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情生意動  看殘臉心生向往(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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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張臉不知經過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表皮看起來很光滑有彈-性,但皮下的肌肉血管被低溫凍得有些扭曲,無數根血管似乎曾極力向皮膚表層伸展,卻在還沒來得及長出表皮時被凍結;
    在肉紅表皮下就是覆蓋了半側右頰的青紫,在別人眼裏這張臉可能有點恐怖,不過夜小樓看得順眼極了,至少在他看來很有藝術,就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右臉還有沒有感覺。
    被壓製住的身子動了動,夜小樓想把手挪出來摸摸看,該不會是麵具吧!小說裏不是經常說有些什麼人皮麵具嗎?如果是麵具的話他也弄一張來玩玩,早就對自己這有點女氣的臉不滿了。
    見壓著自己的男人默許似的讓他把手抬起來,夜小樓不假思索就把手摸了上去,手指細細沿著被毀的臉皮搓弄,在下巴處還用指甲輕輕摳摳,企圖找出矽膠的貼縫。
    他不知道古代人的人皮麵具是不是用矽膠做的,但感覺指尖下還是人體溫熱的皮膚,便有點掃興的放下手,打了個不雅的哈欠閉上眼睡了。
    冷笑癡有點驚訝地看著身下的年輕男子,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裏的感覺,救他回來看來真是做對了,什麼樣的反應他都想過,一直在想他醒來見到自己後,可能會驚訝、也可能會厭惡,更有可能就是視而不見或緊緊盯住猛看,隻是怎麼想都不曾想過這一種反應。
    把這個小東西帶回自己的寢居後,他一直親自在照顧他不假別人的手,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把下人們都驚嚇住了,以為他是撞了邪,這幾天做事說話也更小心翼翼的,就怕惹怒了自己就沒有命在了。
    冷笑癡自己也奇怪怎麼會那麼自然的就親手做了,等他事後想起時甚至還覺得那種感覺不錯,他把這種感覺理解成了少有的趣味,畢竟他從出現到醒來都一直給自己驚喜。
    這幾天這個小東西一直昏迷著,但對於任何外來想放入他嘴裏的東西都很排斥,冷笑癡隻能把粥和藥以口喂進他嘴裏,三天下來不知不覺就做成了習慣。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也清楚床上的人並沒有睡太沉,本來可以叫醒他自己起來喝藥的,但在床邊看了無防備的睡顏半天,他還是端起碗把藥汁倒進了自己的嘴裏再俯下身。
    第一口藥才渡進去,淺眠的人就睜開了眼睛,對上那雙明顯寫著藥好苦的星眸,他隻覺得更有趣了,再來那明亮若星子的眼裏,更明白訴說他的不馴後,他帶點蠻橫把藥喂完,強製他吞下去,想看看對方會是個什麼反應,沒想到這個小東西會張口罵他“笨蛋…”
    笨蛋這個詞還沒人敢罵過他,不要說罵他了,就是敢抬起頭直視他把話說清楚的人都沒有,很新鮮的經驗。
    撿回來的小東西居然一點也不怕他,還很理所當然的罵他怎麼不加糖,看看手中空了的藥碗,冷笑癡起身把碗放到床頭的矮凳上,上床在熟睡的人身邊半靠著,以手撐頭研究著那細致的五官。
    冷笑癡以指輕描仍有些蒼白的嘴唇,輕輕抹去嘴角殘留的藥汁,再收回手摸摸自己右麵的殘臉,想到剛才的情景不由心情大好,他在近距離看清自己的臉後,眼裏隻有好奇而沒有其他情緒,還一臉向往的想抬手摸摸看是真是假。
    當時他就奇怪自己這樣的臉有什麼好向往的,便默許了他的行動,要知平常他是不許別人近他身的,但那張絕世容顏上的向往表情讓他期待,期待接下來他會對自己做什麼,也就由著他在臉上摸來摸去,還用指甲摳摳找找。
    玩了一會兒似乎沒找到什麼,便有點失望的縮回手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就睡了過去,這下冷笑癡驚訝得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就是在看到夜小樓出現前的奇異景象時,都沒此時來得驚訝,這個小東西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睡著了,是忘記了還被他壓在身下的事?還是以前被這樣壓製成了習慣?
    如果是前者他不得不說這個小東西很入他眼,如果是後者的話,冷笑癡不快的微眯住眼,細細打量著眼前人,莫名的怒火在心頭開始漫延,還沒來得及抓住那一閃而逝的情緒,便發現自己已搭上了身旁人的手腕,仔細為他把脈診斷。
    他知道誤入寒潭後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雖有火元丹護住心脈,但因寒毒未退,隨時都會陷入無意識狀態中,日後也有可能會留下一些病根,他不禁開始計劃日後怎麼給他調理,若不能調理好身體就沒辦法陪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裏冷笑癡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有這種情緒,擔心他留下病根對身體不好,甚至想讓他陪在自己身邊,對自己的這種反應百般不解,冷笑癡再看了夜小樓一眼後,以從未有過的細微慌亂之姿翻身下床,然後頭也不回的開門出去。
    掩上房門的力道仍是放得很輕,也許心裏有些微亂,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看到俯跪於地上不敢抬頭的兩個少年,冷笑癡輕哼一聲拂袖而去:“在門口好生侍候著,若有差池唯你們是問。”
    兩個小童戰戰兢兢應了聲“是”,直到主尊幾個起落完全不見了身影後才爬了起來,一聲不吭的站在門外,微低著頭似兩尊木雕一般,小心謹慎的守護著,倘大的院子就隻有風吹過樹梢的“呼呼”聲。
    他們雖不知裏麵是什麼人,但能被主尊親自抱回來,並睡進主尊的寢居,這種殊榮可是前無古人的。
    就連老夫人來穀裏小住,主上也是高興才應付兩句,不高興的話是理也不理的,更別提主上會親自去煎藥不借他人手了,所以他們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就怕驚醒裏麵的貴客後,主子會摘掉他們的頭。
    而離開後的冷笑癡一路來到竹林,如往常一樣打坐在寒冰石上,但看到那不斷流入潭裏的瀑布,不禁又想起幾天前剛見到那人時的情形,心裏又亂了起來。
    摸出腰間的短玉簫徐徐吹奏,在纏綿悱惻的簫聲中,冷笑癡在想,日後與那人是否會糾纏在一起?!感覺完全不同,或,就是宿命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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