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大樓，飛馳的汽車，繁花的商場，密集的人群。
    這是地球，是曾經在繁花星仙府開啟後出現過的幻陣。
    寬敞的教師裏，有下課的熱鬧還有熟悉的吼叫：“小兔崽子，竟敢在老娘課堂上睡覺，今天一起和我去你家，你死定了。”
    藍翼呆了呆，很快反應過來。仙府中的幻陣也與那妖仙有關，出現一樣的也不是不可能。不再猶豫，藍翼沒有理會身後姑姑的喊叫，一口氣跑到學校樓頂，跳了下去。
    眼前一亮，藍翼出現在一塊平整的土地上。周圍是荒涼的黃土，無草無樹。看向身後，一座小巧的拱橋在百米開外靜立。
    “沒想到，你破陣的那麼快速，果然是陣法大師的水平。”一道清亮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藍翼看著熟悉的人影慢慢清晰，心頭沉重起來。
    沒有解釋自己曾經經曆過一樣的陣法，藍翼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熟悉的陌生人。
    “這樣看著我幹嘛。那次沒有殺掉你是你的運氣好，這次，一定要將你砍的魂飛魄散。”來人退去了怯弱的外表，神情狠厲，眼中冒著熊熊怒火。
    “為什麼這麼恨我？”藍翼沒有在乎那人說的話，隻是有些疑惑。
    “哈哈哈哈•；•；•；•；•；•；”來人聽罷，忽然笑的前合後仰，身體都不住的搖擺起來。摸摸眼角笑出的淚水，來人不屑的看著藍翼：“你真不知道？我為你可悲。現在，我更仇恨你了。”
    藍翼仍舊稍有疑惑的看著莫漣，眼前的人不在是惹人憐愛的小白兔，而是一隻刨開肺腑的豺狗。
    “很簡單的，因為你一出生就是大門派太乙門的核心弟子，因為你擁有愛你的師傅、師兄弟，還有很多很多人關心著你，因為你內心幹淨，身體更幹淨，因為你總是能夠大聲說出你的想法，因為很多。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師傅，沒有朋友，更沒有愛著我的人。我不僅身體殘破，內心更是腐朽。我不得自由，必須做最討厭做的事。我連自己的心都不能控製。所以，我恨你。難道不應該嗎？”
    藍翼看著莫漣那雙眼睛，裏麵隱含著很多東西，是悲傷，是憤怒，是不甘，是向往，更多的卻是絕望與沉靜的死寂。
    “我是不是應該恨你！”莫漣大聲喊道，似有什麼脫離眼眸而出。
    藍翼說不出話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些即使拚盡性命也無能為力。若不認命，隻能慢慢被命運腐朽殆盡。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靠著努力改變。比如出身，比如親人，比如身邊掌控的人。
    “說不話了，你也認為是這樣的，對吧。”莫漣平複了下激動的情緒，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了，也許內心深處並不恨吧。
    緩緩伸手，長劍指著藍翼：“這一次，我們來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藍翼苦笑的搖搖頭：“我不是你，不能真正體會你的命運。但這次，我會和你進行一場公平的決鬥。我不使用仙器，不喚出契約獸。就你和我，決鬥生死。”
    莫漣微微一笑：“你還是最理解我的，一直是這樣。”
    神色一整，淒厲的喊道：“那就開始吧！”眼中深處什麼破繭而出，向著藍翼咆哮而來。
    左手手訣變幻，一道旋風向藍翼卷去。而莫漣，連同手中的長劍，一起向藍翼跑去。
    這裏不能飛行，不能瞬移。
    藍翼神色嚴肅起來，左手手訣翩飛，法術附和著手訣的韻律成型，密密麻麻的藤枝將藍翼圍起。
    風刮過藤枝，徒留“吱吱呀呀”的尖利聲音。
    莫漣手訣一變，風劃過一道弧度，仍舊向著藍翼卷去。卻隻能碰到藤條組成的牆壁，除了掛掉一層藤枝，沒有碰到藍翼分毫。
    沒有在意法術是否生效，莫漣手持長劍向藤條砍去。加注了真元的飛劍很輕易的就將藤條砍斷，很快露出裏麵的藍翼。
    隻見藍翼在藤條破碎的刹那間，就揮舞著飛劍直刺莫漣丹田處。莫漣的攻擊動作一滯。隻好改刺為守，回防保護自己。
    長劍與長劍清脆的撞擊聲響起，二人均施展近身劍法，你來我往一陣飛速的攻擊。
    一片白光閃過，兩道模糊的人影劃出兩條清晰的白光。讓遠處觀看的冷玉不禁眯起了眼睛。他隻是默默的站在一邊，這是那兩人的戰爭，隻有那兩人自己去解決。冷玉不會插手，若藍翼不親自做，以後會慢慢的滋生心魔。事實上，冷玉不認為藍翼會輸。是的，這是一場既定結果的戰鬥。即使藍翼的真元還沒恢複，僅存的幾個元嬰含有的真元量就不是莫漣能夠比擬。更何況，藍翼是出竅期，莫漣僅元嬰期。
    長劍咋分即合，一條條白光晃動著。快捷的身法使得兩人的眼睛跟不上戰鬥的節奏。現在，拚的是攻擊身法，真元含量，神識強度。
    “砰”一聲劇烈的響聲，兩人分開。
    藍翼仍舊衣冠幹淨的站立著，而莫漣已經大汗淋漓，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蒼白著臉，莫漣難言疲憊。藍翼有些不忍，靜待莫漣恢複平靜。
    莫漣搖搖頭，滿臉苦澀：“以後不要這麼天真，等著對手恢複，很蠢的。這是生死之戰啊，怎麼可以不忍，怎麼能夠同情敵人？”
    藍翼嘴唇抖動，終是沒有說話。隻是悲傷的看著莫漣，手卻緊緊的握著長劍。
    “那就來最後一擊吧，我的真元不多了，神識消耗也極大，隻能支撐一次攻擊了。一招分勝負吧。”說完，莫漣神情一正，眼神犀利，全身真元鼓動，微微的光芒透過劍身傳到莫漣身上，應乘的莫漣忽然高大起來。
    藍翼也將真元注入飛劍，緊緊盯著莫漣的一舉一動。
    看著莫漣向自己奔來，看著他手中的長劍刺向自己的丹田。
    藍翼微微轉身閃過莫漣的長劍，手中的劍輕輕刺向莫漣的丹田處。
    “噗嗤！”金屬劃過肉體的聲音很微弱，對於藍翼來說卻大如鍾聲。
    拔出長劍，一絲血跡很快滑落長劍，滴到地麵，滲入泥土。
    莫漣慢慢盤膝坐到地麵，似解脫，似憂傷。
    藍翼也盤坐在地麵，輕輕撫著莫漣的手臂：“何必呢？夢寒園很快就會毀掉，以後你就自由了。”
    莫漣搖搖頭，第一次笑的那麼灑脫：“不會有那一天了。自從我被抓進去，就沒有自由的一天。外門那些人遇到真正愛著自己的人還有脫離苦海的那一天，而我們這些內門子弟呢？那種洗腦不是你能想象的，即使自殺也做不到。隻有服從，服從，還是服從。”
    看著藍翼憂鬱的雙眼，莫漣又是灑然一笑：“不要用悲傷的眼睛看我，我很高興。遇到你們的那段時間是我這一生最自由最開心的日子。我不想背叛的，隻是不得不做。現在，我終於解脫了，你應該為我高興。”
    藍翼搖頭，低頭不語。
    “你呀，以後要學會小心謹慎，要多加懷疑任何人，不要隨便付出信任。”
    “還有，我的元嬰消散之後，將我的身體也火化掉。但願，下輩子我能得到自由。即使隻是一個凡人，即使隻是一棵樹。”
    藍翼忽然抬頭，看著莫漣，認真的說道：“會的，下次轉生後不要修真，就做一個普通人。讓這世的記憶永遠消散掉。”
    莫漣微微一笑，緩緩倒在地上。
    藍翼怔了怔，感覺有人從背後將自己輕輕的擁抱著。
    轉身看去，藍翼輕輕一笑：“一猜就是你，你都看到了。”
    冷玉將頭擱在藍翼的肩膀上，臉貼著藍翼的長頸，悶悶的聲音傳來：“嗯，別，傷心。”
    藍翼失笑：“你這是安慰我還是趁機吃豆腐？”
    冷玉眨眼。藍翼噴笑，跳出冷玉的懷抱：“好了，我已經不傷心了，你呢，也吃不了豆腐了。如他所願，燒了他吧。”
    遂引出丹田一縷真火，瞬間將地上的屍體燃燒殆盡。隻留一地的灰塵，隨風瞬間消散於天地。
    PS：俺其實很喜歡四師兄，就是主角早定了，否則換成四師兄，多門當戶對。也少了以後的麻煩。隻是，小說嗎，就不寫那麼現實了。現實總是太殘忍嘛！謝謝大家的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