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 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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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雪讓大地穿上了銀裝,原本落葉梧桐上沒有了樹葉的裝飾,像一個掉光了頭發的年逾古稀的老人,現在晶瑩的雪花又給它增添了清爽的活力,看起來不那麼單調了。
清新的空氣帶著淡淡的甜味,讓人忍不住大口呼吸,甚至想抽一瓶打包帶回家。
傍晚的橙紅色的夕陽已經躲到了雲層的後麵,落日將雲朵染成了明媚的豔紅、淡紫,大片大片的猶如一層層飛舞的薄紗,照在雪上幻化出溫暖柔和的光彩。空曠的花園裏兩個年輕的男子在追逐打鬧著,雪還在靜靜地下著,似一朵朵漂浮在空氣中的小蒲公英,慢慢地飄落在他們的臉上、肩頭,兩人的身上已經落了不少雪花,彼此溫暖的呼吸又將雪融化,變成一滴滴水珠,滑落下來。
他們不知疲倦地跑著、笑著,後一名男子追上前一個,從後麵猛然抱住他的腰,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在天地間回蕩,就好像時間已經停止流逝,宇宙也不再變遷,世間隻餘下他們兩人一般……
戛然而止的笑聲讓畫麵消失了,幻覺的頻繁出現讓我不再緊張慌亂,索性這次沒有伴隨歇斯底裏的頭疼,隻是呼吸有些急促。回過神,突然發現自己和安塵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我的手還放在他的腰上,已經不再胳肢他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根手指的寬度,我可以看到他細白的皮膚上布滿薄薄的紅暈,漂亮的鳳眼噙著剛才笑出來的水霧,粉色的薄唇微微張著,輕柔的呼吸掃到我的臉上,癢癢的,說實話,我一時蒙住了,真的是——很誘人的一副表情。
時間凝固了,我們就那樣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動,淡淡的曖昧在我們之間流動。
他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好像一直蝴蝶翩翩飛過眼前,我像觸電一樣把手收了回來坐到椅子上,還沒從剛剛意識到的勁爆信息裏反應過來,剛才。出現了幻覺,新的幻覺。人物還是模模糊糊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之間那種連根針都插不進的親密卻是能夠清楚感覺到的,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不能輕易接近,就像一對相處多年的——情侶。
同性戀!這個詞像個炸彈一樣把我的腦子炸的亂七八糟的。當然,我並不是鄙視同性戀,藝術圈裏這種事不占少數,同性的雙性的都不少,隻要拿得出作品,誰真的管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不過這種事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有點太考驗我的承受力的,我一直認為自己直的不能再直了,卻出現了同性的幻覺,是我有這方麵的潛質呢還是它在提醒我在我內心深處就是這種人,我打了個冷戰,二十幾年信念不是這麼容易推翻的。想到剛才自己和安塵的狀態,其實是因為幻覺而引發的呼吸急促,但在那種情況下好像自己是個急色鬼一樣氣血翻湧了,不禁大為尷尬,幻覺是靠近安塵是出現的,難道我對安塵……
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立誌要娶一個溫柔、能幹又賢惠的老婆來暖被窩的,怎麼會對構造性能相同的硬邦邦的男人有興趣,不會的不會的,雖然安塵也很好看,大畢竟是個男人啊。
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安塵,不想正對上他看我的目光,彼此很有默契地瞬間錯開視線,臉皮有些發熱起來,一時間辦公室裏靜的隻聽見桌上鍾表的“滴答”聲。
我不習慣這麼沉悶的氣氛,過了一會,有些坐不住了,默默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沒辦法,還是得靠我開口緩解一下大家的尷尬情緒:“你——周六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