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篇 第十二章 屈辱、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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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認識林友天那天忘記是誰的壽宴,大人們在花園裏談話,孩子們在追逐玩耍,來來去去都是認識的小朋友,陽和大夥一起玩兵抓賊遊戲,小孩們驚呼奔走躲避大兵抓捕,被撞到的大人們很無奈笑笑。陽是因為林友天而被兩個人夾攻抓住,那時陽才七八歲臭屁孩,他還記得當時的情景,藍天,白雲,白襯衫,白褲子,黑領帶,發亮的皮鞋,可愛的臉蛋,卻有著一雙死寂的大眼,那個被一個漂亮女人牽著走過來的可愛男孩就是林友天。
他記得當時大家也和自己一樣,被漂亮女人和可愛男孩吸引了目光,管家帶著他們走到主人麵前介紹,因為有些距離,陽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隻見那個漂亮女人把小男孩推倒主人麵前不知道說什麼,小男孩躲開主人伸過來的大手,主人尷尬放下手,抬頭對那個女人說什麼,女人似乎很震驚,陽看見她漂亮的高跟鞋拐了一下。
宴會散了,陽一直沒有再見過那個小男孩,後來陽有問過家人那個男孩是誰,卻被教訓一頓說小孩子別多事。
又一年過去,已經被陽遺忘的男孩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同一地方,同一個人的壽宴,來的人有熟悉也有陌生的,然後陽看見那個小男孩站在那個主人身旁,對大家介紹,說那個小男孩叫林友天,是那個主人的孫子,還說了什麼話已經不重要了,陽是很激動地看著那個沉默寡言的叫林友天的男孩。
也許陽的視線太熱情了,林友天發現他望過來,瞥一眼又轉過視線看向別處,陽激動拉著妹妹的手傻笑。
陽的妹妹皺眉:“哥,你幹嘛了,我的手手很痛。”
陽訕訕鬆開妹妹的手,“小尋,你去媽媽哪裏,哥有事,等會兒再找你玩,好不好。”
“不要騙我喔。”
“哥什麼時候騙你。”
“好!”
從林友天懂事起,他就明白,自己就是一件商品,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他身上昂貴的衣服,貴族學校,昂貴的培訓班,這些不是因為他家裏有錢,而是為了今天而所準備。
林友天的媽媽脫去她一身的皮囊,也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而已,唯一掙錢武器就是她的美色,不然她不會釣到這麼好的種子,然後生下林友天他。從有記憶開始,林友天的人生就是不幸,沒完沒了的學習,如果不是第一就會把毆打,甚至關在門外吹冷風,資優生背後誰也不會知道林友天有個虐打自己孩子的惡毒媽媽,舉目無親的林友天唯一能依靠就是她的媽媽,哪怕每天都被打,他也隻好忍氣吞聲,畢竟那個女人辛苦掙錢都是用在他身上,叫他如何舍棄這麼愛恨交加的女人。
那天林友天他媽媽心情很好,帶著他買新衣服,吃大餐,然後打車去了一個很豪華的別墅裏,然後見過傳說中從未謀麵過的親生父親,心思細密的林友天終於明白這一天到來意味著什麼,如果不是林友天的聰慧優秀,他相信前麵這個老翁也即使他爺爺一定不會輕易讓他們進入這麼大門口,那個女人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嫁入豪門,豈止老翁比她更會算,他隻要孩子,然後給一筆錢那個女人離開。
不懂錢概念的林友天一看他媽媽滿意驚喜的表情,就知道那筆錢數目很大,足以滿足她的貪婪,然後接著錢頭也不會走了,走前她還是很有良心告訴林友天,讓他別怪她無情,與其跟著她捱苦何不跟著他父親一起生活。
多麼無奈痛苦的抉擇,那時林友天心情是漠然,他早已經看套這個女人的目的,與誰生活都沒有所謂,他隻想快點長大成人,脫離這個魔咒禁錮。
林家家大業大,不缺錢,更加不缺優秀的兒子,何況林友天還是個不得討喜的私生子,在這個大家族中,如果不強勢就會被欺壓,林友天是親身體會到豪門暗湧內鬥不是一般的黑暗,這裏沒有所謂的親情更加不會有團結,這裏隻有黑吃黑,相互殘殺直到產業分隔完畢才罷休。
有次林友天吃到糖水裏的玻璃渣子,滿口是血,他相信這把戲是那些哥哥姐姐們所謂,不排除大人們從中授意,因為就在前一刻林友天優異壓倒一片勝利,他爺爺和他父親都很高興,當然會招惹一些不服的小人來報複。那時林友天還是個不懂事隻會囂張顯示自己優秀一麵的天真孩子,他一次又一次證明自己比他們都聰明,然後一次又一次被背後報複,有一次放學回來,林友天被幾個流氓拖進小巷群毆,要不是司機擔心過來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早就被廢了。
那次林友天差點沒了一隻耳朵,身體多處挫傷,是一直照顧他的老司機跪著求林友天以後別太過張揚,教導他在豪門生存規則,如果沒有強硬的後台越突出死的越快,隻有低調才能保存,那時林友天屈強得很,真的沒有聽老司機的勸阻,直到那個司機替代林友天的命死了,他才深深悔意過來,自己的幼稚無知不但害死人,還深刻痛悔自己的渺小而無能為力。
直視生死,那時林友天才十歲,究竟背負多少痛與恨也隻有他以及那個死去的老司機才會懂。
陽,就如他名字一樣,有著溫暖熾熱陽光的男孩闖進了林友天黑暗的生活。
第一次見麵,是林友天公開是林家兒子時候,一身運動服裝的陽蹦跳走到林友天麵前說想要交朋友,那時林友天沒有理會這個不知憂愁的大男孩。
第二次見麵是九月開學那天,陽走到林友天身旁打招呼,原來他也是這裏的學生,而且居然成為同班同學。
當他們相識成為朋友時候,林友天才得知,陽這家夥一直窺視自己,本來他不是這班,因為林友天他才拜托他媽媽幫他換班,陽也直言早很久以前他就留意林友天,還說很喜歡林友天,說林友天長得很可愛,說完這番不要臉的話後陽就挨了林友天一個鐵拳。
當然,和陽成為朋友,本意是因為林友天看上陽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