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抬起頭，雨打落在他纖細的脖頸上，“我也沒有辦法看到，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身形與蒸騰而起四處彌漫的雨汽一同融進了虛空中，隻留下渺渺的回聲。
    “靈穩到底是什麼？”
    韓磊吃著西瓜時問自己的弟弟道。
    韓華撚了撚指尖，像是在思索著怎麼樣遣詞造句才能說得更清楚明白一些。然後才開口回答，“所謂的靈穩，顧名思義就是靈力的平衡穩定。它與當地城市的人們息息相關，打個比方的話，就是當地的降雨量和那裏土地的收成這樣的關係。”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韓華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頭，“當然有關係啦。我們除妖師使用的是靈力，靈穩異常的話我們施術也會被影響，失敗率都會成倍的增加。你說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韓磊捂著腦殼，揉了揉。“那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為什麼……”
    “這場雨大概很快就會停下來了吧。”於言摁著遙控器說道。
    “嗯，什麼？”葉曉從思緒中抬起頭來。剛剛一瞬間的恍神，沒有聽清楚對方所說的話。
    於言有些疑惑，“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樣子？”
    “在想點事情。”葉曉含糊地糊弄過去。
    “這樣。”
    於言又回過頭對著電視機的屏幕，百無聊賴地從中央一套換到芒果台。
    葉曉心裏想的是白淩先前和自己說的那番話。
    “之前所做的那個抽取‘殘魂’的儀式，盡管失敗了，但由於儀式中溢出的能量，還是對這座城市造成了影響。”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這座城市的靈穩被破壞了。”
    “靈穩被破壞，對一座城市會形成各種不良的影響，因為沒辦法和你進行詳細的說明，你可以理解成最直接的就是減少了住在這裏的人的壽命。”
    “而要修補靈穩，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再進行一次成功的儀式，利用儀式中產生的強烈靈力波動對其進行補修。”
    “而且你也應該清楚了吧，於言和簽訂契約的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附著在你身上的‘殘魂’。那是一道對於它來說，非常重要的‘殘魂’。”
    “所以於公於私，我都希望你可以同意再進行一次儀式。這一次是建立在你配合的基礎上進行的儀式，成功率會得到極大的提高。”
    “那於言呢？儀式結束後，它又怎樣？”記得那時候自己是這樣問他的。
    “我不知道。”而白淩這樣回答，“我以前以為我明白它的想法，但現在我才發現我是錯的。”
    雨果然和於言所預料的一樣很快就停下來了。
    密雲倏忽間散得幹淨，透出半白的澄空。行人紛紛從避雨的房簷下走出來，稀疏的陽光落到覆了一層薄雨的馬路，倒映出行人和樹影，街道重新恢複了熱鬧。大雨就像是突然而來的一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葉曉推開兩扇窗戶，溫和的風，夏天的味道浸染了他的心脾。
    “下了一場雨，一直悶熱的天氣就變得涼快很多了啊。”他深吸一口氣道。
    “確實。”於言說著長打了一個嗬欠，“正是適合睡覺的好時機。”
    “你才剛睡醒吧，怎麼又要睡覺？”
    於言搖搖爪子，“你太小看我了，即使是在夢裏，我依然沒有停止過對於真理的探尋與追問。”
    “這是哪裏來的思想家啊！”
    “亞裏士多貓。”
    葉曉沉默了。總有一種吐槽的話你就輸了的感覺。
    貓妖搖晃著尾巴轉身，“到晚餐時再叫醒我吧。”
    “嗯。”
    跳上樓梯時，於言眼角的餘光裏看到葉曉背後的人影慢慢的在清晰起來。
    外麵的天空遼闊高遠，仿佛是誰也無法預見的未來一般。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