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疊空間之(24)枯屋廢河
    我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死呢？”是啊，在我們看來，人獸的精神很強健，怎麼會死呢？人獸道：“我能等到你們已經是夠幸運的了，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是知道的，我將不久於人世間，靨壠泩莻也隻能靠你們來照顧了。”我道：“靨壠泩莻會聽我的嗎？”人獸道：“靨壠泩莻和你有緣，這一點我能看出來的，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你們走吧！”老李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這麼悲觀的情緒，我想我們可以一塊兒合作去消滅首領。”人獸搖搖頭，道：“你知道高文筆嗎？”老李大吃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高文筆？”人獸道：“高文筆想推翻首領，但是他是一個人，人單力少，所以反而被首領逼死，我試圖推翻首領，但是我也是人單力少，也被首領軟禁在這裏。所以，要推翻首領，必須是一個團隊，而你們幾個，正好是一個團隊。”老李道：“你也可以加入我們這個團隊。”人獸道：“我非常想加入這個團隊，但是第一，我知道我的壽命將近，第二若是我加入到這個團隊，會對你們形成的很好的默契產生影響，所以我是斷然不能加入你們的團隊的。”聽人獸這樣說，我們幾個都默然，知道我們再說是沒有用的，因為人獸的心是很堅決的。無奈之下，我們隻好辭別人獸。人獸特別的囑咐我們，前麵的危險，我們對前麵的情況一無所知，人獸對前麵的情況可能也是所知不多，但是我們知道前麵有危險。
    辭別了人獸，我們繼續往前走，當我們剛剛走出軟禁人獸的地方，我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人獸的石洞被土石填滿了。老李長歎一聲，道：“人獸害怕拖累我們，所以先行自殺了。”我道：“人獸的犧牲不會毫無價值的，我們一定要揭穿首領的陰謀，為所有死去的人找回公道。”老李沉默了半晌，道：“人獸自殺確實是不想拖累我們，但是人獸的自殺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我不解的問老李，道：“為什麼這麼說？”老李道：“人獸的死，告訴我們，若不勝利，隻能是死。”我恍然大悟。老李道：“我們趕快撤離，不知道後麵的吸血纇髴什麼時候能趕過來，我們得趕緊離開，在吸血纇髴趕上來之前離開這個地方。”老李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幾個趕緊的趕路。這個石洞一開始還是很開闊，越往裏麵越狹窄，老李側著身子往前走，裏麵的環境和前麵的差不多，老李行走很是艱難。現在我們有了靨壠泩莻，我們的行動要比以前好的多。
    靨壠泩莻很適應我的管教，看來靨壠泩莻真是一個像犬科一樣的動物，適合人類的一切。靨壠泩莻和我很合得來，並且靨壠泩莻和桀驁也很合得來。現在有了靨壠泩莻，靨壠泩莻對地道是很熟悉的，首領雖然軟禁了人獸，但是首領並沒有限製靨壠泩莻的活動，再說也是限製不了的，但是我們不知道靨壠泩莻是不是吸血纇髴的天敵，若是靨壠泩莻能克製吸血纇髴就好了，因為這樣的話我們就又有了一個好幫手，靨壠泩莻在前麵開路，桀驁在後麵幫助斷後，我們的行走雖然艱難但是還是很順利的。這一路上我們遇到的莻蛇一見到靨壠泩莻就馬上躲開，我們也防止了被莻蛇傷害的危險。洞裏麵本來有許多傷害人的蟲子，但是靨壠泩莻確是能把這些障礙都除掉。我們走了不知道有多大時候，前麵突然非常的窄了起來，我們隻能匍匐前進，我們三人和靨壠泩莻倒是好一點，但是可苦了桀驁，當我們覺得不能再前進，當我們覺得洞再窄下去我們就不能行動了的時候，我們突然看到了光亮！
    老李興奮的叫道：“前麵有光，有空間！”靨壠泩莻第一個鑽了出去，我們幾個相繼的鑽了出去，眼界一下子開闊了起來。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另一片天地，有天空，有光，有地麵。胡亞男道：“難道我們已經爬出了地下，來到了地麵？”老李仔細的看了一下，道：“我們還在地下，不要高興的那麼早，要小心。”我驚訝的道：“為什麼我們還在地下？難道你沒有看到頭頂的日光嗎？”老李道：“你再仔細的看一看，上麵到底是不是日光。”我抬頭一看，媽呀！那哪裏是日頭，那是一個巨型的燈，這燈明顯的不是通電的，而是一種發光的石頭，我在一種科普雜誌上看到的。這燈的周圍的雲彩都是石紋所致，這哪裏是天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地下宮殿。老李道：“一切都要小心。”我們當然知道一切都要小心，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我們慢慢的從台階上走下去，到了踏踏實實的地麵。此時頭頂的燈光突然昏暗起來。老李皺皺眉頭道：“我們行動要小心，我覺得這地方很是詭異，可能有巨大的危險，——可能有人類。”
    老李現在不能給我們解釋太多，但是潛在的危險我還是知道的。我們三人緩慢的走到了地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啊！這是我所見過的最令人感覺恐怖的景象。首先，我看到一條河，這條河不是我們大氣空間裏所見到的一條河，河裏麵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廢料。就是那種煉鐵或者是煉礦留下的廢料，那種五顏六色的半固體的液態物質，在河裏流淌著，慢慢的往前流淌。這條河到底有多長，我們還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們知道，這條河裏麵都是化學原料，這些化學原料到底流向何方，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現在是無從所知。老李仔細的看了一下河流，道：“注意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被這些廢料沾到身上，有腐蝕作用的。”我們點點頭。然後是河的周圍，河的周圍是寸草不生，全部是高低不平的地麵，偶爾有一兩顆枯草，也能看出來是很久以前的植物的屍體。在河的旁邊，是一個木屋，是一個破爛的木屋，木屋的旁邊是一個大大的枯木。老李觀察了一下道：“走，到木屋裏麵去。”我道：“木屋裏麵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們還不知道，現在就貿然的到木屋裏麵去，萬一有危險該怎麼辦呢？”胡亞男這個小丫頭心直口快，道：“瓶姐，你就是膽小，那麼多的危險我們不是都過來了嗎？現在怕什麼危險？”老李道：“胡亞男，這一次你瓶姐姐是說對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當然應該是小心為妙了。”胡亞男看李蠱批評自己，就撅著嘴，打了桀驁一拳，不高興。我笑道：“你自己犯錯誤，幹桀驁什麼事兒？”胡亞男又轉身打了靨壠泩莻一拳，我哈哈大笑道：“有礙靨壠泩莻什麼事兒？”靨壠泩莻回過頭來用細細的舌頭舔了一下胡亞男，胡亞男嚇得後退道：“這家夥不會有毒吧？”這一下也把李蠱逗笑了，道：“以後你們兩個都是有怪獸的人了，我可要離你們兩個遠一點兒，這兩個怪獸可都是不好惹的。要是靨壠泩莻對我一口，我就死定了。”我笑道：“放心，隻要你不對我們兩個指手畫腳，我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老李道：“一定一定。”胡亞男和我都笑了起來。但是在這個未知的區域內，我們的笑也是有限度的，不敢大聲的笑，而是抿著嘴笑。不過這就是我們的快樂，戰鬥的空閑的快樂。離開人獸已經有將近兩三天的時間，這兩三天內我們是怎樣度過的我們自己心裏麵是最清楚的。幸虧我們的心理素質很好，要不然，我們在地洞裏即使不被悶死，心理也要崩潰的，因為暗暗的地洞，我們隻能匍匐前進，偶爾自己吃一點食物，也是前麵傳到後麵，後麵傳到前麵，根本是沒有自由而言的。好在我們幾個都是經曆過事情的人，所以我們才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現在突然有一個這麼大的空間在我們的麵前，即使是再危險，我們的心情也是很高興的。不過靨壠泩莻雖然是動物，我也能從它的肢體表情上看出它心中的憂傷。是啊，主人死了，現在又跟了我這個新的主人，它的心情肯定是很憂傷的。老李也知道靨壠泩莻的憂傷。我雙手緊緊的抱住靨壠泩莻。靨壠泩莻身上極其的寒冷，在這個陰冷的區域內，再抱著一個陰冷的動物，我身上是嘩嘩的亂擻。靨壠泩莻好像知道我在安慰它一樣，感激的用身體把我纏了起來，這一下我倒是更冷了。好在靨壠泩莻表示感激的時間不長，要不然我非被靨壠泩莻凍死不可。有時候我真羨慕胡亞男，她的怪獸身上暖暖的。不過還是老李說的好，若是到了一個炎熱的空間，靨壠泩莻就吃香了。
    老李沉思了一下，道：“我們從現在起，開始隱蔽。”
    我知道老李的話地含義，現在我們還處於一個很困難很危急的時候，我們對這個區域內的一切都不了解。若是我們能隱蔽好，我們就在暗處，敵人就在明處，這樣我們就占據了先機。若是我們先被敵人發現，我們的一切都在明處，敵人就在暗處，那麼我們就被動了。現在的每一步都關乎著我們的生命，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我道：“老李，我們該怎麼隱蔽？”
    老李想了一下，道：“我們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用一些食物再說。”我突然感覺餓了起來，是啊，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老李找了一個很低的地方，這個地方的四周都是一些土質或者是半石質，正好能把我們幾個遮擋著，這個地方還真是一個隱蔽的好地方。老李拿出食物，給我們一人分了一些。靨壠泩莻果然如人獸所說，食量幾乎是桀驁的一半，食量很少。但是靨壠泩莻從地上吸食沙石，我很是納悶。老李輕聲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理解的？難道你忘了靨壠泩莻攻擊的時候會吐蛇膽？”我恍然大悟，靨壠泩莻吸食沙石是為了修煉蛇膽，這種蛇膽也是靨壠泩莻的一種武器。老李用了一些川甲龜酒，這種酒雖然沒有二鍋頭可口，但是味道極其的強烈，很有勁兒。我們兩個也喝了一點。胡亞男把酒瓶遞給桀驁，桀驁這一次很聰明，因為有過以前喝酒的經曆，所以是死活也不喝。老李道：“別鬧，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道：“什麼問題？”老李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們忘了詢問人獸兩個極其重要的事情。”我道：“什麼事情？”老李道：“第一，我們忘了問人獸為什麼洞裏麵會出現十二幅女孩子的圖像。”胡亞男接口道：“還有那麼多莻蛇的雕像。”老李道：“莻蛇的雕像是很好理解的，因為人獸在這個洞裏麵，所以出現莻蛇的雕像是很正常的，人獸就是靠莻蛇來進行統治自己的部落的。我不解的是為什麼洞裏麵還會出現女孩的圖像。”我道：“你不是說那是一個偶然的現象嗎？沒有什麼必要的聯係嗎？”老李道：“我當時那樣說隻是為了穩定你們的情緒，但是現在我們從洞裏麵出來了，我就要考慮考慮這個問題了。”我道：“你是怎麼想的？”老李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把這個問題拋出來的。我想，要是人獸還活著，我們肯定能找到這個答案的。但是我們當初走的比較匆忙，所以就忘記問人獸這個問題了。”我道：“那你現在還說出來有什麼用？”老李想了一下道：“我覺得這個女孩子的十二幅圖像在這裏出現，肯定是有什麼作用的。或者是什麼人對我們的一種暗示，不過我們現在不懂罷了。”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老李了。我道：“老李，現在不要想那麼多，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地洞摧毀，然後去到空間的邊界，最後最好是找到那個高文筆丟的絕密文件，這樣的話我們就能摧毀首領的陰謀。”老李點頭道：“首領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陰謀的核心肯定是攻擊大氣空間。畢竟大氣空間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空間，這個折疊空間隻是一個小小的棲身之所，隨著人類科學技術的進步，這個空間是肯定要被摧毀的。”我道：“你說的很是。”老李道：“我的第二個忘了像人獸請教的問題就是，高文筆在地道的前半部分被困死了，而人獸也算是在地道的後半部分被困死了，我在想，我們會不會在這個區域被困死？或者是首領故意引導我們到這個區域，然後困死我們？”
    我道：“不管事情的結局如何，我們都要努力。一個配角，隻要努力，也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的。”我現在也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了。老李想了一下，道：“高文筆的能力是次於人獸的，而人獸的能力，論單個的能力比我們幾個單個的都強，但是比起我們這個團隊來說，是要差一點兒，所以，人獸也被困住了。我想，人獸這幾年並不是沒有機會出去的，而是人獸的心被困住了，所以最後選擇了自殺。一方麵是覺得出去了摧毀首領的陰謀的幾率也很小，另一方麵可能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部落融入人類的文明社會，雖然自己知道解散部落是對部落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但是自己的權利，自己的一切都喪失了，這種很要麵子的人，是不會再出去的，所以就不再出去。首領也是利用了人獸的這個弱點，所以才很有把握的把人獸困在這個地方。”我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老李又想了一會兒，道：“而人獸又不甘心就這樣看著首領這樣殘害人類，就一直等一個能完成自己心願的人，而我們，就是那個能完成他心願的團隊，所以，他才把自己的摯愛，靨壠泩莻送給我們。”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話說回來，人獸還是挺可憐的。”
    老李接過我的話道：“人獸可憐，但是人獸最終是滿意的死去，留下我們戰鬥。”說完這話，老李苦笑了一下。是啊，我們本身的事情和問題就挺多的，現在又接了這個苦差事。我們不是超人，不是奧特曼，不是蜘蛛俠，我們大可不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所謂的一切，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資格這樣說。但是我們雖然沒有資格這樣說，可我們確實在這樣做著。老李抿了一口酒，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老李的胡子已經很長了，若是不注意，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四五十歲的人了。不過沒辦法，我們這裏是沒有剃須刀的，而老李的剃須刀早已經不見了，關鍵的時候就用瑞士軍刀刮一下。老李喝完了酒，然後從口袋裏麵拿出高倍望眼鏡，朝著河對岸的小木屋看去。
    我注意著老李的神情，老李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我看到老李的神情很嚴肅，就問，你看到了什麼？
    老李把望眼鏡遞給我，道：“你自己看，不過別被嚇著。”
    我接過望眼鏡朝小木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