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這是玩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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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靜悄悄的,兩人都在喝茶,彼此都不做聲,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更詭異的是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而尷尬——
最終還是韓蕭先開了口,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寒青,你怎麼看起來對那個小丫頭有點苛刻啊?”
“沒什麼,哪有苛刻,你沒看她每天那麼多時間都跟你在一起,許多該她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做的,上次娘親問起我隻說是想讓她學點東西以後可以更好的伺候,這麼做還不可以麼?”
“哎哎,你這家夥不用這麼激動吧?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該不會是——”
“是什麼是,沒什麼是的!”
劉寒青有點激動,熟不知這些都逃不過韓蕭的眼睛,畢竟他長一歲,知道的多點,此時更是一臉的壞笑,隔著茶幾湊近他,“寒青啊,你是不是有點喜歡這小家夥啊?”
“哪,哪有的事!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鬟,我堂堂的大公子怎麼可能看上她!韓兄切莫說笑!倒是你,每天都專程過來教她琴,這一呆就是兩個時辰,你以前可不會這樣的,淡薄如你,怕是別有用心吧?”
說完一手又端起放下的茶杯,借著蓋擋住韓蕭的實現,暗自吐一口氣,飲盡最後一點茶之後放下。
“寒青啊,你這也不用每句話都帶著刺戳我嘛,我可是很認真的教她,無半點雜意,真是很少碰到像她這麼有靈氣的女子了,知道回來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麼,就是在那荷塘邊聽了她的詩才決定收她做徒弟的,不過這活還真是有點累——”
複又湊近劉寒青,“所以啊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要真是喜歡人家,可千萬莫要想些有的沒的事情折磨她了,那樣可起不到什麼好作用哦~好了,今天就先告辭了!”
劉寒青想起什麼,“你今天不用教她琴了?”
韓蕭一把攬了他的肩,“這麼關心人家啊!還說對人家沒意思?”碰到劉寒青的眼神趕緊放了手改口,“好好,沒意思沒意思,不就是小桃說的,看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關著門不讓她進來,所以拿不了琴,我也就無從教起羅——”
劉寒青楞了楞,有點窘,“我豈是如此小氣之人!”
韓蕭大笑,拍拍劉寒青的肩,抬步往外走,剛才一直保持的微笑卻是突然退去——
這邊廂季琳閑的無聊,跑去給陳嫂打下手,坐在灶後,看著陳嫂喜滋滋的翻那些自己帶過來的胭脂,一邊侃府裏的八卦。
季琳倒騰了兩下燒火棍,“所以說咱這老爺在京城裏還有當大官的親戚?”
陳嫂放下胭脂,從懷裏掏了手帕包好放到一邊,看鍋裏菜悶得差不多了,過來拾了鍋鏟開始盛,嘴裏也不停,“可不是!小桃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這也沒人,你道咱們老爺,沒念過幾天書,也就識幾個大字,能做到現在這麼大的生意可不都是上麵有人照著的麼!聽說還是管什麼稅務的尚書!這天下的稅務都歸他管,得了!不過咱這少爺可不比老爺,學問大著,從小就是有名的才子,跟那韓蕭公子一起,人稱‘岐州二傑’,可替老爺長麵子了!”
季琳聽得恍惚,原來還這麼牛啊,難怪很多人都想巴結他,加上韓蕭,這兩大才子都被自己給遇到了,是不是也算是很好的待遇了?以後出去可不敢隨便說是韓蕭的徒弟了,省的真敗了人家的名聲。
“陳嫂,這少爺人怎麼樣啊?”
“咦?你這丫頭,你是他的丫鬟還問我們啊!”
“這不是想知道得多一點嘛,說嘛陳嫂,多知道一點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以後也少犯點錯挨點罰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家,夫人又那麼疼少爺,要是犯什麼錯,還不得弄死我啊!”
陳嫂切菜的手一頓,“也是,你跟少爺也沒幾天,我在這都呆了十幾年了,可以說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他好像是十三歲的時候就不常在家呆了,聽說是被老師也送到京城的那個尚書家,說是那裏的先生學堂好,說起來韓公子也是那一年去的,兩人以後每年都會回來呆上幾個月,倒是見得少了,不過對我們這些下人是極好的,客客氣氣,跟那管家一比,倒不知誰才是主子呢!”
說最好那句的時候陳嫂還望了窗外一下,確定沒人,還是壓低著聲音說,“不過小桃你可別在別處說,這要是給管家聽到了可不好!隔牆有耳的!”
季琳哂笑,就您這嗓子還知道隔牆有耳呢,也不知道這麼些年怎麼過來的。
“對了,小桃,你買這麼些胭脂幹嘛,這可是要不少錢吧?你哪來買的?”
“哦,那個啊,有人送的,你喜歡多挑幾盒,剩下的我給府裏的姐姐們分了,不過你可別說我先讓你挑的,要嚼舌頭的!”
陳嫂使勁的點頭,果真多拿了幾盒,回去給女兒送去甚好,臨走的時候包了盤點心讓季琳帶回去吃,算是感謝那些胭脂,這丫頭也怪可人疼的。
季琳踹了點心回房,找了幾個姐姐分了那些胭脂,個個都是笑逐顏開的直感謝她,道是有空定回個物事。季琳沒看到的是,她分東西的時候對麵廊上有人注視著。
回屋放了糕點,想想還是回到劉大少的屋裏,敲了敲門,這是從第一次韓蕭來之後學的好習慣,聽得回答,方才走進去。劉寒青正在作畫,算是補了上午的缺,季琳走到桌邊開始研磨,今天畫的是風景?隻是這風景有些熟悉,那房子,庭院,抄手回廊,都似是見過的一番,想起來了!這可不就是這府裏的景物麼!這是切了個角度一時沒看出來呢!季琳輕笑,這大公子怎麼有興致畫這些了?平素不都是畫些花草山水的麼?撇撇嘴,許就是一時興起嘛,無聊所作,有病之人的心思如何猜的......
劉寒青剛才還覺得太清淨了,這會兒小丫頭過來了頓時覺得充實了許多,隻是剛才看他把自己的送的那些胭脂再轉送人,心裏還是有些氣,他也是搞不清楚為什麼氣,難道真像韓蕭說的,喜歡上這小家夥了?不可能不可能!心下驚慌,手一抖一滴濃墨滴到了紙上,一旁的季琳看得眉頭一皺,似是惋惜,這麼一副難得別樣風格的畫就這麼廢了麼?
劉寒青斜眼看到了她的神情,輕輕一笑,借著那滴落的墨,迅速的下筆,廊下多了一叢竹,然後擱下了筆坐了下來,可季琳看整幅畫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是又說不上來。扭頭看劉大少,那悠閑的樣子難道是這就完成了?
“少爺,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劉寒青悠閑的打著扇子,結果季琳遞過來的茶,看著自己的畫再看看旁邊的人,“哦?你倒是說說少了什麼?”
季琳凝眉,聽他的話好像確實是少了什麼東西,“我也說不上,隻覺得您在竹子那的大片留白好像是故意為之,加了竹子那種缺某種東西的感覺更強烈了。”
劉寒青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光亮,隨即弄弄杯子,也不看畫,“那要是你的話,會加點什麼東西?”
季琳複又看那畫,凝眉片刻,“如果是我的畫,可能會在這裏加人物,或一個,或幾個,都可以,這高高的牆裏如果隻有這些雕梁畫棟就顯得死氣沉沉,沒有活力,畫本很也顯得呆板,若是出了房門天天隻能看到這些東西定然無趣得緊。”
劉寒青聽著小丫頭慢慢的講,手頓住了,嘴角路出一絲微笑,就像遇到知己一般,那空白處本就打算畫上人物,隻是不想在她麵前畫出而已,沒想到倒是被應為畫中人的人看了出來,收斂起微笑,輕咳一聲,對著小桃緩緩道:“說的倒是有點道理,隻是今天有些累不想再畫了,以後再補吧。”
咦?難道這裏真的應該有人?季琳暗自吃驚,自己什麼時候有這方麵的才能了?不錯不錯。就在剛才她突然想起,畫者的角度應該就是劉大少臥房的外麵。
“小桃——”
季琳回過神,看到劉寒青一本正經的臉,有些吃驚,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平時都是直接招呼“來人!”,隔得近的話就是“喂”代替了。心說不會是怪自己剛才多嘴了吧,可那也是他讓說的啊!
“跟我學畫。”劉寒青說的雲淡風輕,眼睛卻是看過來,季琳又差點本能的冒出那句“什麼?”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再這麼說估計大少爺會抓狂。學畫麼?這就不就是第一次看見劉寒青畫畫時自己的想法麼?難道就因為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就收了自己當徒弟?不過答應好像也沒什麼壞處哦?省的兩人天天對著尷尬或者就是他努力的找事折騰自己。瞬間在腦子連經過一番計算之後,季琳眨眨眼,點了點頭,“哦。”也是答應得雲淡風輕。
“暫時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看書,有事叫你。”她點了點頭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劉寒青待得門關上,終於舒了一口氣,這丫頭像韓蕭說的真是有點靈氣,居然什麼都不會就看穿了自己的畫,不過剛才答應得倒是挺爽快,不是至少應該問個為什麼麼?居然這個都沒說,難道是她早有此意?
嘴角上揚,心下歡喜,站起身提筆,於那預設的空白之處,認真的,一筆一劃的勾勒著一個女子,那是一個渾身透著靈氣的女孩子,可以看出年紀不大,兩個發髻係著紅色的發帶,帶尾下垂落在了頸上,白淨的臉上被一捋厚重的劉海遮住了許多,不過依然可以看出她臉上可以帶動人的歡樂,隱隱可見臉上的一顆酒窩,甚是可愛。然後粗線條於那竹影處又勾勒出兩個人物。
再擱下筆的時候才是一副完整的畫,就好似將下午的所見搬到了紙上,有了她這畫才靈動,才有生氣。待得那畫幹了,他慢慢的折好,放在了古董櫃子上麵。以後,一定會有機會讓你看的——
季琳躺在床上,突然打了個噴嚏,這又是誰在說自己壞話呢!不用說,肯定是劉大少!不過繼而又鬱悶,這家夥突然讓自己學畫是演的哪一出呢?一時沒想通,加上上午跑了不少路,頭有些沉,倒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