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雲階月地  第八十七章 地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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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鵠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周體通暢,惺忪地睜開雙目,光線微微有些刺眼。已經天亮了嗎?昨晚……鵠連忙側過頭去,身側哪裏還有元德的身影,他走了?
    鵠將手婆娑在元德那側的錦枕之上,隻要這樣自己就已經滿足。一把抱過錦枕,掀被將頭給蒙住,深深嗅著元德留下的氣息,鵠再次進入了夢鄉。
    什麼味道?睡夢中鵠覺得鼻中嗅入的味道有些不對,一股焦糊的氣味。暖閣走水了嗎?
    “公子,二公子!咳咳咳!”門外小北焦急地呼叫。
    隨即,嘭的一聲,房門被用力撞開。此刻鵠已經起身,“小北這是怎麼回事?”
    “公子,快,魔君已經帶人攻上了仙靈島,大公子讓我們到鼎殿暫避。”
    “哥哥,現在哪裏?”
    “大公子正與魔君交戰。”
    “魔君?”
    “不行,小北,你帶著馨月他們先去鼎殿,我要去哥哥那裏。怎麼能夠讓他孤軍奮戰?”
    “二公子,你現在身體幫不上大公子什麼的?你聽話,就跟小北去吧!”
    “小北,你說什麼?”鵠立刻放下臉來,臉色沉得,讓小北倒吸了一口冷氣。
    “公子……”
    “好吧,小北,照我說的去做,不能照顧馨月他們周全我拿你是問。”
    鵠推搡著將小北推了出去,聲音重新恢複了柔和,“快去吧。”
    小北回頭望望,但也是不能不聽主子的吩咐。
    鵠立刻回到房中,在小屜中找出一枚丹藥放入懷中,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會服下這枚丹藥。心意已決,出門望向天空,不遠處,橙色與紫色交錯的光暈,哥哥在那裏。
    鵠腳尖輕點,頃刻已經來到前殿,哥哥正是在前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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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殿門上爬著一個身影。
    “二公子,是我。”
    “心緣?”
    心緣醒後鵠去探望過一次,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心緣知道這是救回自己的人。
    “二公子,大公子帶著焚心、滅心正在對抗魔君。”
    “我已經知曉,心緣你身上沒有半點靈力,快去鼎殿,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嗯,二公子務必小心。”
    “我會的。”鵠衝著心緣點點頭,掠步往殿外飛去。
    焚心、滅心負傷倒在地上。哥哥?哥哥的嘴角也有隱隱的血跡,有明顯拭去的痕跡,鵠心中一抽。魔君果然這般厲害,哥哥回心大法還未習成此番定不是他的敵手。
    眼看魔君猛烈的一擊衝著元德而去,鵠飛身而上。左手迅速地將丹藥放入口中。
    “呲!”一聲,迅速躍出的銀絲纏住了魔君的手腕,魔君的一擊落空,正是詫異為何能有這樣抗衡自己的能力?
    鵠數掌連擊那裏已是攻上,元德退出了戰圈。
    “噗!”元德一直壓抑的那口終是吐出,焚心搖晃著起身上前扶住,同樣即將倒下的身軀,元德知道自己斷受不住魔君的這一擊了。可是,跟焚心他們一樣的,元德望著戰圈裏的鵠也是一臉的痛惜。
    鵠的靈力在什麼樣的一個階段,他們都知道,幾人中滅心的修為最為之差,可是鵠是連滅心都比不上的。
    此刻偏偏能夠有擊擋魔君的力量,他是服了析靈丹,這是把靈力在瞬時間擴大數十倍、百倍,但是卻會因此瞬息耗用完他全部的靈力,永不得續。
    鵠兒這是犧牲了他自己,而自己對他又做了些什麼?
    “啊!”鵠瞬息的力量也將乏竭,最終不敵,雪凝絲對他自身進行了反噬。從左腹至右肩深深拉開一道。
    “鵠兒!”
    魔君襲上前捏住了鵠的頸脖,鵠體內的靈力迅速散去已經絲毫沒有了抵抗的能力,兩腳脫離了地方,麵上掙得通紅。
    “鵠兒。”
    元德推開焚心,一道橙黃直衝魔君而去。
    “怎麼心疼弟弟?那好,你們倆我隻要一條命,你們看著辦吧。”
    “魔……君……你!”鵠被扼住,艱難地發聲。
    “放下鵠兒!”
    魔君果然放下了鵠,全力來迎擊元德。以元德實力自己雖然可以應付,但是輕易拿下也不可能,容不得分心。
    元德內息已經傷的很重,不能讓鵠兒有事的意識一直支撐著他,但是不能應敵的現實卻十分之殘忍,元德一擊倒地,魔君的掌風這就要跟上。
    癱倒在地上的鵠不知是哪裏來的氣力,猛撲上前,擋在了哥哥的身前。魔君掌風行至略微的遲疑了一下,嘴角奸詐的一笑,那就送你們同時上路。
    這一擊傾盡全力,這一擊地動山搖。
    耳邊傳來的驚呼。“二公子!”
    “大公子!”
    但是最為絕望的莫過於那聲,“心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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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蛟在一陣猛似一陣的劇痛中再一次醒來。
    “蛟哥哥,你醒了!我去叫哥哥!”
    “不,尤普……”蛟沒有能夠叫得住尤普,尤普已經跑出了石洞。
    無邊的疼痛壓著他,蛟鼓勵著自己暈吧,暈吧,暈了就不會感覺到疼痛,他再次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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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後的青狼山,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裏有個來回移動的小點。
    這裏沒有玄宮的喧鬧,這裏是他萬年幻化一直生活的地方。
    這裏的一樹一木,一花一草都是青狼記憶力最深刻的東西,但是尤其深刻的記憶是在那個雪天。
    又下雪了,青狼蹣跚著步伐依然在雪地裏徘徊,躑躅不定。他已經不記得了,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突然一陣陰森森的風吹過,冷冷的風鑽進了他的披風。是的,依然是這件披風,青狼也未能想到可以在石洞裏再次尋到。他不禁將頭縮了縮,把披風裹的更緊些。好像這披風上依然有著他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用眼睛的餘光捕捉到了什麼,就在前麵不遠處的那棵雪鬆的後麵,一個黑影閃過。那是什麼?他瞪大了雙眼,隨著白色的眼仁的擴大,他的瞳孔在急劇的縮小。
    他看清楚了,但是此刻他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怎麼可能?可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他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但是,巨大的肚腹拖累著他,莫名的風似乎比剛才更大了,披風散開在這夜晚陰森的風中狂舞,身前巨大的肚腹,悵然若揭。
    青狼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模糊,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跑,不停的跑,跑出這片黑暗,可是前麵卻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但是他依舊不敢回頭,恐懼現在已經打敗了理智,占領了整個大腦。在這種意識的驅使下他隻可以跑,沒命的狂奔。
    他覺得自己好累,似乎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這樣的奔跑激起腹中的小家夥一陣抗議。他好想停下來歇一會,哪怕是隻有一刻也好。
    但是他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是風,那陰森森的風正在從自己的腳下吹上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是在下墜,正在像失控一樣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做著俯衝運動。
    瞬時,無數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仿佛看到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岩石上,看著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從自己的頭顱裏汩汩的流出。
    恐懼,死亡,像兩隻魔鬼的手一樣緊緊的拉著他的雙腳。
    他害怕極了,可是耳邊的風聲卻越來越大,他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心髒仿佛已經跳出了胸口,他覺得也許死亡還會好受一點,就這樣他放棄了掙紮,任由自己的身體漸漸的下墜。
    此時此刻,青狼猛然覺得自己混拖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愛有恨,有期望也有絕望的人類。
    突然他不想放棄,一片雪盲中一個青色的身影飄然而下,隨即像是有了依托一般,緩緩落於地下。
    青狼毫發無損地站起,雙手重新托起自己的肚腹,那裏的安靜使得青狼靜靜一笑,是被自己剛剛的愚蠢嚇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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