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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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段孟啟先一步醒來。
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視野中赫然展現張熟悉的側臉。段孟啟本就不厚的唇當下被緊緊抿成條線,輕微的蠕動泄密他心靈的搖蕩——
第二次。
段孟啟原想趁空向錢牙將一切闡明,豈料……撲在屠夫身軀上的瞬間他發覺自己又有了莫名衝動,那是停緩不下的迫急需求!熱切的感情類似從未得到過甘露潤育的幹涸枯原,在有過欣榮繁綠之後再也不願歸於荒蕪頹敗!所以,當明白歡倫密樂時,即使稍稍的撩撥亦能迅速掀起段孟啟心髓深壑封鎖二十年的男性之源。
段孟啟其實非常瞧不起操守缺失情~欲橫生的自己,可鼻腔裏充斥的屠夫與身俱來的淡淡體味以及他洗澡用的苦藥草味,全都是促成自己喪失控製的外因。最重要的是屠夫嘴上雖在諷刺,一旦到關鍵卻不曾拒絕,隻給予無聲的讚同,順其發展的表態無疑讓兩人共擁的親密愈加自然。
錢牙是段孟啟生涯中第一個對象,反觀也是相同。
看著睡夢中的錢牙,段孟啟不光感覺到雙重的歉疚更融合著極想自懲的負罪心理:就快離開的人還做盡這些惡事真媲美禽獸!
腦海被回家念頭占據的小夥未留意到屠夫顫動頻率加快的眼皮正漸漸掀起,仍然沉浸在思緒中,直至——“你準備看我多久?”錢牙用疲軟的語氣詢問小夥盯梢的圖謀,隨即伸了個懶腰,奈何躺著兩個大男人的小木床根本不夠他伸展。
段孟啟被突然出聲的屠夫驚了一把就再沒動靜。錢牙訕笑:“哥哥我人是英俊有魅力,你垂涎我我可以理解,不過告訴你,再看我要收錢的!”
屠夫的自戀讓段孟啟慪得心慌,猶豫一會兒:“我與你……我們又……”
“又睡了。”錢牙邪笑道。
“……你怎麼那麼輕鬆就說了?”
“奇怪了。我不這樣要哪樣?難道邊哭喊邊抓拉你的衣服讓你補償?”
根據屠夫的話小夥聯想到令人背脊冒冷汗的場景,警覺對方確實是正確的反應。
“小子,你該起床拉豬回來宰了。”活躍起來的錢牙喋喋不休地吩咐段孟啟做事,一副怕小夥不認真幹活害自己丟掉生意的緊張。
“我不會耽誤的。”
“知道就好。早點弄完回來煮飯,我今天真站不穩了,不曉得你這輩子是不是蠻牛投胎。”
正站著穿衣褲的段孟啟讓屠夫突如奇來的訓斥嚇得腳下一滑,眼明手快的扶住床柱才免趴倒。在床上罵罵咧咧的屠夫所顯露的下流是普通人無法到達的層次。段孟啟難以改變錢牙講話的方式就隻好妥協,而對段孟啟的沉默習以為常的錢牙側身麵向牆打算補眠。
“錢牙……我又對你做那種事,真的很對不起。”段孟啟滿懷歉意極了。
“一句對不起就想我原諒?少爺認為我是殺豬匠就和豬肉一個價?”錢牙悶沉的尖酸刻薄話硬把段孟啟誠摯的悔過給堵了回去。
段孟啟錯愕,他丁點沒抵毀屠夫之意,怎被扭曲成這樣?“道歉是我必須向你表達的心意,至於你原諒與否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少爺讀過書講話都一套一套。”擺擺手,側躺的錢牙意示段孟啟收斂煽情,“我倆論起來誰也不輸誰,你別老覺自己多愧疚,哥哥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記住欠我的將來統統得還,別白占我便宜。”
“……”
“你裝傻我也不會忘記,該我的我一定會要回來。”扯過棉被裹在身上,錢牙彎曲得像隻煮熟的大蝦,“別磨蹭,趕緊去幹活。今天我要補眠,你早些弄完回家,不然我和大黃要餓肚子!”再三交待完事宜,蜷縮著的錢牙寂靜了。
照看來屠夫應該困覺了。算了,反正還剩時間,今天沒說就推遲一天吧。不好再打攪錢牙休息的段孟啟撿起掉落在床沿的腰帶,一邊給自己綁上一邊走到門邊拉開門徑直跨出……
無論段孟啟思維如何超前,他亦不可能知道錢牙的現狀——
錢牙沒睡。他睜著雙眼,神情中看不到絲毫疲倦乏力,唯一可見的是眼眸清朗透亮未現迷蒙;麵向牆壁的臉龐掛著淡淡的微笑,飽含深意的笑容漸隱漸現著攻於算計的內涵。
錢牙把手遞至眼前,借由粗糙的手掌回憶發生過的一切,不刻意掩藏的喜悅在臉與石牆形成的狹窄空隙間愈發強烈,擴散彌漫……
……………………………………
之後段孟啟時刻提醒自己堅守本份,不可再放縱心態去碰錢牙。他確信如想跟錢牙有肉-體上的親密接觸,對方絕不會拒絕他,隻暗地給他記好次數。屠夫對此事認真計數跟對金錢的期盼不相伯仲,想想感覺真的好笑。
段孟啟性格善良,侵-犯人卻馬上要離去的形勢讓他萌生強烈自責;他所了解的錢牙或許是個大度的人,但蒙受失節的憋屈無處訴,而罪魁禍首即要腳底抹油的消失……有時段孟啟甚至會幻想屠夫滿臉煞氣地拿刀捅死他的畫麵,可謂異常驚悚寒人心扉!
今天是第三天,段孟啟已作好最壞的打算,他預備把豬送到飯館就回貧民巷跟屠夫把前因後果談清楚。接過飯館老板給的工錢,小夥說了聲謝謝,懷揣的銅板算是為屠夫做的回報尾聲。
麵帶澀笑的他剛轉過身,刹那神情呆滯,黝黑的瞳眸中映照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美麗輪廓!
段孟啟顫抖了!默默吞咽下唾沫以滋潤突然火燒火燎的喉腔,未等他做完這係列動作,輪廓的主人就伸出白皙的纖纖長指撫摸上他的臉,緊跟著是一聲溫柔至極的呼喚——
孟啟,我好想你。
………………………………
正在爐灶旁忙碌的錢牙猛然間心神不寧。
皺攏眉頭,表麵如常的他心底慢慢過濾近期有什麼異樣。不怪錢牙五大三粗的漢子還迷信,隻是他預感一貫很準,導致他不能不防。思緒所及之處過濾個通透也沒察覺不對勁,難道真的神經敏感?
院裏此時突然響起清晰的腳步聲,不像孟啟一個人能辦到。嗯?怎會有一群人來自己家呢?帶著疑惑,錢牙用布巾擦擦油膩的手,快步走到房門……
視野中除孟啟外的一群人都是沒在雲香鎮見過的生麵孔,連看似仆人的也一致錦衣打扮。這群人中央簇擁著一位美貌端莊的女子,看麵貌似乎與自己差不多大,三十左右。主子嗎?
在錢牙想他們會不會是孟啟的家人時,一度緘默的小夥開口了。他向美貌女子輕言說:“這就是救我的人。”
美貌女子聽聞朝錢牙微微頷首。錢牙受人禮儀,正考慮還禮又聞段孟啟對自個說——
“錢牙,這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