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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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藥品用不用的問題讓段墨胤很難抉擇。
用。如果服完藥不僅僅是拉肚子呢?連錢牙哥都講不清確切症狀,自已又哪來把握?無論多厭憎蕭逸銘,人始終要秉持良善不應該包藏禍心!
不用。那些被蕭逸銘欺淩的憤慨難道任憑歲月流逝?深遠的積怨能夠一瞬間釋然?不對那家夥小施懲罰自己真的可以寬厚大度不予計較嗎?
段墨胤糾結很久也沒定奪,依然困在反擊與寬容間舉棋不定。上天似乎看不慣少年乏味的猶豫,沒多久就讓思緒兩極爭擾的他下定了決意……
引火索無非是蕭逸銘難改的習性讓少年想起他以往的前科老賬,混合新帳擱一塊衍發劇烈的惱怒。趁沒人時段墨胤悄悄潛進蕭逸銘房間將藥粉倒入茶壺,用力搖晃茶水直至粉末溶解……該做的準備已經做完,之後靜等發展就好。
到傍晚聚餐時,段墨胤懸掛晃蕩的心總算稍微摸到一點底:跑來吃晚飯的蕭逸銘沒病沒痛的鮮活勁叫人看了直討厭,早上到現在差不多一天了也沒點異狀,要麼蕭混蛋沒喝茶,要麼就是藥無效。
思至此,單純的段墨胤不免暗嘲蕭逸銘鴻運當頂,架勢整他竟然白搭。人不可貌相,誰知他平時不可一世,背地會否學別人燒香求自保?假若沒猜錯,那混蛋真謂虔誠,感動了佛祖替他化災解難。
段墨胤腦袋裏考慮東西越來越偏離常規,總體說來蕭逸銘無問題比有問題更讓少年欣然:其實放藥入茶後段墨胤就後悔了,報複不一定非要實施,反正明瞭自己穩贏,隻是大發慈悲放對方一條活路。
當段墨胤為待人寬容沾沾自喜時,對麵的蕭逸銘突然把碗摔了!說摔好像不確切,隻是手拿滑了,筷子也沒能幸免,先掉在桌沿又雙雙彈落地發出清脆的敲擊……
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段墨胤和段孟啟。段孟啟閱曆畢竟比弟弟豐厚,隻瞄了一眼就無興致觀摩,莫管閑事專心吃飯;而段墨胤不一樣,他的注意霎時被蕭逸銘吸引,看著男人一臉惱火的彎腰屈身去拾筷子,心跳不禁加速,隨即斜身伸脖偷瞧彎曲佝僂的男人——
蕭逸銘一手抓筷一手撐地,緊閉雙眼劍眉蹙攏,顫抖的四肢緊挨沉重的檀木桌傳感著細微的震動,宛若生死不由己的痛苦模樣讓人心生憐憫,梳得光淨不苟的飽滿前額泌出汗漬喪盡了原本的自信非凡,皮層不經意間逐漸呈現出黑紅色的暗華!
早上才將錢牙的贈藥倒進蕭逸銘飲的茶水,他如今的衰樣大概跟它脫不了幹係吧。在今天以前段墨胤釆取的態度必定是幸災樂禍,但下意識將狀況往藥物方麵聯想的少年預感不妙,擔心後果是否一發難以收拾?種種異象讓段墨胤心悸,偷窺蕭逸銘的黑眼珠中隱隱現露憂慮……
“墨胤?”段孟啟發現弟弟的食物幾乎原封不動,而本人歪著身子不知看啥。
“啊?”大哥溫柔的呼喚讓少年纖瘦的軀體抖了抖,沒及時收回的視線竟對上蕭逸銘赫然睥射過來的目光!蜷曲的蕭逸銘瞬間瞪過來的神情凶惡又陰冷,嚇得段墨胤頭皮爆起陣陣寒栗,有如被蛇盯牢般心驚膽顫!
蕭逸銘自覺反應過激,迅速收斂不和善的眼神,咬緊牙忍耐血脈逆留火燒焚身的辛苦,俊容上的暗紅之色亦越積越深。放棄撿筷的男人不理看笑話的愚蠢少年,雙拳緊握試圖控製撓心腦漲的炸裂感,立身站起的瞬間閃了個踉蹌,在段氏兄弟麵前出醜的感覺使他羞憤,即刻疾步離去……
“……”蕭逸銘的倉惶失常讓段孟啟十分疑惑:平日再鬧矛盾他照常把飯吃飽絕不虧待自個,今天沒人理他倒摔碗砸筷難道中午被狗咬呢?段孟啟和錢牙混得久,腹誹的水準逐漸提高。完全不管蕭逸銘反常的少爺叫來熱飯,體貼地換下弟弟涼掉的那碗。
“墨胤?”喚了幾聲無人答,段孟啟擰眉,“墨胤?”原以為隻有蕭逸銘奇怪,怎想連墨胤也怪怪的,木訥的望著蕭逸銘離開的廳門,整個人氣場陡變,活潑轉為陰鬱,參差著心神不寧……
“沒……沒事。”段墨胤明顯在慌張,麵朝大哥努力保持平常,孰知僵硬的做作笑容相反引來更多懷疑。
“你不像沒事。”
“真的。哥哥我們快吃飯吧!”避免段孟啟深究,少年趕緊端好重新盛的熱飯大口吃開。
段孟啟心存古怪可惜無法追問,斜視魂不守舍光吃白飯的弟弟總有焦慮不安的念頭…………
段墨胤憂患是有道理的。
既是瀉藥就該有瀉藥功效,蕭逸銘的症狀橫豎不像單單吃瀉藥那般簡單!沒捂肚子叫喚卻痛苦到蜷曲身體麵露黑紅,任誰看都不尋常。
段墨胤燋頭爛額,根本不清楚服食藥後究竟如何,萬一害蕭逸銘因此賠上性命……極度後怕的少年不敢繼續幻想。
段墨胤四處尋覓蕭逸銘蹤跡,段家府邸寬廣加上二人私底交流甚少無從知道對方平時愛去哪,所以當他在後園找著男人已是很久之後。
段墨胤愣怔待在原地不敢亂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隻因背對他的蕭逸銘太駭人:躬曲身體一拳拳狠捶假山引發嗡嗡的震動聲,假山石由此沾染星星點點的血漬,在傍晚色如墨黑。
自虐的男人貌似不覺痛,一拳比一拳有力,嘴裏不停發出斷斷續續的沉悶嘶吼……咆哮低沉貫耳、細靡而震懾人心,讓段墨胤甚感恐怖,膽怯地往後退站!
……月掛天穹時分,蕭逸銘的房內未見一點光亮,卻能聽聞男聲痛苦的低吟。
徘徊門外的段墨胤焦心難熬,詭異的現象猛擊著他的善良,為整盅行徑自判罪級。或許他該聽從錢牙的提醒不理閑事讓混蛋獨自難受,但……唉,就怕這傢夥不明不白的死翹啊!
巍巍地把門推一條縫隙先作試探,沒事;再推大一些,還是沒人吱聲……膽子茁壯的段墨胤深呼口氣,一下把門推敞跨進房間,第一時間便看見了在床上盤坐運功的蕭逸銘不和藹的凶悍眼神。
蕭逸銘老早就發現他鬼鬼祟祟在後麵跟蹤,隻是礙於身體狀況懶管,如今他還擅闖自己臥房簡至得寸進尺!
“……你來幹嘛?出去!”蕭逸銘根本沒拿等同廢物的小少爺當回事,厭煩時一樣大聲喝斥。
豈知一吼居然把好不容易調息平穩的真氣攪亂,烈火灼燒的感覺令氣血逆流奔湧,整個人像要爆炸般煩躁,逆行亂撞的氣血最終紛紛聚集到下方某個窘迫的部位!蕭逸銘之前已覺悟自己粗心大意被誰下藥卻不知是何藥,此刻羞於啟齒的異常仿佛昭示了答案——催情藥!
“給我滾出去!”蕭逸銘紅著眼睛大吼道,汗水大量從臉頰流落。
“我……你怎麼呢?”凶神惡煞的男人雖使段墨胤害怕,他卻不能就此折返。眼睛不由自主地瞟過桌上的茶壺又望向一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蕭逸銘,心跳瞬間豪飆,“哪裏不舒服?”輕柔地詢問蕭逸銘的感受,始作俑者的少年戰戰兢兢選擇交流方式。
蕭逸銘惜言如金,回覆依然是“給我出去!”
“我認真問你呢!你哪不舒服?”
“……關你屁事。”少年屢談不聽和身體正經曆的磨難讓蕭逸銘惱怒加重,說話也愈發難聽,“我怎麼樣和你這廢物無關!”
“我……就是問問。”
段墨胤怪異的言行終於引起男人的疑心,蕭逸銘眯眼謹慎地打量他:“為何要問?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舒服?”
“我……”
不等少年解釋蕭逸銘立即搶白:“是你下的藥?!”
垂低腦袋,段墨胤的畏畏縮縮算默認了。
蕭逸銘仿佛聽到心裏哪根筋崩斷的響音,緊握拳頭曝鼓青色的脈絡——“你居然拿那種東西害我?”嘴裏哈出的不是熱氣而是冰寒之氣,雙眼閃耀妖異逼人的威光,牢牢盯向被嚇成鵪鶉的少年,失去主人控製的岔氣在胸腔內亂竄,不得壓製的生理感受被引發到極致……
“瀉……瀉藥罷了,我沒想害你!我是想提醒你如果難受馬上去看大夫,別耽誤時辰。”講述真相的少年還不知蕭逸銘真正的情況,一個勁地拚命解釋。當他抬頭準備看看蕭逸銘反應如何時,對方已站立在他眼前……
“瀉藥?嗬嗬……”黑暗中蕭逸銘的笑臉有種難以言喻的陰森,猛地抓住段墨胤單薄的肩膀,奸佞的恥笑他蹩腳連篇的謊言:“瀉藥?少爺是裝給誰看?”
“……我沒有。”段墨胤一時心神錯結,被掌握的肩膀根本掙脫不開恐怖男人的桎梏,一股想啕嚎大哭的衝動油然而生。
“雖然我不曉得你從哪搞到那下三濫的藥,可我肯定你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說什麼?”不堪侮辱的少年害怕卻又忍不住憤怒。
——“我是說對待‘賤人’無需留情!我剛才叫你走你不走,現在也不必再走了!”
段墨胤被這句話震呆了,突然人也整個騰空飛起,摔上柔軟的床榻,還沒等摔得頭昏的他喊痛耳畔傳來了關門聲……
龐大的物件很快壓在段墨胤身上,隔過錦緞透析著火燒的熱度。蕭逸銘雙臂死箍得他絲毫不能動彈,燙灼急促的鼻息噴撲在衣襟扯亂的脖頸上,隨即強硬的將下肢卡入他兩腿中間慢慢摩擦……
段墨胤羞恥得想死,雙手格擋著蕭逸銘強壓下來的頭,聲音驚怕且飄忽:“混蛋!你要幹什麼?!放開!別亂來,不許碰我!”
“你敢放那玩意我就敢碰你!”捏住少年的下顎狠狠扳起,俯視他清秀無塵的臉蛋,蕭逸銘鄙視輕蔑之餘不禁萌生無名悸動,不過身中淫藥的人出現任何奇思妙感都是被允許的。“你故意放藥,然後故意跑來找我?嘖嘖,比妓-女還厲害。”
“別碰我……!”抗議聲在蕭逸銘撕扯他衣褲時無疾而終,事到如今他很清楚蕭逸銘絕不會聽勸乖乖住手,情急之中他張開嗓子大叫——“哥哥……唔……”沒有給企圖呼喊段孟啟的少年機會,蕭逸銘一下捂緊他呼喊救星的嘴巴!
段墨胤驚恐望向男人的大眼睛裏滿是卑微的乞求,可男人無視了它也無視了少年眼眶中流淌出的淚水,俯首粗暴地啃咬那白嫩的頸子;段墨胤作著最後的掙紮依舊撼動不了男人絲毫,感覺到男人緊抵自己私-處的陽剛部位愈發堅硬雄壯時,身心俱陷漆黑深淵的他徹底絕望了……
……………………………………
段孟啟從傍晚心裏就忐忑不安,具體應該是從發覺弟弟怪異的表現開始吧!回房後想看看古書鬆弛大腦,誰料依然靜不下心。
今天不對勁的人真多,還是去瞧瞧墨胤的好,問問他是不是有心事順道開解,否則自己這個大哥就太失職了。作好決定的段孟啟把書冊歸位,整理好衣服便打算去找弟弟。
“大少爺,夫人有事找你。”剛出房門的段孟啟得侍婢通傳,叫他去蕭凰詩那邊。
“……好。”
段孟啟猶豫一會兒答複道。盡管擔心弟弟的異常卻不能因此拂娘的旨意,不過等他回來墨胤差不多睡了。算了,明天再找他吧!段孟啟這般想著,目光掃過段墨胤房間的方向就踏上了相反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