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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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很悶,空氣混濁的讓人幾欲窒息,就像初夏時為了躲避蚊子的騷擾而把頭悶進被子裏的缺氧感覺。
隻不過這次不同,躲進被子你還可以鑽出來,但是現在,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一團團濁氣在我身邊翻滾,卻逃脫不開。
太安靜了,安靜到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如敲鼓一般。我還活著,還有呼吸。我聽到了,我的呼吸,不平穩,甚至略微沉重,努力在滿室的二氧化碳中尋找一絲絲氧氣。
最後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在哪,為什麼這麼悶,我明明記得睡前再房間裏開了空調。
我想睜開眼睛,爬起來。但是這麼一個簡單有平常的動作我竟然做不到。
我明明是清醒的,沒有絲毫睡意,我的大腦正在飛快地運作。我不停地嚐試睜開眼睛,翻動身體,可是毫無效果,全身癱瘓了似地,無論我的大腦怎樣發出指令,眼皮都像被502膠粘住一樣,撕扯不開,四肢也像有千斤重,移不動分毫。
我著急了,好像感覺到有危險逼近,驚慌地對自己說,翻身,快翻身!動一動,動一動就能解除這種窘況!身體就好像不是我的,不管我內心怎麼呼喊,它都“充耳不聞”。就像一個擁有清醒頭腦的植物人。痛苦掙紮卻又無可奈何。
我是怎麼陷入這種境地的,無法得到睡眠的黑暗平靜,卻也無法真正醒來。就這樣,我掉進了不知名的狹縫裏。
是什麼,鬼壓身嗎。不,不,讓我看看也好,看看這究竟是哪。
到現在,我才有些後悔,不該睡的那麼早,讓惡夢早早來報道,若是熬到淩晨再睡,恐怕就不會持續這麼長時間的惡夢折磨。
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樣的夢了,可還是每做一次就受一次煎熬。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痛苦在我的腦海裏烙下了深深地痕跡,無法抹去。
朦朦朧朧的光線照過來,眼皮終於得以掀開一絲縫。
灰色的天花板,斑駁的牆麵,生鏽的鐵門,一扇扇延伸到那一頭。頭頂上慘白的日光燈因年久失修而忽明忽暗,將這條走道照的像太平間。
我蜷縮在走道的這一頭。走道盡頭的門沒有關死,留下一條黑黢黢的縫,引人想一窺門內景色,但終究也看不清門裏的情況。
這裏空間凝固,時間停止流動,已經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了。我不知道在這躺了多久,不知道還要躺多久。但是,走道盡頭的門動了,小幅度的開開合合,好像有風在吹著它,可是我的周圍明明還是熱的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我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門裏的秘密就要向我展開。我的心不由提了起來,想跑,卻又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
突然眼前出現一張貓臉,我嚇得一個翻身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