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楷說，放心，給你們打八折，然後你們請我吃頓飯。
    我說，行行行，就這麼說定了。
    這是我們請肖楷的第一頓飯，對於開思域的肖老板，我們平時跟他吃飯都不敢搶著買單。有幾次我們實在吃得很不好意思想趁機表表人情，但肖楷說，怎麼怎麼，跟我客氣是不是，你們那點錢留著過生活。我們急忙縮回手說，是是，肖老板您請您請。
    交了錢之後肖楷給我們每人一本書，說第一關是筆考，讓我們拿著書回去複習複習，過關了才能上車試駕。我們說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都想著怎麼上馬路當殺手了，沒心情看書。肖楷說不行，90分幾個，你們最不濟也得給我考個八十分。於是我和大種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著駕考資料站在暗淡的路燈下邊抽煙邊努力記住上邊的題目。對於別人來說，想要看到我們讀書比看到蒼井空的無碼視頻還要困難，所以我們不想敗壞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
    在筆考之前，我和大種已經能夠開著肖教練的思域以每小時40公裏的速度疾馳在廣州的馬路上，開過幾次後，這樣的速度已經不能滿足我們，我們覺得需要更快的速度才能體驗開車的快感。有幾次我想上高速公路感受每小時100公裏的快感，但都被肖教練拒絕，並當即喝令我坐回副駕駛座。
    在沒拿到證之前，我們經常都幻想自己以後能開上什麼樣的車。肖楷在車界混了很多年，目光相對比較高，他說他想要開保時捷911，我和大種都覺得不切實際。
    肖楷的理想是開著911在廣州的馬路上瘋狂飛奔，一路上闖紅燈，超車，逆向行駛。然後交警就會上前製止，在交警還沒有上前之前他就已經開著911逃跑，在與交警的追逐中他一路領先，間中還會做幾個漂亮的漂移動作，最後交警隻能無奈地目送著他的911遠去。然後肖楷開著911來到珠江邊，坐在車上抽煙，裝出一副很憂鬱的表情看著珠江水緩緩蠕動。這時就會圍上來一群女孩子，說，帥哥老板，能載我們去兜兜風嗎？肖楷在這群女孩子中挑選幾個最漂亮的讓她們上車，然後戴上墨鏡，將車開到熟人最多的地方，凡是見到認識的人都會上前跟他們說，這些都是我女朋友，沒辦法，人長得瀟灑就這樣。然後一踩油門，留下一群紅眼病患者呆在原地鄙視地看著911的車尾燈在視線中消失。
    大種的理想是開著昂科雷回村，在進村口的時候將車窗全部拉下把理想調到最大聲，然後在村道上緩緩前行，好讓村民們都知道他榮歸故裏。最後把車以45度的姿勢擺放在村裏最熱鬧的地方。
    我說，這時就會跑上來一群年輕人，說這車是誰的啊？
    大種緩緩下車說，是我的。
    我說，這車多新啊，得花5萬塊錢吧。
    大種說，操，這車得50多萬。
    我說，難道麵包車也漲價嗎？八成是你讓人家給蒙了。
    大種氣急敗壞，指著別克的標誌說，知道這是什麼嗎？別克，光這牌就能賣多少錢啊。
    我說，別克？沒聽說過，我家拖拉機上邊也有個貌似這樣的牌子。
    大種瞪了瞪我，說，你小子沒品味。
    大種和肖楷問我的夢想是什麼，我想了很久然後說，我想擁有一部奧迪A5，然後雇個美女司機。
    筆考很容易就通過了，我和大種考了滿分。我們覺得得為這麼多個寒夜裏的苦讀而終得滿分慶祝一下，這說出來是一件多麼嚇人的事情啊。
    當晚，肖楷約了幾個同事和我們一同來到酒吧。肖楷叫了兩瓶綠茶讓我們特沒勁兒，他說，你們喝你們的，我戒了，況且等會我還得開車呢。
    隔壁桌坐著五六個女孩子，我發現其中的一個女孩自打我進門的時候就一直看著我，那女孩長得有幾分像劉亦菲。我跟坐在我身邊的肖楷說，肖楷，你看那個一直在看我。
    肖楷說，說不定是在看我，我上去試試。
    我說，等會等會，她是在看我，你試什麼試啊。
    肖楷說，那你去。
    我說，等會兒。
    肖楷說，你不去我去。
    我說，你敢去我就去告訴小櫻。
    肖楷說，那你去啊。說完並立即慫恿眾人逼我上去。
    大種說，機會難得啊，你要是再遲疑可就別怪我們手快了。
    我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拿著一瓶啤酒走到隔壁桌。
    美女們，能一起喝喝酒嗎？說完我就一把坐在那個一直看我的女孩的旁邊。
    行啊，我們正愁沒帥哥陪呢。其中的一個女孩說。
    那邊幾個是你朋友吧，叫過來一起喝呀。另一個女孩說。
    那幾個是我的小弟，甭管他們。說完我舉起酒杯衝著肖楷他們喊：是不是啊小弟。
    由於酒吧內的音樂聲太大，肖楷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見我舉起酒杯，於是也舉起酒杯隔空地跟我碰了一下，然後直點頭。
    我對身旁那個一直看我的姑娘說，你真漂亮。
    那女孩笑笑說，哪有。
    我說，經常來玩嗎？
    女孩說，沒有，偶爾陪朋友來一次。
    此時我的手已經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我說，來喝一杯。
    女孩很爽快地舉起杯跟我碰了一下，雖然一飲而盡。
    我說，要不我們去跳跳舞吧。
    女孩點點頭，然後跟著我來到舞池裏一陣狂舞。她的頭發一次一次地甩在我的臉上，脖子上，讓正上著酒勁的我覺得甚是銷魂。
    從酒吧出來，我跟肖楷拿了車鑰匙。在上車前，肖楷千叮萬囑地跟我說千萬別開太快。我點點頭，帶著女孩兜了一會兒風後把車停在路邊。
    此時已是午夜，路上除了來來回回的車輛已無行人。我一把抱住她，瘋狂地親吻著。女孩沒有抗拒也沒有迎合，隻是任由我的舌頭在他嘴邊遊動。正當我要得寸進尺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小櫻給我發了一條彩信，是那天我們站在海邊的合影。我的所有動作都停止下來，隨後腦海裏滿是小櫻的身影。我呆呆地看著手機發笑。
    女孩問：女朋友嗎？
    我說，不是。
    女孩說，看你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我說，那是因為我在看你啊。
    女孩說，如果上，請深入。
    我一把將女孩壓在身下，一陣翻雲覆雨之後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掏出萬寶路臥在駕駛座上猛抽了幾口。隨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女孩已經不在了。我馬上檢查車上的東西看有沒有少什麼，最後發現完整無缺。這時肖楷打來電話，你在哪啊？快回來。
    我說，車沒事。
    肖楷說，不是車的問題，你趕快回來。
    我說，什麼事？
    肖楷說，你回來就知道。
    我伸了伸懶腰，啟動車趕回大種的學校。
    我問肖楷，怎麼啦？
    肖楷說，算賬唄，你忘記了？
    我說，記得記得，就是他送我們進院的，還讓我們自費呢。
    肖楷說，記得就好，今天得好好結結帳。
    我問，你們僵持了多久？
    肖楷說，大概有半個鍾吧。
    我問，那怎麼還沒動手？
    肖楷說，等你呢，怕你抱怨我不讓你參加。
    這時大種走出來說，還廢話幹嘛？
    我說，你們是怎麼碰上他們的？
    大種說，我們本來想打打籃球，來到籃球場上就見到他們，被我一眼認出來的。
    肖楷走到前麵說，你小子膽真大，連老子都敢打。
    金毛說，還那麼多廢話幹嘛，打就打，怕你們不成。
    我問大種，我們那邊那些人是誰呢？
    大種說，都是肖楷叫來的，估計是同事吧。
    這時肖楷對著金毛說，還囂張呢，你小子恃著人多是吧，行，你等著。說完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我覺得沒必要為了一件過去那麼久而且當時是因為酒醉發生的事情再大動幹戈，打架畢竟不是好事情。我上前跟肖楷說，算了吧，都過去這麼久了。
    肖楷瞪著我說，你小子沒傻吧。
    這時金毛說，怎麼？怕了？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尺，衝著他的肚子踹了一腳說，怕你。
    大家滿臉怒氣，都沒說話。
    這時對方其中一個人說，不知道。
    副校長走上去揪住他說，你是哪個班的？
    那個人說，我不是這裏的學生。
    副校長說，你信不信我報警捉你。
    那個人轉過臉去，沒說話。
    副校長接著說，總之在我校內發生的事我就要管，不管他是不是我校的學校。誰是我校的學生就站出來。
    對方有兩個人站了出來，大種沒站出去。副校長看了看說，看來大多數都是校外的人，不管怎麼樣，在我校內打架就是不對的。誰是帶頭的，走出來。
    肖楷和金毛走了上去。副校長說，就是你們倆帶頭鬧事的？
    兩人沒說話，依然怒眼相望。
    副校長說，今天我做主，你們言和。出了學校愛哪打哪打去，我管不著。
    肖楷說，開玩笑，跟他言和，
    金毛說，就是，開什麼玩笑。
    副校長說，難道你們想進派出所嗎？
    兩人沒說話，沉默許久後無奈伸出手表示性地握了一下。然後帶領一大班人走出學校。
    剛出校門的時候另一群人向我們圍了上來，帶頭的那個人問肖楷，沒事吧？
    肖楷說，沒事。然後對著金毛說，你小子還想不想再打一次。
    金毛見我們突然兵馬大增大感害怕，說，不打了，剛剛不是言和了嗎？
    肖楷說，開玩笑，言和？你真當那件事就這麼過去啊？
    金毛陪上笑臉說，大哥，不好意思，那時是我一時衝動，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
    最後，金毛在學校邊上一家大排檔擺下宴席算是當給我們賠禮道歉。這件事到此算是個了結。
    之後我問肖楷，那幫幫我們的打架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肖楷說，有一些是同事，有一些是學員。
    我說，他們怎麼那麼賣命啊？
    肖楷說，我平時沒少請他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