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慢慢爬過來，然後用力擁住了瑪利亞。
    “她是我的妻子。”宋堯說，“我們結婚已經七年了，我們曾經有一個女兒，不過她在病毒爆發時死在了幼兒園。瑪利亞過去的時候沒有在那群小喪屍裏看到我們的孩子，但是發現她平時貼身帶著的項鏈，和那項鏈旁邊的一截有著她胎記的小胳膊。”
    “瑪利亞被幼兒園裏的孩子咬了，我帶著她逃離了那座城市，就在路上，瑪利亞死了。”宋堯的表情很痛苦，“不過她又醒了過來，她想咬我，讓那輛車撞到了牆上。我的腿部沒有感覺了，但這是值得的，因為瑪利亞清醒了。”
    “我們躲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邊上的森林，瑪利亞還像從前一樣會每天早晨起床做飯給我，我以為這一切都沒有變，她雖然被咬了，但也許她並沒有感染，可是我錯了。”
    “……她每天晚上都會出門，我雖然行動不便，但還是勉強跟上了她。我看到她咬人，把那個人撕成碎片，我沒辦法相信那個魔鬼是我的妻子。”
    宋堯的眼淚落下來，打濕了女喪屍的肩膀：“動手吧。你殺死她，可以保護更多的人。”
    崔陸橋沒有動手。
    宋堯閉上眼睛，吻了吻女喪屍汙穢的麵頰，然後緩緩抬起她的手，堅定地將那女人的指甲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瑪利亞沒有阻止他。
    她隻坐在地上，望著地麵被宋堯落下的血染紅。
    宋堯說，瑪利亞，我愛你。
    血落在了喪屍身上。但是她沒有因為那血而發狂。她顯得很冷靜，她抬起頭看著崔陸橋：“我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崔陸橋抿了抿嘴唇，尖銳的指甲刺進了喪屍的脖子，直接刺斷了她的頸椎。
    瑪利亞倒了過去。
    崔陸橋取出小刀，砍斷了自己過長的指甲，紮進了踉蹌著撲過來，已經異變的宋堯眉心。
    他看了眼宋堯的腿，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覺。那雙腿明明已經不能行走，可是病毒卻讓他站了起來。他站起來，不是為了創造美好，而是為了給他人帶來死亡。
    崔陸橋把附近的幹木頭堆在一起，然後把宋堯和瑪利亞放在了柴火堆上，然後用意念點起火苗。
    兩具身體很快被淹沒在火中。
    崔陸橋攙起孟岩，然後轉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
    張洛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邱一鶴回來才站起身：“還是沒有找到？”
    “估計看上去很厲害的崔小子也被喪屍逮住了，這麼久了，他和孟區長估計連骨頭都不剩了。”
    “小孩兒，你該失望了，我們活得還算好。”
    聽見孟岩的聲音，邱一鶴回頭，頓時笑了起來：“孟區長，你的軍裝都快成破布了，瞧瞧人家崔小子，全身還是一塵不染的。”
    孟岩抓起崔陸橋的胳膊在邱一鶴麵前晃了晃，然後指著上麵的破洞道：“這回你可錯了，陸橋的袖子也負傷了。”
    “那個女喪屍好像挺厲害的，你沒受傷吧？”
    孟岩想起女喪屍撕下自己肩頭肉的情景，狠狠打了個寒顫。
    不過現在……好像傷口消失了？
    崔陸橋淡淡道：“出發吧，天亮了，我們該走了。”
    張洛舉手：“喂……昨天累了大半夜，我申請補個眠。”
    崔陸橋駁回：“等會兒村裏那些人醒了看到我們，估計不會做出什麼比喪屍可愛的事情。”
    張洛隻好閉嘴。
    四人背對著朝陽下了山，向著西邊的M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