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清雙手托著下巴，仔細地盯著自己哥哥的臉看了很久，才叫道：“哥哥……”
    “嗯？”很意外秦玉清也有猶豫的時候，秦秉政寵溺揉了揉對方的頭，笑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跟哥哥說吧。”
    “啊！”心思被看穿，秦玉清有些不高興地噘著嘴巴：“哥哥就不能讓玉清自己跟你說嗎？”
    “好好好，那哥哥回到原點，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吧。”將已經放下的兵書又拿起，秦秉政恢複秦玉清進書房前看書的樣子。
    “哥哥壞，逗玉清！！”一把搶過秦秉政用來裝樣子的書，大義凜然地指著對方的嘴角道：“明明在偷笑，哪裏像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竟然如此，那玉兒找哥哥到底有什麼事呢？”牽起妹妹白嫩的雙，將對方從對麵緩緩引至自己身旁坐下。秦秉政望著秦玉清的眼神，是從來不會對第二個人的溫柔和寵溺。
    “哼！”抽回自己的手撐在下巴下，秦玉清仍有些不高興地噘著嘴。
    “怎麼了？還生哥哥的氣？”順了順秦玉清有些亂了的劉海，秦秉政一臉愧疚地道歉：“是哥哥錯了還不行嗎？”
    突然垂下頭去，秦玉清連忙搖頭，聲音有些奇怪地道：“不是哥哥的錯……”
    眼神瞬間銳利，秦秉政直覺道：“是鄭少恒？”
    頭又低了些，秦玉清這一次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秦秉政知道自己的直覺是對的，因為秦玉清從來都很好懂。“他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臉幾乎要貼上自己的胸口，秦玉清隻是用力地搖著頭否認。
    “玉兒一向都很乖，所以快告訴哥哥吧。”努力壓下想現在就起身衝出去，當麵質問鄭少恒的衝動，秦秉政溫柔地引誘著秦玉清開口，然後好好開解。
    “……恒哥哥好像很不喜歡玉清……”似是想到傷心事，秦玉清突然抬起臉來，臉上已不知什麼時候有了淚水。
    “他說了不喜歡你？”咬著牙，卻又心疼地為秦玉清拭著臉頰的眼淚，輕聲安慰：“玉兒乖，不哭哈。”
    “玉，玉清不想哭的！可是……嗚，玉清好難過！”說著，眼淚如決堤的河水，收了收不住。
    順著秦秉政的手，秦玉清靠入哥哥的懷抱，哭得好不委屈：“玉清不想恒哥哥討厭玉清！嗚嗚……玉清可以很乖，很聽話……”
    心疼地一邊拍著秦玉清的背，一邊安撫：“嗯，哥哥知道。我們玉兒一向很乖，所以你的恒哥哥是不會討厭玉兒的！”
    “真的嗎？嗚！”抽泣著，秦玉清期待地望著向最疼自己的哥哥。
    “當然！”另一隻手再為秦玉清擦去淚痕，秦秉政很肯定地保證：“這個世界，沒有人會不喜歡玉兒的。”
    “可是……為什麼恒哥哥不願意跟玉兒睡一張床？！”她的床明明那麼大，為什麼恒哥哥卻總是睡到外室的美人塌上，也不願跟她一起睡？想著，秦玉清不禁又難過地扁起嘴來。
    “你難過，隻是因為……鄭少恒不跟你一起睡？！”拭淚的手僵在秦玉清索然無辜望著自己的臉上，他開始認真打量起妹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心想：這鄭少恒，還真算得上是個君子！
    “是啊！而且更過分的是，半夜玉清醒來，卻外室找恒哥哥一起床，他竟然跑去睡走廊！你說恒哥哥是不是很討厭玉清？”
    “不是！”毫不猶豫地一口否認，連秦秉政自己都驚訝，他竟然會如此認真地為鄭少恒辯白。
    “那他為什麼不跟玉清一起睡？”秦玉清一臉不明白的樣子，無辜極了。
    “這……”原因他多少猜測到了，卻並不方便對玉兒說，所以秦秉政在努力地尋找一個，好一點的，也是秦玉清能理解，並相信的理由：“玉兒可還記和清蓮？”
    “嗯，玉清也好喜歡蓮兒妹妹！”用力點著頭，想起鄭府中可愛的萬龍鳳胎，秦玉清終於又笑了。
    “鄭少恒要是跟玉兒睡一塊兒，會很想自己妹妹的，到時候他就會想回家了，便再也不能陪玉兒一起玩哦。”扯著這一輩子中最荒唐的理由，秦秉政不得不慶幸，自己大清早就讓葛溟出府辦事的決定，是多麼明智。
    “……那哥哥在跟別的姐姐睡覺的時候，會想到玉兒嗎？”問得太心急，以至於秦玉清向來單純的臉上閃過驚慌。
    秦秉政頓時驚訝地看著秦玉清的臉，想從她的幹淨如清泉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但漸漸地，他隻看到了越來越清晰的疑惑。
    “哥哥？”怎麼突然隻盯著自己的眼睛，卻不說話啊？秦玉清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右手在秦秉政的眼前晃了晃。
    “……”抓著眼前晃動的手握在手心，秦秉政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玉清的雙眼：“玉兒……”
    “嗯？”笑彎著眼角輕應著，秦玉清任自己的手被秦秉政越握越緊，隻到手指幾乎曲折，才紅了眼眶：“哥哥，您弄疼我了……”
    “啊！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著急地鬆了手，看著已經被自己握得漲紅的纖細手指，秦秉政心疼地放在心中，時不時輕柔地向它們吹著氣：“還疼嗎？”
    “……”望著正低頭心疼自己手指情況的秦秉政的頭頂，秦玉清咬著下辱，兩顆晶瑩的淚珠俏然滑落。
    看著一顆晶瑩的透明液體垂直滴落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滲入布料中，暈出一朵盛開的花，最後擴散成一片水漬。
    秦秉政始終溫柔地為秦玉清的手指吹氣，沒有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