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鬥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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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夜突發的情-事並未紛擾蕭逸銘太久,在確定段墨胤沒向任何人揭露那晚的畸情,本就不當回事的他更加心安理得無所畏懼,所以被段孟啟當著段府眾目狠揍一拳他完全始料未及。
    段孟啟沒多廢話出手直接,幾拳揍得蕭逸銘頭昏腦漲、口鼻鮮血俱流。俯望受重創倒地的青梅出馬,段孟啟隻覺用這美好的詞彙形容惡貫滿盈的家夥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隨歲增長一成不變的是蕭逸銘囂張驕傲的待人態度,段孟啟大度不予計較,隻要別太過分能忍則忍,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侵-犯墨胤!墨胤出世不久逢爹娘亡故,在偌大府邸中最喜歡圍著他二人轉,蕭逸銘為什麼能泯滅人性欺負相伴成長的小弟?
    段孟啟咬緊牙骨,瞳孔收縮的黑眼睛清晰映襯倒地男人的可惡臉嘴,就算對方天生擁有副好皮囊也難掩從內到外腐敗黴爛的氣息!盛怒難熄的段孟啟抬腳踹上蕭逸銘胸口,頓時隻聞胸腔裏傳出細微的嗑嚓聲,似乎肋骨被踢折了!僅此一腳難消段孟啟憤恨,第二腳對上蕭逸銘心髒位置提氣運功準備卷土重來……
    “你……這混蛋!”蕭逸銘背氣難熬,連牙齒都在打顫,英俊的麵容掛滿瘀傷,一雙鷹隼之眼迸射出的腥紅威光直擊段孟啟,一手抓牢那隻狠勁十足的腳,另一手很快擦掉口鼻邊的血汙。
    “我是混蛋那你豈不是畜牲!”腳踝被製段孟啟無法再往下施力,聲音中攜帶欲置某人於死地的冷酷不像平常的他。
    蕭逸銘掀掉段孟啟意圖奪命的腳,支撐起身體時拉扯到被踢傷的肋骨,緊捂住劇痛的傷處他衝段孟啟一拳揮出,孰知讓早已洞察他招數的段孟啟及時擋格。回擊失利蕭逸銘立即伸腿橫掃敵人的膝蓋骨,段孟啟一直提防才險險避開這招腿攻,但疏忽防守的上方隨後被蕭逸銘迅疾的拳頭擊中臉……
    “段孟啟!平日是我讓你,不是你厲害,莫要恬不知恥自以為事!”成功反擊的蕭逸銘沒因此得意,怒發衝冠的他滿心隻想討回失掉的尊嚴。
    “我跟你究竟誰恬不知恥人心自有定論,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兩句話就能扭轉乾坤。”段孟啟臉頰紅腫嘴角含血,他卻冷眼相待甚不為意:“像你這種人無論裝得多高傲脫俗也掩藏不了齷蹉下流的賤性!”
    “你夠了!別當我好欺負!”眼珠瞪得快從眼眶爆裂,受不了頤指氣使的蕭逸銘眼白布滿紅絲非常駭人:若非顧忌最敬重的義母蕭凰詩,不想他與段孟啟之間摩擦矛盾令她不高興,自己早在多年前宣戰!他倆年紀外貌相當,但段孟啟要跟自己比悟性孝義根本望塵莫及,多虧上天眷顧讓他生為少爺罷了!“你哪來的證據罵我?我裝高傲?是你裝清高才對!良賤不相交,能和混遊妓窯的莠民為友,少爺你才是齷齪鼠輩。”
    “和莠民交友怎樣?你一天把良賤掛嘴邊卻不見你學到名流該有的節操,自命不凡井蛙觀天做盡獸行,你難道沒想過死後下地獄嗎?”段孟啟常年忍讓求和,不管鬧勢再大言語也不輕易落重口,唯獨這一回墨胤的遭遇使段孟啟逾越了臨界點,無法阻止內心的殺人渴望——
    “你侮辱了墨胤!”被憤恨衝腦的段孟啟極力保持理智,故意壓低的尖銳聲線隻針對蕭逸銘的聽覺,“他是我們的弟弟,是我們看著從嬰孩長大的人!可你竟然侵-害他,你說你該不該死?!”
    “你怎麼……”蕭逸銘聽段孟啟講出秘密赫然一驚,暗忖以段墨胤的軟弱應該沒臉亂說,當下左右張望,先前滿含怨恨的目光突然多了幾分倉惶。
    男人畏懼的模樣映入段孟啟視野相當滑稽:“怕啦?想問我怎麼知道?你敢做不敢認嗎?既然在乎臉麵為何對他施-暴?你要名譽難道墨胤不要?你毀了他難道不該付出等同代價?”
    “你想怎麼樣!”蕭逸銘幾乎在吼,一邊是對段孟啟的憎恨一邊又擔心對方將醜事捅漏,如此他便無法再在段家立足,義母也將對他失望至極!
    “我想的隻有一樣。”
    “什麼?”此時的蕭逸銘簡直想把段孟啟撕碎,反觀另一人亦是同樣。
    段孟啟從圍觀護院身上搶過兩把劍,順手扔一把給蕭逸銘:“或許我沒資格把錯全怪你頭上,我沒保護好他才讓你有機會幹出天打雷劈的事。”從段孟啟平淡且堅定的表情可看出他發自深心的決意,取下劍鞘展開攻擊架勢,“我們學武時最強項其實是劍術,娘不準我們佩戴武器我們也就不敢戴,漸漸習慣用拳腳。今天不光為墨胤,順便為我倆武藝高低、長久的爭端做個了斷——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話說到這份上已沒躲避的意義,蕭逸銘默不吭聲地拿掉劍鞘露出鋒利的刀刃:既然大少爺步步緊逼他甘願奉陪,義母會不會氣怒先放一邊,能和對手一決高下的次數不多,他也想知道究竟‘你死還是我亡’……
    段蕭二人的刀劍打拚不消片刻便傳遍整個府邸,當段墨胤聞訊趕來時他兩人正在正廳裏打得難舍難分,莊穆的廳堂遍處狼藉損毀嚴重,雙方負傷多處,鮮血浸染布料形成一條條的紅色印跡!
    “哥哥!”擔心哥哥怵目驚心的傷勢,段墨胤想衝上前製止這場打鬥,可總管祥伯立馬拽住了他:“祥伯你拉我幹嘛?我要叫哥哥他們停下來,再繼續會死人的!”段墨胤不理解老人為何抓住他,心中愈發焦慮慌亂。
    祥伯死死拉著他不允許他邁近危險區域:“二少爺你會被誤傷!”
    “他們拔了劍……”
    “就因為他們都拔了劍。”望向刀光劍影斑駁的位置,祥伯一臉愁苦,“大少爺和逸銘素來不合,以前好歹隻動動拳掌,現在居然拔劍相向指不定為了些重要東西,你貿然衝去隻會受傷!”
    “但……”即便不管蕭逸銘生死也擔心大哥安危,段墨胤眼眶紅了,“怎麼辦?”
    ——“你們幹什麼?!”平時悅耳的優雅女聲陡變暴戾,驚懾廳堂眾人接連打了顫抖。蕭凰詩的出現讓大家無形中大大鬆口氣,放觀整個段家隻有夫人才能製止這場武鬥。
    奮戰正酣的人沒瞧見現身的鐵腕母親,甚至連她那聲大喝都忽略無聞,統統使出十成功力進攻對方要害,妄圖一擊奪命!
    “豈有此理!”小輩不聽談使蕭凰詩怒發衝冠,驅身快速前往鬥毆的方位,闖入段蕭二子的互擊範圍,眼看她就要被兩人路數迅猛的亮劍刺到……
    “二娘!”
    “夫人!”
    巨險的一幕驚起片片高呼,兩把劍也在挨攏蕭凰詩身體的瞬間停駐!
    “刺啊!怎麼不刺?刺進來啊!”蕭凰詩鳳眸豎立,冰寒的芒光在兩張驚愕的臉孔上打轉。可能是被嚇呆了,段孟啟和蕭逸銘喉嚨裏的一個音都發不出,雙雙扔掉武器‘撲通’跪地向她請罪。
    垂眼低視身旁跪著的兒子們,蕭凰詩惱火不減反增——“我怎麼教你們的?人最重名譽,你們今天算把我臉丟盡了!喜歡互毆就去深山野林,那沒人看見,你們誰打死誰都行!”
    慍怒全盛的段夫人是任何人都忌憚三分的可怖對象,從她敢以柔弱身軀闖進利刃相搏的場地足夠體現霸氣,當然也有她確信能威懾住他們的能耐。
    “實在太不堪!說,這次是為什麼?連劍都拔-出來了可是準備慷慨赴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把遺言告訴為娘應該沒問題吧!”蕭凰詩字句嘲諷不留餘地。
    事件的真相蕭逸銘不敢說,因為他怕義母恨鐵不成鋼的怨恨;段孟啟也不敢說,因為他不想繼續往墨胤傷口上撒鹽,抱著要和蕭逸銘同歸於盡的念頭決鬥卻被娘阻撓,此刻要重燃的確太難!
    “給我站起來!”蕭凰詩等不到答案,氣惱地叫二子站起重重扇了他們每人數個耳光,纖細的女人暴怒中激發的力道不容小覷,啪啪的掌擊讓他們臉上本有的紅腫加深……
    等蕭凰詩打完,她的閑心差不多用盡了。“我累了大半月才忙完鑄金契約書,你們倒好把府裏搞得烏煙瘴氣。我還是那句老話:要打出去打,不要丟人現眼敗壞門風!”丟下這句話女人撤身離去,剩下站在原處的倆年輕人。
    段孟啟低頭靜待娘親遠去,過了很久抬起頭一眼望見簇擁在人群中的弟弟。
    “墨胤。”趕緊走到少年身旁,段孟啟看他的眼神異常溫柔,溫柔裏掩藏不知名疲憊和歉疚。
    “哥哥你受傷了。”段墨胤看出大哥傷勢不輕,紅紅的眼睛頓時湧出眼淚。
    “沒事,沒事。”段孟啟一句句沒事回覆衷心擔憂他的少年。這時蕭逸銘似乎剛從蕭凰詩的訓斥裏清醒,看著兄弟情誼深重的畫麵不免陣陣厭惡,瞪了段氏兄弟一眼撞開圍觀的人群氣惱地走遠了。
    “哥哥。”段墨胤為蕭逸銘瞪他們那一眼失措,輕喚哥哥以求獲得一份勇氣。
    “別擔心。沒事的,我下次一定會保護好你。”
    “哥哥?”詫異地仰視段孟啟,少年不知其話中含義。
    段孟啟輕柔地撫過弟弟臉頰,又一次重複:“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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