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正文Ⅲ 第二十一章 黃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3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這混賬,故弄什麼玄虛,當我沒見過世麵麼?我暗罵了一句,不禁有些惱怒,不過權衡了一下當下的利弊後,我還是控製住了情緒,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家夥見我表了態,神情也略微緩和了些,他望了眼肖本奇,做了個手勢,像是示意可以開始了,後者掇過一張椅子坐下,抿著嘴唇,躊躇了一下,然後道:“那麼,老友,就先問個問題吧,你有沒有曾耳聞,在上個世紀後半葉,國際上出現過一條轟動一時的爆炸性新聞,講的是某大國的科學家,已成功將兩種不同動物的頭顱在彼此間移植,而交換後所誕生的新生物,則依舊可以存活。”
我這時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完全不明為何會從這件事講起,但緩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是,的確有曾聽說,不過好像有關此類新聞的信息不多,並且都是在一些不入流的媒體雜誌上刊載的,幾乎無法辨知真偽。”
肖本奇像是頗為認同我的話,他很快接道:“你說的不錯,畢竟鑒於當時特殊的國際關係和背景,兩大國之間的抗衡和角力絕不僅限於在軍工方麵,更擴展到了科技領域,所以很有可能是為了震懾對手,而故意釋放的煙霧彈。更何況這種高度機密性質的實驗,根本不具備公開的可能性,因此即便說得再玄乎,隻要沒人親眼見證,就好比一家之言,談不上可信度,在國際上也至今沒有得到過承認,而後續的報道,自然零零碎碎,猶如小道新聞了。”
“不過,若是反過來說,卻也沒人敢斷言,它就一定是假的。”肖本奇這時話鋒突然一轉,不知不覺中,語調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自從當了老師的學生後,我才慢慢得知,老師曾經在這個大國,有過一段工作經曆,當然,具體的內容無從知曉,我隻知道,老師珍藏著一張當時的黑白老照片,上麵是幾名當地人的合影。
記得有一次,我好奇地詢問上麵的人都是誰,老師並未細說,隻是指著其中一位老者,用頗為感慨的口吻道,‘搞不好,這個人會是人類迄今為止,最為偉大的科學家’。我當時很驚訝,全然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後來,在一本有關學術專業報道的刊物上,偶然看到一則新聞,內容便是介紹關於動物換頭實驗的成果,而在一旁的人物附圖簡介中,老師照片上的老者赫然其中,我也就此頓悟,他為何會那麼講了。”
肖本奇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並轉而看向我,那眼神,分明像是在期待著什麼,我隨即心中一動,驚問道:“莫非,剛才的那個年長者,就是你所說的照片中的這位科學家?”
肖本奇搖了搖頭,否認道:“怎麼可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推算時間,那老者估計現在已不在人世了。”
我不覺奇怪,道:“那麼,剛才那人是誰?又與你剛才說的那些有何關聯?”
肖本奇沉默了一下,道:“當然有關聯,剛才那人,同樣是在那張照片之中,並且不出意外的話,他正是那位老者的長子,克林格博士,或者也可以稱他為,鮑爾森教授。”
鮑爾森?我徑直一下站了起來,瞪大雙眼,一陣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張倫凱口中的那個鮑爾森?既然這樣,那麼張倫凱他……”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肖本奇已是擺了擺手,道:“老友,不必激動,聽我慢慢說。現在事實已經在慢慢呈現了,而且你的猜測沒錯,在那神秘未知的兩個星期裏,老師和黃佳就在這裏。”
我聽完這話,實在驚訝於他為何會如此鎮靜和泰然,就好像忘了我們的目的一樣,是以我哼了一聲,問道:“那麼張倫凱在這裏做了些什麼?跟這個鮑爾森一起做動物換頭試驗麼?那麼他是否遭受過什麼刺激?還有黃佳,怎麼變成了一副乞丐模樣?為什麼不回國?這些疑問,都該如何解釋呢?”連珠炮般的發問,並非是想讓肖本奇難堪,而是這些問題,想必才是真正的核心重點。
我直視著肖本奇,隻見其麵色陡然間起了變化,竟莫名惆悵起來,他撫了把臉,像是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後,道:“今早的那人其實並不是黃佳,真正的黃佳,在這裏。”
我猛地一愣,全然不知這句話什麼意思,而當看到肖本奇將手指向那藍衣人時,我更是感覺到一陣啼笑皆非:“你在開什麼玩笑,你說這家夥是誰?黃佳?你是在作什麼比喻麼?”
肖本奇沒有說話,他隻是偏頭向那藍衣人看了看,後者會意一笑,接著衝著我,道:“你好,裏歐先生,沒有錯,我就是黃佳。”
幾乎是“嗡”的一下,我直覺腦血上湧,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使思維驟停,頭腦裏一片空白。我已記不清那種具體的感受,我隻知道,當時我的表情一定似傻瓜一般。
如果說那半老頭是所謂的鮑爾森博士,我還勉強能夠接受的話,這家夥竟說自己是黃佳,這就無論如何不讓我懷疑自己的聽覺係統了。但令我無法不感到震驚的是,這短短十來個字,居然是字正腔圓,地道的中文。
要知道,再老練的中國通,說中文時也會殘留其母語的音韻或是腔調,換句話說,幾乎沒有外國人能說出純正的漢語來,可這家夥,簡直就像是在講原汁原味的母語。
究竟怎麼回事?這人到底是誰?莫非真是……扯蛋扯蛋,黃佳無疑是中國人,況且我們今早已經見過了,怎麼可能又冒出一個歐洲版的黃佳來……想到這裏,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是極度的荒唐還是可笑?不知道,反正腦中的混沌一片,致使我未發一言,甚至連辯駁和質問的表現都沒有。
我的如此平靜,顯然令他們兩人有些沒有料到,那藍衣人恐怕是以為我沒聽懂,於是一笑,繼續用中文道:“今早的那個乞丐,其實是他而已。”說著,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膛,像是在著重強調一般。
不過此時的我已幾乎不知該如何思考和分析下去,這人既稱是黃佳,現在又說早上的乞丐也是自己,這到底是什麼邏輯?唬人麼?是以我不禁厲聲道:“你的話太難懂了,我根本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肖本奇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跟前,然後歎了口氣,說:“簡而言之,是黃佳和那個乞丐,相互借用了對方的身體,各自組成了一個新的人。”
什麼?肖本奇的話如醍醐灌頂,瞬間理清了我混亂一團的思緒,而幾乎同時,一個可怕的事實呈現在我的腦海之中,並不由地使我高呼起來:“老天,你的意思難道是在說,他們交換了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