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十二章 風住塵香花已盡(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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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哥!你,你真的不隨我們走嗎?”藍錦織目光悲戚看向清蓮。
他淒涼一笑:“國破家亡,身為一國之主,我必與瑞國共生死!錦織,塵楓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
藍錦織雙目含淚:“澈哥哥……”
清蓮打斷她的話:“我給楓兒下了迷藥,他三天之內還不會醒,你們出城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柳離影他一向守信,不會為難你們的。出城之後,你們就回神劍山莊安心度日吧。塵楓若是醒了,你就告訴他,他的這條命是他皇兄用瑞國給他換來的,他若是敢自裁亦或是找柳離影報仇,就要先想好了,他心中,究竟還有沒有神劍山莊,有沒有我瑞國百姓!好了,你們走吧,這輩子,再也不要回來……”清蓮閉眼,白紗下的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鳳簫,你去送他們吧。”清蓮將喉頭湧上的鮮血咽下,聲音恢複了平靜。
“澈哥哥,你……你一定要保重身體!”藍錦織最後看了一眼清蓮,一咬牙,跟著帶著昏迷中的慕容塵楓的鳳簫走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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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天東元六一四年夏,清蓮初綻,清涼怡人。
瑞國影澈帝棄挽瀾城,開京都城門,降於留國六皇子柳離影,瑞國舉國哀悼,卻無人將此怪罪於影澈帝。至此,瑞國滅亡。後世稱影澈帝為“慕容後主”。
瑞國金鑾殿內——
“帶慕容塵澈、慕容霏凡覲見!”
柳離影端坐上位,可他卻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隻是念著他的清蓮,他一個人的清蓮。他知道慕容塵澈一定知曉清蓮在哪裏,卻又不便於表現的太急切,隻道:“影澈帝,你可知清蓮公子的去處?”
“清蓮公子已歿,皇子殿下不用掛念了。”清蓮語調平淡。他說的沒錯,那個一心愛著柳離影的清蓮,早就死了。
“影澈帝可真會說笑,本殿下已經知道了清蓮跟蘭澤宮的關係,清蓮既是蘭澤宮的一員大將,想必蕭宮主不會讓他死的。”柳離影按壓住心中不詳的預感,說道。
清蓮卻突然說:“可否請陛下將罪臣之父貶為庶人,讓他找個地方頤養天年?”
柳離影心中不耐,卻答應了慕容塵澈不為難瑞國之人,隻好允了他的要求。
清蓮見到他的父親已經離殿,便道:“還請殿下聽我一曲。”說罷,清蓮左手一揚,一樣東西突然從大殿之外飛來,被清蓮拿在手裏,定神一看,原來是一架琴,隻不過這琴小巧玲瓏,琴的最後一根弦是溫潤的血紅色——這正是清蓮公子常常隨身攜帶的琴!眾人被這變故皆是一驚,而柳離影卻好像瞬間想到了什麼!
清蓮隔空取來他常坐的檀木凳,,隻見他坐在凳上,悠然的撫著琴,那聲音如積水空明,一段長長的序曲,像是與相愛的人初識,爾後是相知,最後是相戀,中間船穿雜著月下定情、戰爭風雲、盼歸無期……這讓殿上的許多人都瞬間陷入了回憶,隻有柳離影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直覺告訴他,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琴聲愈發激越,跌宕回環,似是有人在高吟長嘯,琴聲已至高潮,弦撥迅速,快的叫人眼花繚亂,那是蕭瑟、血腥的戰場,一遍遍角聲、一次次對戰、一條條生命在流逝,那對相愛的人啊,卻要當做仇敵拚個你死我活!
琴聲漸漸低沉,好似是誰在唱那離別的挽歌,淒涼悲愴。一派秋聲入寥廓,南來雁向沙頭落,戰事已漸尾聲。那琴聲汨汨,似乎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韻律,但又有些不同,隻是聽到有人在低低地唱著那首古老的《古詩十九首·涉江采芙蓉》,“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是清蓮的聲音,溫溫雅雅,卻又淒涼悲戚,柳離影瞬間明白了: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蘭澤宮,涉江,芙蓉閣!清蓮的芙蓉閣!那,那蕭若水豈不就是清蓮?!
但隻可惜為時已晚,當琴聲和歌聲一起戛然而止之時,那彈琴之人突然身體前傾,噴出一口血來,那血帶動的風力吹落了本就鬆鬆垮垮的紫紗,一張柳離影熟悉的麵容顯露出來,隻不過比上次見麵時多了蒼白,多了無力,多了絕望。
柳離影恍然大悟,飛身前去接住那倒下去的身影,他大聲道:“清羽!清羽!清羽你千萬不要睡!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傳禦醫!?”
清蓮慢慢撫上他的唇,微笑:“沒用的,韶風。我這身子,早就該去了,隻不過是一直用藥吊著。現在也已是到了極限,”他頓了頓,喘了口氣,又說道:“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的,做個好皇帝,為百姓、為天下造福……”
柳離影大驚,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度:“清羽!你若是就這麼拋下我,我必要天下給你陪葬!”
“你不會的,韶風,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清蓮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他竭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在柳離影耳邊說道:“韶風,我……愛你。”
那一瞬間,清蓮的頭便重重的垂了下去,之後,便再也了無生息。片刻之後,向來不動聲色的柳離影留下了兩行清淚,他突然抱起清蓮,朝天大笑,向殿外走去:“清羽!清羽……你一輩子鍾愛蓮花,那麼,我們去芙蓉閣怎樣……”
————聖天東元六一四年,影澈帝薨,秋,葬於飛鳳山蘭澤宮。神醫穀玉清寒聽聞清蓮公子死後,發誓此生再不出神醫穀,不為人看病。蘭澤宮四大護法之鳳簫、花千樹、夜舞不知去向,星雨投降留國六皇子。同月,留國六皇子柳離影發動政變,奪取皇位。留、瑞兩國合並。三年後,祺國戰神率領祺國眾人投降,後自裁於飛鳳山。
聖天東元六二零年,聖天大陸統一,柳離影建立明朝,改國號為“清塵”,史稱“蘭清帝”。蘭清帝英明神武,在位期間政治清明,民生得到了很大發展,國力逐步加強,和繼承人景帝一起,史稱“蘭景之治”。他在位期間作出的唯一一件瘋狂的事就是將當年清蓮公子的唯一嫡傳弟子、前朝“無憂王”蕭忘憂改柳姓,入皇室族譜,封太子之位。
東元六三零年慕容後主祭日,蘭清帝駕崩於主殿“清羽殿”中,傳位於養子柳忘憂,世稱“景帝”。至此,被後世傳頌的“蘭景之治”拉開了鼎盛時期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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