽當日,朱由貴早早的就去了萬春樓,躲在樓上的一間房中,隔著珠簾欣賞比賽。先是幾個姿色平平的女子表演才藝,有琵琶彈唱,有古琴彈唱,還有輕歌曼舞的,台下的嫖客們一陣呼喝,輪到幾個壓軸的出場。先是賽西施,隻見她長袖飄飄,眉似青山黛,臉若桃花紅,輕啟朱唇,唱了一首《聲聲慢》,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大家被她的才藝所傾倒,等她唱畢,才爆發出一片掌聲。
    接著出場的是胭脂姑娘,她身著一件大紅的羅衫,伴隨著唐律,一襲華美之姿,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身姿,如鵝毛般輕盈,雙手舞動著羽毛扇子,所有人的眼睛都隨著她的身姿而不停地轉動。要說姿色,這二位都不輸任何人,尤其是胭脂的楊柳細腰,柔軟的如同輕風擺柳。
    最後出場的是豔傾城,果然是風華絕代之佳人,粉麵含春,略有嬌羞,年約二八之齡,一出場,下麵就開始人聲鼎沸了,不停地有人叫好。她命人在台中央立了兩塊屏風,並且掛上宣紙,音樂響起,她身著綠衫,先是一段飛天歌舞,已經將下麵人的情緒推向了高潮,忽地又停下來,雙手握筆,在那兩張宣紙上奮筆疾書,而且是左右開弓,刹那間,宣紙上出現了一幅字畫,非常工整,又有不凡氣勢,這樣的技藝,連一般的男兒都不行,更何況是煙花之地的女子,足可見其水平之高。跟她的這一才藝相比,其他人的歌舞簡直是可有可無,況且她的容貌也是數一數二,即使是玉玲瓏參賽,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朱由貴被豔傾城的絕藝所震驚了,看在眼裏,喜在心上。沒想到,這小小的吳州之地,竟然也有如此奇才。不知何時,玉玲瓏走了過來,悄悄地坐在一旁,也不多說話,朱由貴看了她一眼,彼此相視而笑。
    比賽沒有任何懸念,豔傾城以絕對的優勢奪魁,而且勝利之後,她又獻曲一首《念奴嬌》,引來一片掌聲。早就有一些財主貴人私下裏打聽豔傾城的價碼,聽說陪酒要一百兩銀子,陪睡要五百兩銀子,贖身要五千兩,總之水漲船高。話說這豔傾城到底何許人家,怎麼會淪落到青樓去呢?
    五鳳樓的老鴇聽說朱由貴也在萬春樓裏欣賞比賽,便主動過來請安問候。朱由貴問了一些豔傾城的來曆。
    “我家傾城姑娘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肯接客的,她要是願意,不給錢也行,她若不願意,就算你金山銀山擺在麵前,也不會動心。她自小生長在江南,後來父親吃了官司,全家被發配到了邊疆,傾城姑娘這才來到西北地區,又因種種緣分,來到我五鳳樓。她自幼能歌擅舞,又懂得吟詩作畫,其色藝絕不亞於京城的大家閨秀,更不輸秦淮八豔。”
    老鴇如數家珍般地將豔傾城誇得天上人間一樣,朱由貴心想,既然如此高雅,為何要在名字前加上一個“豔”字,“傾城”本身已有幾分高雅之姿,多了一個“豔”字,反倒俗了。孰不知,這正是豔傾城的獨到之處,這叫雅俗共賞。
    未幾,豔傾城過來敬酒,朱由貴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確實有天仙之容,與玉玲瓏稍稍不同。兩者相比,玉玲瓏給人一種冷豔的感覺,坐在一旁,並不多話,可是豔傾城,眼睛就會說話,相當有神,就算不開口,也能明白其心思,況且又比玉玲瓏年輕幾歲,更顯嫵媚動人。這樣說起來,玉玲瓏不參加今年的花魁大賽,也是有道理的,否則輸掉這一陣,往後還怎麼混?
    朱由貴看著眼前的豔傾城,心裏盤算著,能不能占到她的便宜,據說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女人,強求肯定不行。不知為何,朱由貴一見到這種絕色的佳人,就會產生一種占有欲,大概是權力的影響,從前在京城生活的時候,礙於其他王爺及權貴們的勢力,並不能隨心所欲,如今在一地稱王,他就是本地的最高權威,因此私心便重了起來,即便是心中早有司馬小昭,依然會忍不住對其他人動心。
    豔傾城見王爺目光如炬,心裏自然也就明白了幾分,陪喝了幾杯酒,推說身體不適,便告辭而去。坐在一旁的玉玲瓏稍有醋意,作了一首打油詩“古來春風吹今人,今人不見古時風,羌笛若不怨楊柳,春風何故亂癡情”,朱由貴聽了,若有所思。
    晚上,朱由貴回府,將今日之事說給司馬小昭來聽,結果他也聽出幾分醋意,摟著朱由貴的脖子撒嬌,希望朱由貴以後也帶他去見見世麵,到時他可以扮成一個書童或者隨從。朱由貴想了想,也無不可。
    新王府的建設工程已經全麵展開,司馬小昭的父親出了不少銀錢,陳妃的父親則派兵前來協助,正所謂“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工程進展相當順利,按這種建設速度,估計在中秋之時,就可以搬進新居了。
    那日,宋知州要請客,說是喜得一子,此乃人生一大幸事。算一算,他雖然有不少妻妾,但隻有兩子一女,且長子已經成人,年約三十,生得虎背熊腰,跟宋知州的身形很像。朱由貴命人準備了禮物,前去賀喜。
    席開三天,吃罷飯,大家就到後院看戲,九齡童在唱《天女散花》《救風塵》,很是熱鬧。朱由貴看到九齡童,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因為這次前來,他特地讓司馬小昭扮成男兒裝,一同隨行。但是司馬小昭不願意站在一邊伺候,趁著朱由貴跟宋知州喝茶聊天的功夫,偷偷去了後花園參觀,丫頭春香跟在一旁。
    四月下旬,萬物吐綠,花園裏的牡丹含苞待放,司馬小昭看到水池中的紅鯉,自由自在地遊動,有些出神。不知從哪裏冒出一位壯壯的男子,原來此人正是宋知州的大公子,宋思庸。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司馬小昭的身影,卻沒有打擾,反覺得司馬小昭遊園,是一幅難得的畫麵,走近一看,眼前這人雖是男兒身,卻生得唇紅齒白,眉目清秀,頗讓人心生憐愛。
    “敢問你是哪一家的公子?”宋思庸問到。
    通常後花園,隻有女眷才可以進入,一般的人不會被允許進入,能進到這裏的公子,也非凡人。
    “我,我”突然被這麼一問,司馬小昭有些結巴,回答不出來,站在一旁的春香立刻說到:“我們家公子是德駿王府的門客,今日特地隨王爺一同來赴宴,因先前吃的食物有些油膩,略感不適,經王爺批準,到後花園來散步,以消脹氣。”
    “原來如此”
    春香跟司馬小昭自小一起長大,手腳伶俐,又會察言觀色,所以深得司馬小昭之心。平日裏,她們以姐妹相稱,司馬小昭的所有秘密,也隻有她最清楚。
    “那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宋思庸問到。
    “在下姓畢,名叫飛雨”
    “飛雨,確實是個好名字,是本地人氏吧?”
    “嗯”司馬小昭情急之下,就借用了姑母家表哥的姓名,還好從小在姑母家長大,對表哥的情況也熟悉。
    “原來是畢大人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我乃是宋知州的大公子,宋思庸”
    司馬小昭用眼去看,麵前這名男子,膀大腰圓,麵容和善,年齡雖然不算太大,卻有一種熊姿,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頭熊的概念。
    “宋公子,一向可好?”
    “還好,還好。”
    “不知畢公子在王府裏,主要做些什麼?”
    “我嘛”司馬小昭又說不出所以然,用眼睛看著春香。春香便接過話茬:“我們家公子明年要去京城趕考的,這些日子,在王府與王爺切磋一些詩文繪畫,同時看看王府裏的藏書,並無他事。”
    “是這樣啊,改日也請畢公子來舍下,我那裏正有一批剛剛從京城購置的書籍,全部是名家孤本,也想與公子切磋一下,不知意下如何?”
    “也好,多謝公子相約,我一定會去看看。”
    “那就這麼說定了。”
    又隨便聊了幾句,司馬小昭返回戲台,陪在朱由貴身邊看戲,但是坐在不遠處的宋思庸一直用眼睛瞧過來,還時不時地點點頭,搞得司馬小昭很難堪,生怕被朱由貴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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