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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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睜開雙眼,耳際依稀感受到那樣深沉的鼻息。被喚作陽兒的少年側過頭來,看著三皇子安穩的睡顏,自己心裏不禁也覺得異常的安心。方才睡得迷糊之時似乎有朦朧地聽見三皇子在對自己說著些什麼,但實在說了些什麼自己真的是沒有一點頭緒,唯有嘴角印上的那一抹溫柔似乎還留有著些痕跡。
用手指在唇邊摩挲著,那一如既往的感覺與溫情似乎無論過了多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猶記得與三皇子的初次相遇,也依舊如此般地溫暖情懷。
自己是城中最大的玉器商府中的嫡子,上麵隻有兩個姐姐,而下無弟妹。作為家中唯一的兒子,自己當然是受盡了寵愛。且自幼樣貌清麗,琴棋書畫樣樣涉及,再加上城中富商之子的身家背景,自然是受到很多深閨名媛的親睞。然而隨著年歲的增長,親睞之人竟從名媛中又多出了公子少年們的加入,這著實讓人有些唯恐而避之,然而避之愈急,他們的騷擾也就更加的肆無忌憚。
總見家中廳堂陳放著大量的金玉珍寶,將其帶來的公子定是以此作為提親的聘禮。每藏於側室的布簾之後,常能見到爹爹與娘親困擾的麵容。有時也會去找姐姐們訴說心中的煩惱,可總去已出嫁的姐姐家中也不是件能令人放鬆警惕的事情。
姐夫們雖然都待自己很隨和,有時也會有著不平常的關心,對自己關心的額度似乎早就已經超出了該有的關係。每每看到姐夫們對自己噓寒問暖以及突然多出的肢體接觸,自己的心裏便充滿了排斥。對於這些,姐姐們都很清楚,全都心裏明白。於是隻要自己有要事要與之商談請教,姐姐們都會以各種理由差走姐夫,並且從來都不會一直談論到要走夜路的時間。
記得初次與三皇子相遇真可謂是種偶然,不過自己更願意把它稱作命中注定。那年自己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雖說還隻是屬於少年的範疇,但娶親什麼的也不算太早了。那天自己獨自一人走在街上遊逛,按日子來說那天剛好有個賞燈會。姐姐們早就已經出嫁,也就不配連這樣的日子都還要流出時間來陪自家的小弟,所以沒有選擇的隻好一個人。胡亂地瞎逛著,隨手買來手工做成的紙燈提在手裏,每到下台階或者風來的時候,燈光就顫微微地忽閃著,好像一不留神馬上就會熄滅一樣。
不知道走過了多少級台階,也不知道走穿了多少條小巷,卻隻發現街邊的風景好像產生了很大的改變。雙層的小樓閣,矯揉造作的女子,雖然自己還沒有來過,但想必這裏應該就是有名的“花街”吧。記得小時候,爹爹還因為到這兒來結果夜不歸宿,氣得娘親打算拎著包裹就領著自己回娘家。
抬頭看看兩邊揮舞著手絹招攬客人的女子,自己覺得也沒什麼特別,說起來都隻是群庸脂俗粉。走到一樓閣門前,手臂被一股力道拉住沒有辦法脫身,看著眼前諂媚靠近的女子,真是讓自己完全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正在這時,女子似乎又發現了什麼似的鬆開挽住自己的雙手便朝自己身後走去,不明所以地回過神就隻見一手持著折扇渾身透著風雅的男子。
男子一頭長發束在身後,微微地打著點自然卷。身著成色質地都上乘的服飾,一看就屬顯貴氏族。手持折扇,時而展開輕搖,時而掩嘴輕笑,那一舉一動中都透露出了無盡的風雅。
從男子與女子的對話中可以發現對方真的是遊刃有餘,心裏有點莫名的不快,這樣生性風流的男子就算再怎麼風雅也隻是虛有罷了。如此這般想著,竟漸漸地沉入自己的思緒中,外界稍稍地變化自己都沒有任何發覺。
隻突地感到臉上異樣的熱感才回過神來,就發現一隻白玉般的手正在自己臉頰上輕撫著。觸及到少年驚異的雙眸,男子才發覺到自己的失禮舉止,隨即帶著一絲歉意,“失禮了,眉目清麗的你,一時竟忘卻你不是姑娘了!”聽聞罷了,腦中頓地變成空白。姑娘……姑娘……這是比被男人心儀更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