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舉案齊眉 琴瑟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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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要殺我?”洛葵冷靜地問,其實心裏怕得要命,可她出自將門,知道在這等情況下不能滅了自己威風。再說,好歹也是死,總要死個明白吧。雖然她自問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主子的意思是,徹底解決、以防後患。”黑衣人明顯是變著聲音說話的,極有可能是這宮裏時常會碰見的人。洛葵實在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主子?這個主子到底是誰?她忽然看向門邊:
“劉羽墨!”
劉羽墨的輕功竟這般好,走得這麼近自己卻絲毫沒有發覺,黑衣人一愣,回頭朝門邊看去,隻見門關得緊緊的,什麼人都沒有。洛葵借勢將裹在身上的棉被朝來人頭上蓋了下去,奮力往門口衝:
“來人啊,來人啊!”她赤著腳跑得甚是狼狽,一個趔趄重重摔在門邊。這回真的完了,爹爹、哥哥,你們誰來救我啊?
“竟跟我耍心眼,看來我也不必跟你磨蹭。”眼看黑衣人眼裏發著寒光提劍就朝著她的胸口刺來,洛葵絕望得閉上眼不敢看。
“閃開。”好像有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一個不穩往門上撞了上去,趕緊睜開眼,來人已與黑衣人打了起來。他還是穿著那件白色睡袍、頭發散落在背上,被窗外吹來的風撫得洋洋散散。他沒有帶任何武器,徒手與黑衣人打自然是要吃虧很多。他,竟真的是劉羽墨。
洛葵不笨,一滑溜從地方爬起來開了門就大喊起來:“快來人,抓刺客!”
終於,洛神殿也熱鬧起一回,火光零零碎碎朝這邊聚集過來,不遠處傳來了侍衛結隊往這邊趕的聲音。劉羽墨。而洛葵的心裏隻能聽到這個聲音。她回頭往房裏飛奔了回去,兩個男人還在較量,劉羽墨雖沒有武器卻也沒讓人得了便宜。
“劉羽墨,你再撐一小會兒,侍衛馬上就來了。”她急的都快哭了,那人一劍劍刺,看得她一顆心都快要蹦出來了。話還沒說完,那刺客忽然劍鋒一轉朝她刺了過來,而這一下帶著致命的信念。劉羽墨沒有料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無法阻止他調轉的劍身。情急之下,他抓了刺客一把,借力轉到洛葵身前。
洛葵愣愣地站著如同一座經久的雕塑,直到劉羽墨的身體慢慢倒在她的懷裏。刺客已從眼前消失,她隻看見劉羽墨的左胸殷紅的一片,紅色在他白色的睡袍上慢慢滲開來,像一朵綻放的紅牡丹。呆滯地坐在地上,恍惚地抱著他,擦著他嘴角溢出的血絲。
“哭什麼,你怎麼跑回來了?”劉羽墨虛弱的聲音將她散在空中六神無主的魂魄又勾了回來,她這才發覺臉上濕乎乎全是眼淚。
“我,我回來幫你啊。”洛葵一手抓著他的手一手替他捂住傷口。可血就想開了閘的江水不斷得捅出來,她怕得渾身發抖,抱著劉羽墨梗咽地罵道:
“你回來幹嘛啊?你不是生氣走了麼?你走得越遠越好你回來幹嘛呀?你以為你是戰神麼?打不過硬要跟人家打,你……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呀?我不想欠你的,劉羽墨你撐著點。來人,快來人啊!”
劉羽墨的嘴唇已經開始泛白,被她晃得頭都暈了:
“外麵冷,我回來穿衣服啊,誰知道你竟跟人私會,我一氣就跟他打起來了,還有,誰說我打不過他了。”
洛葵被他說得哇得哭了出來:“你有毛病啊,傷成這樣還開玩笑,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太醫急急忙忙地趕來,皇上皇後還有趙貴妃也先後趕了過來。趙貴妃一進門看見劉羽墨胸前的那柄劍哭都還來不及哭就暈了過去。皇帝在殿中走來走去表情凝重,他招來禁衛軍總管孫靖連夜搜查皇宮必須抓到刺客。洛葵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劉羽墨,他已經昏睡過去,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太醫,傷勢如何?”現在在場最冷靜的就是皇後了,她命人將趙貴妃送回宮去再調頭與太醫詢問關鍵。太醫也緊張地滿頭是汗。“還好,還好,再往下一點就傷及心髒了,九殿下吉人天相啊。隻是出血過多,老臣要先上些止血的藥再為殿下拔出寶劍。”
聞言,皇帝皇後都長吐一口氣稍稍放下些心來。隻有洛葵像什麼都沒聽見,依舊坐著望著他的臉。
“皇子妃,老臣要給九殿下拔劍了。”青梅青霞上前去扶洛葵,她恍惚地站起來手卻被緊緊地握在劉羽墨的手中。太醫見狀歎了口氣,原來九皇子妃失寵的傳言也不全屬實,小兩口看起來甚是恩愛啊,隻是怎麼就碰上了這麼一劫。
“罷了罷了,老臣就這樣拔吧,皇子妃小心一些。”
洛葵直覺喉口一甜,有些什麼水珠飄散在額間,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有人將她放得正舒服的手給搬開了,洛葵十分不爽快得在空中亂打了一通又將手落到了原處。可誰這般不識相又將她的手給搬了開去。她不高興了,睜開眼睛不睡了。床前小麻雀跟青梅青霞正吃吃地朝她笑著。
“小姐你醒啦?因為你的手一直壓倒殿下的傷口,我們幫您換個姿勢。”小麻雀上前說到。
她這次發現睡在一邊的劉羽墨,他的臉還是蒼白的,嘴唇看起來有了些血色。他睡得倒還安穩,隻是眉心有些微皺,一定是傷口太疼了吧。再看看自己,洛葵大驚!她怎麼跟劉羽墨躺在一起,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他們躺在一起!
“我…我怎麼躺在這了?他不是受傷麼?我怎麼…怎麼…”她話也說不清,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躺到床上的。
“稟皇妃,昨晚殿下拔劍的時候您暈了過去。我們本想扶你去別處休息的,可…可殿下的手…”青霞說著眼睛看向兩人緊握著的手,羞得說不下去。
劉羽墨是有毛病吧!洛葵覺得自己完全沒臉見人了,他竟然抓著自己的手抓了一整個晚上。瞧瞧,現在被幾個侍女看笑話了,而且,手麻得根本沒了知覺!
“那個…那個…太醫說劉羽墨他怎麼樣,還要多久才能醒啊。”他再不醒,自己豈不是要在床上坐一整天?
她這一問青梅她們頓時麵露難色,你推我我推你的。
“你們推來推去幹嘛呀?怎麼?太醫說他傷很重還要躺很久麼?”她急著去探了探劉羽墨的額,還好,沒有發燒。“青梅你說,太醫到底怎麼說的啊。”
青梅見她點名了,隻好吞吞吐吐答到:“太…太醫說,還好救治及時,醒來就沒…沒什麼大礙了。”
洛葵隻覺全身一輕又往床上癱了下去:“早說嘛,那你們幹嘛扭扭捏捏的,我以為他沒個十天半個月醒不來了呢?”
小麻雀看她輕鬆的樣子實在看不過眼,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實情:“小姐,其實九殿下剛醒過來了,可…可被你揮過來的手往他傷口上一打,又…又昏過去了。我們正在想要不要再叫太醫過來看看呢。”
昏倒,她哪裏有打他啊。不是,就算是打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好吧,既然我對不起你,我就吃虧點多陪你一會兒好了。洛葵自個兒在心裏嘀咕著。她坐在床上跟丫頭們閑聊八卦了一個早上,用過午膳後覺得困又倒頭睡了一覺,醒過來轉身再看身邊的劉羽墨,還是那個姿勢睡得那般安穩。
劉羽墨,你的睡相怎麼那麼好?她伸出另一隻可以活動自如的手從他的額滑過他的鼻尖再落到他的唇瓣。觸到他唇邊被自己咬的那個傷痕,她悄悄地舔了舔自己唇上的那個傷,沾上了一絲口水還是微疼。想到昨晚他那般用力地吻她,啃得她嘴唇都腫了,臉上頓時燒了起來。
“你再這樣盯著看,我的臉都要被盯出個洞來了。”
“誰?”洛葵忽的坐起來,左看右看,最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劉羽墨。
“那麼驚訝幹嘛?”對上她那張紅撲撲的臉,劉羽墨一醒來就朝著她不正經地笑,“你幹嘛看著我把臉看得這麼紅?”
“誰臉紅啊?”洛葵嘴硬,抬起手就把臉給遮了起來,隻是一隻手還陷於魔爪之中,“你快放開我。”劉羽墨沒睬她,抓著她的手略一用力又把她拉回到身邊:“躺好了,難得我有的清閑,你又肯乖乖在這躺著,我要多享受會兒。”說完又眯起了眼。他呼吸平和有節奏,不知是不是真的又睡著了……
劉羽墨養傷的這些天沒有回自己殿裏一直住在洛神殿。洛神每天起來喂他喝粥再扶他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日子倒過得有些小夫妻的樣子。不跟劉羽墨吵架、不跟他冷戰又能每天在一起,她發現宮裏的日子也並不是無聊虛妄的。這些天誰都沒有再說起刺客的事情,皇上那邊聽聞一直在查辦此事,可結果誰都沒有過來通報過。劉羽墨醒的那天也問了她,可她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前些天還每日都是太陽,今日竟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沒有地方去,洛葵便擺開棋盤準備跟劉羽墨殺個你死我活的。雖不敢說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其他會些皮毛這下棋她卻一定要精通來做自我評定的。劉羽墨看她也真有兩下子才耐著性子跟她下上幾盤。
“殿下,鳶尾姑娘求見。”正下得歡,青梅過來稟報。看她今日又加了一件襖子,可天可冷得真快。洛葵停在空中的手遲遲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