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情生意動 把手言和暢快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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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香這一堆疑問提出來,弄得蘭司都無話可問了,此時他不相信邵軍還要堅持抓這兩小。
就這種天真的性子能有什麼圖謀才奇怪,重要的應該是這小姑娘身後的人,不知是何方世外高人,隻不過於蘭司而言,該是盟會操心的事了,與他無多關係。
蘭司不過是看邵軍他們幾個壯漢以多欺少、以大壓小,看不慣出來說兩句公道話而已,現在已經無需他在這裏多事了。
轉頭看看仍在戒備的少年,和隻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轉的小姑娘,蘭司微笑,對著兩小親切的說道:
“兩位小友,蘭司相信爾等已經知道了不能在此處玩火的規定了,若不想惹來麻煩,還望遵守大會規則較好,要看熱鬧的話,也要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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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司和師弟們住在那邊的帳篷裏,兩位小友若不嫌棄與蘭司為友,可以到那邊去尋我,蘭司無別事的話,可以陪二位熟悉一下武賢大會是什麼來由……
邵壯士,容蘭司先退,方才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邵壯士不要放在心上。”
謙和有禮的對著邵軍幾人一稽首,得到對方抱拳回禮後,蘭司與他身後幾個道人便轉身離開。
他們今次隨師父來武賢大會是為救治傷者的,比試難免會有損傷,當然也是為醫術切磋而來,希望能碰上有誌者一起交流,別的閑事點到為止較好。
目送幾個藍色身影走遠,邵軍和小七又對上了眼,看到少年與年齡不符的沉靜麵容,再看看小姑娘盯著蘭道人他們遠去的背影流露出惋惜的眼神,邵軍感覺自己的麵皮有抽搐現象。
這小姑娘怎地對世故如此不通,哪有小姑娘這麼明目張膽用眼神猥褻大男子的,可是那猥褻的眼神卻偏偏不會惹人反感,因為小姑娘的眼睛裏隻是流露著天真的欣賞,並無出格的言行。
邵軍微吐出一口氣,他還是趕緊將這二位打發了繼續去巡視吧,別真地因為自己的魯莽而開罪了誰。
他不是有身份背景的人,來這武賢大會上混個巡視的差事,也不過是仗著幾把力氣混口飯而已,這二位或背後的人真有什麼陰謀,他也發現不了,最多盡職彙報給柳盟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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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著小七和夜寒香抱了抱拳,邵軍自知自己是個莽漢,學不來蘭司那種斯文,更不會咬文嚼字表示親近之意,所以很幹脆的說道:
“對不住二位小英雄,邵軍是個莽夫,方才多有得罪,再加上職責在身,還請二位不要與邵軍為難,就此別過。”
說完就帶著幾個兄弟要走,不想卻被小七叫住:“邵壯士是吧!請留步!”
見邵軍回頭,小七微笑繼續說道:“方才斷了邵壯士與幾位大哥的刀,是小兄弟我太衝動行事,不過那時的情況也容不得我細想,此時見邵壯士幾位也是明事理的人,還請給小弟一個機會補償。”
聽到小七這樣講,邵軍幾人皆麵露驚疑,尤其是邵軍的感受最強,補償?這話普通小廝能說嗎?
身份就已經決定了話語權,這是古往今來的定律,好在他剛才真的沒有亂作決定,邵軍本來是想讓兄弟把這兩小扭送到柳盟主那裏去的,當然扭送途中他們做點什麼也很正常。
邵軍一念在腦中晃過,又是一身冷汗驚出,枉他活了三十多年,行事仍是那麼魯莽,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有權說出補償自己的話,那就算是個書童,在主人家的身份想必也是極高,那麼這個補償,自己承受得起嗎?
小七見邵軍驚訝地望向自己,他不由微笑,這個漢子魯卻直,心思都能明白寫在臉上,不像香香那樣寫在麵容上的古靈精怪,卻是樸實爽快的實在,小七覺得這種人一旦給他一點點尊重,便能換得對方死心塌地。
“邵壯士,小弟斷了幾位大哥的刀理當賠償,隻是,用銀子讓幾位大哥再去重新打造一把為免顯得不夠誠心。
你看這樣如何,邵壯士在這裏的差事結束後,若有興趣的話,可去尋小弟,屆時興許能幫邵壯士再謀個不錯又穩妥的差事…不知這樣的補償可否令邵壯士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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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此話當真?”
小七一番話才說完,就已聽得邵軍語帶驚喜地追問自己,他微微額首,知道這漢子與他身後幾人都需要一份穩妥的差事。
像這些漢子的年紀,武功排在末流爭不了排名幹不了大事,肚子裏沒有墨水可以當先生,所以總是在溫飽之間掙紮不斷。
他更知道這個年紀的漢子上有老下有小,好麵子接納幾個落魄的兄弟也是常事,一大家子人的用度全扛在他們身。
,卻又不會自降身價去做些力夫的事,像武賢大會這種巡視會場的差少之又少,再五年後也用不上他們這種已過不惑的人,所以,捉衿見肘是絕對的。
樓少說得好,能埋下多少顆暗棋就能把水攪得有多渾,邵軍這樣的漢子因為太過魯鈍,能引起敵人戒心的機率不大,那麼就足以用來做許多的事,有時越是在平常感覺不好用的人或物,在關鍵時刻總能起到大作用。
小七在心裏非常驕傲的承認,就算是半路跑來做他小七主子的人,也是相當厲害且手段非常,他必須得說樓少的某些想法非常刁鑽,專挑人的軟肋下手。
就算敵人隱在暗處,但他們布下的層層防備,也定能叫敵人一現身就處於挨打的局麵,需知,人總是在方方麵麵都算計清楚,卻總是忘了自己腳下的路,往往危機四伏。
思及此,小七笑得更是愉快,衝著邵軍肯定的應著此話為真,喜得幾個漢子馬上換了付表情,眉開眼笑連連對著他抱拳,不停地道著謝,說著多謝小哥兒成全的話。
那種簡單的喜悅很真實,真實到夜寒香小姑娘不甘聽不懂的寂寞,冒出頭催促道:
“小七哥,你們談完了沒有啊?怎麼一直笑得那麼奇怪?我們抓的魚都快變成魚幹了吧!我好餓,再不趕緊吃完了回去,哥哥大概會生氣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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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催促,邵軍幾個漢子很不好意思的又連連道歉,還特地指了一處可以生火的岸邊予香香知道,表示那裏可以自由生火烤吃的沒有關係,他們會跟其他巡視的兄弟交代。
香香高興地先蹦了過去看地勢,她準備地方好的話,就先去占個風水好的位置給哥哥鋪上幹草,方便勞累過後的哥哥從樹上下來時休息。
小七注視著香香一蹦一跳的過去,他微向前走了兩步,行了個半揖禮,大聲言道:“多謝幾位英雄不與我們計較,我們隻是慕名來參觀武賢大會的盛況,絕不敢生出破壞之心,多謝幾位英雄的提點,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隨後,細小如蚊蠅的聲音傳入邵軍耳中,那是一個商號的名字與地點,主子新開的寶號極需要人手,像邵軍這樣的漢子過去,守夜當值也是不錯的。
小七不著痕跡地低低交代了幾句,便轉身追著香香而去,留下幾位漢子在較為不引人注目的岸邊暢快大笑,惹來少許關注的眼神,但見隻是幾個得意的下等武夫在賣弄牛芒一樣的權利,關注的眼神又再次冷漠不屑地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