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怪獸(4)夜半警戒
    老李看看船艙外的夜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渴死的。”我舔了舔幹裂的舌頭，道：“老李，你要是讓我們渴死了，可就罪莫大焉了。”我們幾個都不再說話。現在我們雖然都很疲憊，老李身上全部是章魚的血，那些血跡散發的氣味和一般的動物的氣味是不一樣的。這個空間內的所有的一切我們都不太了解，雖然我們遇到了食骨魚群，還有章魚，但是這些動物和大氣空間中的動物都是極其的相似，唯一不相似的就是我們碰到的上古冥隊。上古冥隊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在這裏出現？這就是我們現在對這個空間的認知。一切都是未知，未知，還是未知。現在我們隻能是等待，等待著這個空間的真麵目慢慢的出現。
    現在雖然是黑天，我們都很疲憊，但是現在我們都沒有睡意，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不知道我們該怎麼去探索。現在我們隻能是被困在這個船上，困在這個大海之中。老李抹了抹臉上的血水，道：“看看有沒有什麼取水的東西。”我詫異的道：“你發現淡水的來源了？”老李哈哈大笑道：“說什麼啊！我隻不過是想打一點海水，洗一把臉。”我現在對淡水的渴望很強烈，所以老李一提水，我就以為是淡水。胡亞男笑道：“萍姐姐，你是不是渴瘋了？”我尷尬的笑了一笑。我現在佩服自己的淡定，現在還能笑出聲來。
    胡亞男從船艙裏麵取一個桶，綁上繩子，扔進大海中，一下子便提上了一桶水。這水已經是離開我們戰鬥場地的水了，還比較幹淨。老李洗了一把臉，把上身也洗了一洗，胡亞男也洗了一洗。兩個人頓時幹淨了。我們身上的食物已經沒有了，但是我們對於食物是並不擔心的。海裏麵就是無盡的食物。還有我們船艙上麵的鹹魚。胡亞男蹬蹬的跑到上麵，拿了一些鹹魚。我看到鹹魚，道：“現在我們都是極其的缺乏水分的，再吃這些鹹魚，不是找死嗎？”老李笑笑道：“floating瓶，虧你還是文化人呢！你知道人為什麼缺水嗎？事實上，我們有時候感到幹渴，並不是我們缺水所致，而是我們身體缺乏鹽分。”
    老李這樣一說，我道：“我想起來了，運動員剛剛比賽完下來，並不是急著喝水，而是喝生理鹽水，那裏麵就有鹽分。”老李道：“這就算是你明白了，運動員喝的生理鹽水，就是我們所說的Nacl，是補充鹽分的。具體的作用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我們經曆了這一場戰鬥，身體出了汗，鹽分出來了，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需要補充一些鹽分的。”
    聽了老李的話，我也顧不得幹渴，現在隻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老李把鹹魚遞給我，我道：“生吃麼？”老李想了一想，道：“我們還是生吃吧，因為水分本來就少，烤過了，水分就更少了。”我一聽也是，生吃也是可以的。我就狠狠的咬了一口。說是鹹魚，事實上也就是曬幹的魚幹，沒有我所想的那麼鹹，但是畢竟是海裏麵的動物，都是鹹水魚，所以有一點鹹的。胡亞男也吃了幾口，這種生魚我們還是第一次吃，雖然在日本早就有生魚片，但是我們現在還不習慣。吃了幾口還是很可口的。桀驁也吃了幾條。桀驁很不習慣吃魚，因為魚有刺兒，這種刺很不好剔除，所以桀驁的吃相很難受。但是在我們看來那種吃相卻是一種可愛的表現。老李道：“吃完我們就開始工作吧！”我驚詫的道：“現在不好好休息，還有什麼可以幹的嗎？”老李道：“我們不是要喝水嗎？不工作怎麼有水？”我不知道老李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但是現在隻能按照老李所說的辦了，誰讓我們現在隻能指望老李呢？“好了，開始吧！”老李看著我們吃完，第一個站起來，道：“我們現在把船艙裏麵的幹草抱出來，放到甲板上。”我道：“你瘋了嗎？這些幹草是我們睡覺用的，你把它放到甲板上，我們還怎麼睡覺？”老李笑道：“你還想不想喝水？”我無話可說，老李點住了我的敏感的地方，我隻能聽從老李的話，把幹草抱到甲板上。不一會兒，甲板上便放滿了幹草。老李沒有讓我們把所有的幹草都抱出來，船艙裏麵還留有一些夠我們睡覺的。
    幹完這一些，天還沒有黑，老李道：“好了，現在我們睡覺吧！”我看著老李，道：“你這是做什麼？草船借箭啊？”老李一笑道：“floating瓶，你就安心的睡覺吧，保管你明天喝上水就是了。”我知道我現在再說什麼都是白搭，老李都不會解釋的。老李就是這麼一個人，有時候看起來挺簡單的，但是有時候看起來又讓人覺得挺鬧心的。不過，我等著看老李的好戲。這一夜我們睡的都很平穩，因為風平浪靜。經過一夜的戰鬥，我們的身體也都疲乏到了極點，這是其一。其二是這一夜海上很是平靜，船航行的也很平穩，我們睡得很香。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亮了起來。
    老李把我們兩個叫醒，道：“走，取水去！”胡亞男把桶提上，我們三個到了甲板上。我看了看甲板，道：“水呢？”我們四周還是一片海洋，什麼也沒有，甲板上出了濕漉漉的幹草，什麼都沒有。老李看了看我們，神秘的笑道：“水，就在幹草裏。”
    我頓時恍然大悟，道：“老李，我明白了！”胡亞男睡眼惺忪的道：“萍姐姐，你們在搗鼓什麼啊？”老李的思路原來是這樣的：昨天晚上老李看到有大霧，我們知道，海水蒸發的時候蒸發到空氣上空的都是水分，裏麵不含雜質，所以上方的水分是淡水。這些淡水的搜集隻能靠幹草。所以老李讓我們把幹草放到了船艙外麵。一夜之間，大霧把甘草全部都弄濕了，那麼這些濕了的幹草就相當於存水器，把水分全部存了起來。我道：“老李，你太聰明了！”
    老李微微一笑，道：“處處留心皆學問，這沒有什麼的。”
    我們把幹草裏麵的水擰幹，全部收集到桶裏麵，這麼多的幹草，我們收集了將近少半桶水。這半桶水雖然少，但是足夠我們兩三天的引用。老李把船艙裏麵的所有的水桶都收集出來，足足有十幾個桶。老李道：“我看了一下天氣，這幾天甚至這半個月都是有霧的，我們可以把這幾桶水收集滿，就足夠我們一段時間用的了。”
    我笑道：“老李，你還真準備在這個船上過上十天半個月啊？”老李道：“現在我們的前途未卜，不知道還要在這兒呆上多長的時間，總之，有準備就好。”忙碌了一早上，老李道：“我們現在可以食用一點兒鹹魚。”我道：“我可真不想再吃那種玩意兒了。”
    老李道：“早上湊合一下，我保證讓你們中午吃上新鮮的食物。”我撇撇嘴，道：“就你能，這裏離陸地十萬八千裏還不止，到哪裏找新鮮的食物？”老李看了看我，道：“floating瓶，說你笨，你還是真笨。我們守著一個大海，還害怕沒有食物嗎？”我一拍腦門，道：“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我道：“那你準備怎麼捉魚啊？用釣魚鉤釣魚嗎？”
    胡亞男道：“瓶姐，一來我們這裏沒有釣魚鉤，再說了，就算是有釣魚鉤，我們也沒有魚餌啊，怎麼能是釣魚呢？”我道：“那你說怎麼辦？”胡亞男道：“我看蠱哥的，蠱哥肯定有辦法。”這個小丫頭，我真想給她一拳，現在這家夥都替著老李說話了，不知道有什麼鬼心思。老李道：“誰說我們要用釣魚鉤了？我們不是有瑞士軍刀嗎？”
    老李把瑞士軍刀綁在繩子上，綁的很牢固。我們就在甲板上靜靜的注視著海平麵。海上的魚一般是深水魚，不過偶爾淺水也是有魚的。我們沒有漁網，隻能用最簡單最原始的工具。我們幾個靜靜的注釋著海平麵，桀驁也在仔細的看著。這個犬科動物不知道它裏不理解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但是我們能在這孤寂的海麵上和一個動物為伴，也算是解了不少寂寞。
    我們的木船順著海水漂流，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這種靜是一種可怕的靜，有時候我真想再遇到一隻章魚，或者一個怪獸什麼的，那樣的話我們就能戰鬥起來。隻要一開始戰鬥，我們就精神百倍，比這樣無聊要好得多。但是我們現在也不是無聊，而是在捉魚，一種很有意思的遊戲。我們幾個都屏住呼吸，過了將近有半個小時，水麵上還是沒有一條魚出現。我開始懷疑老李的思路是否正確。正想說話，突然老李把手中的瑞士軍刀往水裏麵狠狠的一紮，然後把繩子迅速的提起，一條足足有五六斤重的大大的不知名的黑色的魚，被提了上來。
    我驚喜的道：“老李，還真有你的！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海水的顏色是黑色的，魚也是黑色的，你怎麼就能看到呢？”老李嗬嗬一笑，道：“心靜，隻有心靜了，一切就都很容易做到的。”我撇撇嘴道：“你這個人說話就是磨磨唧唧的。”老李笑道：“這不是磨磨唧唧，是哲理，是禪學。”我不想跟老李談什麼哲理和禪學，我隻想好好的美美的吃上一頓新鮮的飯，而這條活蹦亂跳的魚，就能解決我們的需要。
    老李拿出瑞士軍刀，把魚開膛破肚，再用海水清洗了。我們知道現在淡水很是緊張，所以盡量的少用，就是用海水清晰，湊合著就行了。鐵鍋沒有，但是船上可以代替鐵鍋的東西很多，這個是難不倒我們的。我們又找了一些鹹魚，當做鹽來入味。
    做這樣的魚是不需要什麼手藝的，隻要你想做，你就能做的。老李把火升了起來，很快的，魚香便跑進了我們的鼻子。味道好聞極了。老李道：“現在可以吃了。”我們是沒有碗筷的，但是用兩根木頭也是可以代替的。正準備開吃，胡亞男突然道：“萍姐姐，蠱哥，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我道：“什麼問題，你說吧？”胡亞男道：“我聽說有些動物是不能吃的，有毒，不知道這個魚有沒有毒啊？”老李哈哈大笑道：“你還不相信你蠱哥？我敢打一百個包票，這個魚是沒有毒的。”我驚詫的道：“你怎麼知道？”老李道：“一般來說魚類都可以食用的，但是要看這個魚能不能吃就有一定的技巧了。這個技巧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吃飯吧！”老李已經是按捺不住，夾了一塊魚，塞進嘴裏麵，道：“味道好極了！”
    我們已經是好多天沒有吃正兒八經的飯了，現在我們幾個是狼吞虎咽，當然也少不了桀驁，不一會兒，一鍋魚湯已經被我們饕餮殆盡。吃完了鮮美的魚，我道：“這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美味，我寧願天天的吃這樣的飯。”老李笑道：“若是讓你天天吃，你肯定就又煩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現在要思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我道：“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是我們所不熟悉的，所以，我們現在隻能是等待。”老李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我這樣說話了呢。”我道：“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老李點上一顆煙，道：“我們要預防好突發情況，我們可能會漂流到一塊陸地上，也可能會一直在海中漂流，總之，我們要戰鬥。我們可能隨時要麵臨著戰鬥。”我知道老李的話不是嚇唬人的，而是我們一直以來就是這種生活，這種生活雖然我們已經熟悉了，甚至是適應了，但是我真的不想這樣艱苦的生活下去。老李道：“我們每時每刻要注意自己的身邊的潛在的危險，我們也要隨時隨地準備戰鬥。”我和胡亞男都點了點頭。老李道：“現在我們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第一，我們每天要收集霧水，也就是淡水。第二，我們每天都要休息好，都要保持充沛的體力。”胡亞男把手中的瑞士軍刀拿出來，道：“還有，就是我們每天都要那好瑞士軍刀，隨時準備戰鬥！”老李拍了拍胡亞男的頭，道：“乖孩子，真聰明。”
    我們幾個按部就班的生活，就這樣，我們在海上漂流了幾天。生活上我們是絲毫沒有問題的，因為我們的鹽分可以從船艙上的鹹魚上補充，而水分，我們有收集淡水的攻擊。有時候我自己就覺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是沒有那些幹草，我們怎麼收集淡水？要是沒有那些鹹魚，我們怎麼去補充鹽分？當然，這都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我要感謝大自然所給予我們的一切。也要感謝有老李這個有智慧的人。這些多餘的話我就不再說了。
    這一天晚上，我們幾個正在休息，忽然我聽到桀驁低聲的嗚咽的警戒的聲音。老李最是驚醒，一下子站了起來，警惕的朝四周看著。四周一片黑暗，很靜，隻有海水流動的聲音。我輕聲道：“老李，怎麼了？”老李搖搖頭道：“好像有危險，但是我現在不知道危險在何方。”
    胡亞男把火把點上，看了看桀驁，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桀驁剛才處於警戒狀態，但是真正的到了火把亮起來以後，桀驁又恢複了常態，好像什麼事兒也沒有了。我們幾個都很驚詫，以為是桀驁自身的問題——除了這個解釋以外還真找不到其它的解釋。因為我們把船四周都看了，又看了一遍船上的一切，還是什麼也沒有。老李道：“休息吧！應該沒有事兒。”我們知道這是老李寬慰我們的話，但是現在我們除了睡覺別無他法，總不能到海裏麵遊一圈再回來吧？我們幾個接著又躺下，但是當我們剛剛要入眠的時候，桀驁又開始低聲的嗚咽警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李我們幾個又起來，又是一頓搜索，但是還是毫無結果。老李幹脆坐起來，無奈的點了一顆煙，道：“要是桀驁會說話就好了。”胡亞男道：“桀驁要是會說話，能嚇死你。”我笑道：“這丫頭這時候了還開玩笑。”老李道：“現在我們被折騰得睡不好，這是不是敵人的疲兵之計？”我點頭道：“有可能。”
    老李道：“這樣，我們輪流休息，燈不要滅了。”我道：“這又不是陸地，我們的火把也是有限的。”老李點頭道：“這個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想了一會兒，老李道：“這樣，我們幾個都驚醒一點兒，不要出差錯。把火把熄滅，我先值班，你們先休息。”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但是等我們輪流值班的時候，一切好像又安靜起來，這真是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