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行雲夜中探小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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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中午時分,到達小鎮的他們在悅來客棧住下了。隨後才下來吃午飯。小鎮雖小,遠遠不如都城的繁華,卻別有一種古樸的氣息。竹清璿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陣吵鬧將她拉了回來。
“喂,你在幹嘛,這明明是我要夾的菜。你偏要槍是吧。”雲卿瞪著展澤恒道。
“我沒有啊,我怎麼知道你要夾這個菜啊,這樣吧,我還給你好嗎?”展澤恒無辜的道。
“誰要你讓啊。這本來就是我的,再說弄髒了的東西我才不要。”
“我沒有弄髒啊。”
“還說沒有,你的筷子現在還夾著呢,還狡辯。”雲卿憤憤的道。
“啊,這也算啊……”展澤恒見她這般蠻橫無言以對。
竹清璿見這對冤家連吃個飯也要吵個翻天覆地,無奈搖搖頭,誰也拿他們沒辦法。忽見葉晚霜神色黯淡,雙眼的餘光一直看著展澤恒。心下明白了幾分。她看向柳懌寒卻發現他也看著她,正想開口卻見柳懌寒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事。竹清璿思慮一下,明了頜首。
“食不言寢不語,兩位請節製。”竹清璿開口調停道,見他們有所安分,她又轉向葉晚霜,關心問道:“葉姑娘,你不舒服嗎?怎麼沒有食欲?”
展澤恒一聽葉晚霜不舒服,也連忙關心問道:“師妹,你沒事吧?”
葉晚霜見展澤恒的心又關注在自己的身上了,心下便又喜了,柔軟一笑,“我沒事,師兄不用擔心。”隨即又轉向竹清璿,“謝謝竹姑娘關心。”
竹清璿道:“沒事就好。”順便拍拍她的手,以不著痕跡的把了下葉晚霜的脈搏,知道是真的沒事那才舒下心來,“快吃吧,吃好早點休息。”
葉晚霜點點頭,“嗯”的一聲應允下來,便低下頭吃飯了,卻在低下頭之前,眼睛掃了一下雲卿,那眼神中充滿著怨恨與嫉妒。
雲卿拿起手邊的茶,一口喝下,卻在心中冷笑。葉晚霜的神情逃不過她的眼睛。好一個柔柔弱弱的葉晚霜。在展澤恒關心問候的時候,雖麵色蒼白,但那眼中藏有著歡喜。剛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更是歹毒,不是她該有的眼神。想來,她這隱藏的心思連展澤恒也不知道,怕是連她自己都渾然不知啊。
吃過晚飯大家都各自回房,早早的就睡下了。
展澤恒一個人坐在房中,突然見一人影從門口閃過,展澤恒連忙開門追去。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人從後麵點住了穴。那黑衣人走到展澤恒麵前,驚道:“怎麼是你啊?”於是提手想為展澤恒解穴,就發現有人用劍指著他道:“等你很久了。”那黑衣連忙道:“等等。”那人扯開麵罩,展澤恒也驚訝道:“怎麼是你?”
那黑衣人正是白雲山莊的少莊主白諾言。展澤恒與他可算舊識。
隨後趕來的竹清璿道:“先替展少俠解開穴道,進屋在細說吧。”
“你說什麼?”展澤恒猛地從座凳上站起來大聲道。使得大家都看向他,而展澤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在葉晚霜拉他衣袖示意他坐下的時候,他滿臉歉意地看了下大家,連說“抱歉”。接到的隻是竹清璿與柳懌寒表示理解的笑容以及雲卿那嘲諷的白眼。
白諾言從簾子後走出來,坐下道:“我是說我的妹妹依依被人擄走了。”此時的他褪去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換上了一身青綠色的長袍,盡顯儒雅本色,可臉上還是存有掩不住的擔憂。
“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柳懌寒呷了口茶水,淡淡的問。
“邪教的人。”白諾言一臉的歉意,對著柳懌寒和竹清璿道:“真是抱歉,把你們也卷進來了。”
竹清璿搖搖頭淡雅道:“近日來江湖上有很多門派的弟子不知道什麼原因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令妹的事情可是與此有關?”
白諾言點點頭,很是讚同竹清璿的看法,“很有可能。”
雲卿雖從未涉足江湖,卻也曉得他們口中的邪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日天教,他們在中原胡作非為,是中原武林的大敵,但當中又有一事不明。她疑惑道:“白姑娘又不是武林中人,邪教抓走她有什麼用,挑戰軒轅朝嗎?”
葉晚霜搖搖頭,道:“雲卿姑娘有所不知,白公子與白姑娘是白雲山莊的人。而這白雲山莊在江湖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邪教抓走白姑娘,怕是要威脅白雲山莊,進而統一武林。”
雲卿“哦”了一聲,對葉晚霜的解說表示了解,卻又似為不屑。
白諾言歎了口氣,“家父也是這般想法,若是因為依依而讓武林陷入為難,那我白雲山莊的罪責可就大了。”
白雲山莊在江湖上素有“義薄雲天”的稱號,如今這番怕是要犧牲白依依了。隻是這白諾言愛妹心切,因此才私自出莊尋了過來。
葉晚霜麵帶憂愁,“日天教行事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白姑娘落入他們的手裏,怕是凶多吉少。”
雲卿卻不盡然道:“我不這麼看,若這日天教抓走白姑娘當真是為了威脅白雲山莊,那就不會在未達目的之前就殺了白姑娘。我想白姑娘暫時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展澤恒讚同道:“雲卿的話有道理,我們必須在邪教還沒任何行動之前就把白姑娘救出來。”
葉晚霜見展澤恒對雲卿的稱呼從姑娘二字變成直呼其名,心裏有些不快,眼光黯淡了不少。
雲卿當然沒放過葉晚霜的神情,卻隻是對著展澤恒問道:“去哪裏救人呢?”見展澤恒一時無語,語帶嘲諷道:“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是萬萬不能行動救人的,一根筋衝動到底,隻會白白送了性命。”
雲卿的話雖是針對展澤恒但也說出了目前大家的窘境。
竹清璿眼眸掃過眾人,都是一臉愁雲,再看向柳懌寒,見他一臉的從容,麵露淡淡微笑,優哉遊哉,心裏便知他有了主意,揚笑道:“柳大哥可是有了良策?”
柳懌寒轉首看向竹清璿,柔情四溢,知他者莫若璿兒。柳懌寒笑而不語,從容品茗。
白諾言精神一振,喜上心來,“柳兄有良策?”他看向柳懌寒,見他春風拂麵,一臉自信,卻又淡笑不語,立馬道:“若柳兄能救我妹妹,我白雲山莊定當重謝。”
竹清璿略一皺眉,柳大哥豈是貪圖名利之人?原先對白諾言儒雅的印象不免減下幾分。
雲卿的美目一轉,壞心眼轉上心來,“重謝?怎麼個重謝法?”不等白諾言回答,又立馬道:“難不成是要讓白姑娘以身相許?”
“這……”白諾言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
雲卿見狀鄙夷的“哼”了一聲,“我就知道。”還欲說些什麼,卻發現葉晚霜輕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雲卿斜看她一眼,如此大的動作還怕別人看不見,葉晚霜想顯示自己的溫柔體貼別扯上她,她不受這一套。雲卿置於不顧,依舊道:“柳大哥與白雲山莊非親非故,何須為救白姑娘之事而勞心勞力?”瞥見白諾言的神色略有變化,“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柳大哥也不必惹禍上身了。”
白諾言沉吟片刻,屋內霎時一片寂靜。直至白諾言大喝一聲,“好”字出口,神情自若,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果不其然,隻聽得白諾言對柳懌寒說道:“長兄如父,隻要柳公子能救出舍妹,那在下就做主將依依許配於你……”
“許配”二字直直映入竹清璿的心裏,還眼抬眸,秋目盈盈,卻又黯然垂下,耳邊還聽得白諾言的言語:“能得柳公子為佳婿,相信家父也不會反對的……”是啊,白雲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足以讓柳大哥更上一層樓,而她呢,一介孤女,空有毫不起眼的蘭黛山莊,根本幫不了什麼。
“失陪了。”竹清璿身子一福,神色蒼白的往外走去。隨後柳懌寒也走了出去,那神情充滿著心疼和慌張。
白諾言見狀很是茫然,他看向展澤恒,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心底卻隱隱希望給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見展澤恒笑而不語,葉晚霜搖頭苦笑,心中已有幾分明了,但又不死心的一問,“那柳兄和竹姑娘……”
雲卿看向他,嬌俏笑道:“就是你所見到的那樣子咯。”絲毫不為自己所惹的禍端而感到後悔。
葉晚霜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怪道:“這下怎麼辦?竹姑娘生氣了,柳公子定是不會幫我們找依依姑娘了。”
雲卿撇了她一眼,不予置否,卻隻是信心滿滿道:“你就放心吧,這事砸不了。柳懌寒如果因此而不幫忙找白依依,那他就不是你們口中人人稱頌的逍遙幻公子了。”
白諾言一驚,“原來他就是逍遙幻公子……”心下思量著什麼。
竹清璿並沒有走遠,她隻是站在客棧後院裏望著一輪皓月。月光灑落在她絕美的臉上,淒美而又動人。柳懌寒看著好不心疼。他行至她的身側,環住她的纖腰,將竹清璿抱在懷中,驅趕著不安的情愫。欲開口說些什麼,但隻叫了聲“璿兒……”便讓竹清璿捂住了嘴唇。隻見得她把臉靠在他的胸膛,良久才幽幽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剛想回答不是,卻又聽見竹清璿說,“明知道不該去在意白公子的話,卻管不住自己的思想,明明應該相信你,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卻還是難過。柳大哥,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淚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沾濕了柳懌寒的衣襟。
感到胸前的濕意,柳懌寒用手輕輕抬起竹清璿的嬌顏,見到的卻是梨花帶雨的嬌容,令他好生心疼。縱然有冷歸鴻全心全意的照顧,但還是免不了她內心的不安,生怕失去。柳懌寒俯身吻去她的淚水,她的不安,隨之覆蓋上她柔軟的唇,吸取著她迷人的芬芳,欲罷不能。
月光之下,一切變得柔美。兩道相擁的身影久久不曾分開,彼此的纏綿訴說著內心的情意,驅逐著種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