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玖【二十七】2010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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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1日陰
阿玖,我們都是一樣,放了太多在別人身上,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阿玖,昨天周六,我參加了一個同事的婚禮。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可是他再三要求。而且他平時待我也不錯,幫過我不少忙,所以最後我還是答應了。
據說,新娘是他的高中同學,也是他的初戀情人。兩個人在高中就談上了,後來因為家裏反對,各自也考上不同城市的大學,就分了。年輕的時候,我們以為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可以失去。可是真到那個地步了,才發現我們什麼都不能失去。
有的人和東西,錯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再來了。
阿玖,你一定會問我,對別人的事情,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我告訴你,是他有一次喝醉了告訴我的。其實,我是不想聽這些的。聽過太多別人的故事,就會想到自己的故事。背負了太多別人的曾經,不一定是好事。
人和人,就像同一棵樹上的兩片樹葉一樣,可以相似,但是絕對不會相同。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但是他們的故事卻是可以在某一刻重合的。
那個晚上,天上下著大雨,我安靜的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突然就響了。我懶得理它,用枕頭捂著頭。響過一陣後,終於安靜了。就在我長出一口氣的時候,它又響起來了。
我打算不理它,繼續睡覺,可是它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響著。
喵嗚、喵嗚。毛線不滿意的抗議著。似乎在控訴那討厭的鈴聲,打擾了它的美夢。它的一雙發著幽幽光芒的眼睛,不滿的瞪著我,對我表達著它的憤怒。
沒辦法,我隻好抓過手機接了。電話那頭一片嘈雜,除了一個酒鬼的嘟噥聲,還有易拉罐落地的聲音,我什麼也聽不到。
喂喂,你是誰,幹嘛半夜三更的擾人清夢啊?!我沒好氣的問。大半夜的,又是陌生的號碼,肯定沒什麼好事。
我……我知道你……是誰,但是……你不……知道我是……誰。他舌頭打著結說。
神經病啊,沒事不要騷擾別人,我掛了。我很生氣了吼了一句,準備掐斷電話。
別……不要。蕭辰,我……是郭翔,我……我頭痛。他明顯的喝多了,說話都有些不連貫。
你怎麼了?我問。我想起他是誰了,我們公司的同事。他平時話不是很多,為人很低調,但是很細心。
我……我心裏難受,你……能跟我聊聊天嗎?他說話都有些吃力。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醫生?我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我隻是比較……心裏比較不痛快。我……他還沒說完,那頭就傳來“嘭”的一聲,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喂喂喂,郭翔,你還好吧?回答我,郭翔,你怎麼樣了?我對著電話,著急的喊道。那頭除了嘟嘟嘟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沒辦法,我隻好抓起衣服穿上,然後出了門。他這樣不聲不響的沒了音訊,我實在放心不下。不親眼去看看他有沒有事情,我沒有辦法睡覺。
憑著記憶,我找到了他的住所。拍了老半天的門,都沒有人回答。後來,還是樓下的保安給了我鑰匙。打開門,他就躺在地板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跑過去,蹲下身,將他扶了起來。
地上都是啤酒瓶,粗略一看,有八九個之多。我將他扶到床上,他閉著眼睛,臉上都是淚痕。不知道他遇到什麼事情,竟然又是喝酒又是流淚的。
阿玖,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他一定是遇到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了。哭泣,並不是代表他懦弱,隻是因為太過悲傷。
我將他檢查了一番,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並沒有什麼事。隻到這個時候,我心裏才鬆了一口氣。想起我為他擔心了半天,而當事人卻睡的跟豬一樣的,我心裏就來氣。
我真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可是他醉成這樣,我又放心不下。平日裏,他默默的幫我不少,他以為做的很隱秘,但是卻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也罷,我這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這次就當還他人情吧。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喊口渴。我摸索著打開他床頭的燈,他半眯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然後,他問,你怎麼在這裏?
我怎麼在這裏,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反問他。
我頭痛,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想肯定是找你來的,這麼晚了還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他捂著頭,不好意思的說。
沒什麼。你平日也幫了我不少,這點小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淡淡的答道。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我隻是想到了她,不能自已而已。很可笑吧我,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丟臉。他捂著臉,有些灰心的說。
沒有什麼可丟臉的,愛情本身就是這樣的,讓人不能自已。我慢慢的說著。
阿玖,我想到了你。想到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想哭。大聲的哭泣,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大哭。就算別人嘲笑我,我也依然如此。午夜夢回,眼淚都會浸濕枕頭。這樣的日子,真的讓人很痛苦。
阿玖,我現在已經學會不再哭泣。眼淚,隻有懂你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悲傷,其他的人都隻是看熱鬧的。
今天,我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他們是高中同學,雖然他們大學不是在一個城市,但是他們還是努力的維持著他們的愛情。他們聚聚散散一起八年了,總算修成正果了。我想起了她,我們也是高中同學。曾經說過海誓山盟,可是如今她在哪裏,我都不知道了。如果當初,我們堅持,是不是現在也圓滿收場了呢?他捂著臉,痛苦的說。
阿玖,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他。也許,就如他所說的,他們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但是,也有可能,雙方互相厭倦了,最後勞燕分飛。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終究隻是屬於別人的。
阿玖,你曾經問過我的初戀,我當時怎麼回答你,我已經忘了。人們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但是我卻已經遺忘了他的樣子。阿玖,遇到你,我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
有時候,一個人睡覺就會突然驚醒,然後看著天幕從黑變白。那種孤獨,不知道該怎麼驅散。我害怕的是,所有都經曆過後,我依然還是一個人。他的聲音很低沉,說的讓人想哭。
阿玖,我也是這樣的心情的。在黑夜裏,一個人等著天亮。為你,夜不能寐。在天亮中,期盼著黑夜。也許,可以在夢中遇到你。
阿玖,我怕,到最後,隻剩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