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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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二天早晨,也許是酒醒以後倍感尷尬,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眼看快到公司的門口了,劉子月才開了口:“我先下車吧,咱們倆一起到公司被別人看見了不好。”
這一個上午,劉暢一直都精神恍惚地胡思亂想,她在琢磨到底劉子月是真正喜歡她還是簡簡單單的因為“酒後亂性”,琢磨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琢磨在這種環境下今後他們倆該怎麼相處——現在的劉暢腦子裏一片混亂。最後她終於憋不住了,便給劉子月發了個信息:“親愛的,你怎麼不理我啦?”
不一會兒,劉暢的手機接到了一條,她很欣喜,結果卻是王岩發的,上麵寫道:“兄弟,沒遲到吧?幫我打聽一下柳鳶有沒有男朋友吧!謝了!”
劉暢這會兒哪裏有心思管這個,便回撥了過去。電話剛一通,她就沒好氣兒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絮叨啊!我都給你牽線搭橋了你怎麼就‘生活不能自理’呢!”
王岩被劉暢劈頭蓋臉地罵了個不知所措,便解釋道:“這不是求您呢嘛!我自己不知道怎麼弄啊!你今天怎麼火氣變這麼大了啊?”
劉暢不耐煩道:“行了!我幫你問。我現在正忙著呢,回頭再聊吧!”說罷便掛上了電話。
劉暢現在哪裏是忙啊,她是在春心蕩漾呢。等了半天,見劉子月還是不回信息,便又發了一條:“你真壞!”
過了一會兒,信息終於回來了:“我哪裏壞啦?今天都忙死了!”
劉暢:“哦,那也能忙裏偷閑回一條吧!”
這一條信息發出去便沒了回音,弄得劉暢心裏七上八下,好容易捱到了中午,她就趕忙給劉子月打了電話:“喂,中午咱倆一起吃飯吧!”
電話那頭聲音很小,好像是劉子月背著人偷接的電話:“不行啊!讓同事看見了不好!”
劉暢聽後一下就火了,但還是極力按捺住,故作溫柔地說:“哦,那我們去遠點吃不就完了!”
劉子月還是拒絕了她,說道:“別弄得跟地下黨似的!我就不去了,還有好多事沒弄完,中午要加班呢!”
電話掛上以後的整個下午,劉暢幾乎都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她真的琢磨不透劉子月,因為畢竟倆人還不熟,但就這麼稀裏糊塗的發生了關係,這自然讓劉暢不自覺地胡思亂想起來。
每次到了六點鍾,劉暢都是第一個拽起包就走的員工,為此陳怡還說她在工作上就是“混吃等死”的主兒。然而今天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劉暢卻一反常態不著急走了,她在等著劉子月。劉子月出來以後,她的心便撲騰撲騰地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這時,劉子月神神秘秘地走到前台,往她的桌子上丟了一個攢的皺皺巴巴的字條,上麵寫道:“我在你車那兒等你。”
劉暢很高興,飛也似的到了車前,等見到劉子月後,他卻依舊保持著那種沉默的態度,任憑劉暢嘰裏呱啦唾沫橫飛地東扯西扯,他也隻是“嗯、唉、啊”的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吃完晚飯,劉子月依舊讓劉暢去他那裏住,劉暢又想去又不想去——她還是怕被陳怡撞見,於是便忸怩著張羅劉子月去賓館。劉子月說放著現成的房子不住非得去開房不是腦袋有問題麼;劉暢說我掏錢,沒關係的;可劉子月還是不幹,說這能有什麼,大不了我們跟她挑明了,幹嗎非得弄得跟地下黨似的,誰也不舒服。劉暢拗不過他,就隻好硬著頭皮跟他回去了。
到家以後,劉暢原本以為兩個人應該花前月下的好好嘮嘮感情呢,沒想到劉子月之前沉默的假象全都是在厲兵秣馬、蓄勢待發,這會兒一到家馬上就原形畢露了,惡狗撲食般地給她來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連包都沒有放下就直切主題,宛如洪水猛獸、脫韁野馬般一發而不可收……
劉暢依偎在他的胸口,問道:“你喜歡我麼?”
劉子月躺在床上抽著煙,反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感覺你是特別需要別的——”劉暢說道。
劉子月問:“我需要什麼啊?”
劉暢說:“那你怎麼就那麼快呢?”
劉子月:“這還快啊?”
劉暢被他說得害羞,說道:“你想哪去了啊!我是說人家都沒有準備,剛認識這麼幾天就——”
劉子月說:“這就叫你情我願啊!”
“誰說的!是你逼的!切!不理你了!”劉暢故意裝作生氣,把臉轉到一邊去了。
劉子月見劉暢不高興了,便哄她說道:“好了,我逗你呢!我當然喜歡你啦!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這麼多天了我都從來不碰陳怡的!”
劉暢嬌嗔著:“你不是隨便的人,可一隨便起來就不是人了!我怎麼知道你沒碰她啊——以後除了我誰都不許碰!”
正在這時,大門傳來了嘩啦嘩啦的鑰匙聲,劉暢害怕地問道:“是不是陳怡來了?”
“鞥,應該是吧。”劉子月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怎麼辦啊?”劉暢頓時慌了神。
劉子月仍舊不以為然:“沒關係!我把門反鎖住了!她進不來!”
但劉暢卻心驚膽戰地屏住呼吸聽外麵的動靜,隻聽門外鑰匙聲音由慢變急,最後改成亂捅,再後來就開罵了:“劉子月你個王八蛋!這是我的家,你不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呢!你趕緊給我開門!幹嗎反鎖著啊!”
劉子月被陳怡一罵就又火了,要穿鞋出去跟她吵,劉暢趕緊拽住他,表情急促地小聲說道:“別出去啊!你把門開了我可怎麼辦啊!”
“你甭管!”劉子月一把甩開劉暢,對著門外說道:“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我今天就不給你開門!”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聲音繼而又變得軟弱起來:“老公,求你了,開門吧!昨天我是喝多了亂發脾氣,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劉子月沒好氣地說:“那也不開門!你有家為什麼還總來我這兒啊?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住這兒了!”
“誰他媽的稀罕你住這兒啊!”門外的陳怡仿佛被激怒了,口氣突然又變得火氣衝衝:“我是缺男人了是吧?我要不是看咱們四年感情——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你算個什麼東西啊?”劉子月反問道,說著便氣急敗壞地打開了門:“你不就是靠你爸爸麼!自己還覺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呢!”
陳怡也不示弱,嚷道:“我就是靠我爸怎麼了!也比你靠我吃軟飯強!”
劉子月被陳怡這麼一罵,感覺顏麵盡失,頓時怒道:“行!我明天就走!”說罷便使勁把門一甩,任憑外麵怎麼罵都不再做聲了。
後來,陳怡見他怎麼都不再開門了,便流著眼淚去找她爸爸,她想跟陳家林說說這件事。
陳家林在電話裏說自己恰巧在一家名為“女兒紅”的夜總會陪生意上的朋友玩,勸她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有事明天再說;陳怡便又哭鼻子又蹦高地偏要去找他,陳家林聽到女兒這麼任性,便也沒了辦法,隻好答應讓她一起來玩。
“怎麼了閨女?”陳家林問道。
“爸爸,我實話告訴你吧!劉子月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大學時的男朋友!”陳怡委屈地說道。
“哦,嗬嗬,我說這個名字我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你們不是分手了麼?怎麼現在又到一起了?”陳家林摸著陳怡的頭,說道:“來就來吧,還瞞著我!”
陳怡撅著嘴:“不是,他壓根兒就沒想跟我好!現在又跟劉暢勾搭上了!”
陳家林微笑著:“不能跟劉暢好吧!劉暢瘋是瘋了點,但是這兩個人不會這麼不懂事的!”
陳怡說:“我也隻是覺得,可是今天我去找他他都不給我開門!這裏麵保證有問題!”
陳家林說:“你這個傻丫頭怎麼還是這麼擰啊!給你介紹了那麼多好小夥兒你都看不上,原來是心裏還想著他呢!嗬嗬。”
陳怡為自己辯護道:“怎麼了!這是專一!誰像你這麼花心!都什麼歲數了還來這種地方!”
陳家林說道:“什麼地方啊?我跟朋友來這裏喝酒又沒幹別的!”
陳怡沒理會,自己咬著牙,恨恨地嘟囔道:“哼!劉子月那房子我這幾天就給他退了!讓他不老實!”
陳家林聽罷恍然大悟:“哦,你個小敗家子兒!我說的呢,前幾天哭著喊著管我要錢是不是就為了給他租房子去呀!”
陳怡先是一愣,知道自己說走了嘴,繼而又強道:“呃,什麼跟什麼啊!反正那錢到時候還你不就完了!”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款款而來,陳怡定睛觀瞧,這不是柳鳶麼!她一改往日清純的造型,濃妝豔抹而穿著暴露,見到陳怡也沒有半點尷尬,反而主動打起了招呼:“呦嗬,小陳總來啦?”
陳怡原來就覺得柳鳶和爸爸的關係比較曖昧,今天在這裏遇到了她,就更覺蹊蹺了。這會兒看她跟平日裏有著如此強烈的反差,因問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陳家林怕柳鳶尷尬,便搶著插了一句:“她陪我來這兒唱唱歌。”
……
風月場上的事陳怡見過的多了,她現在隱隱約約地覺得柳鳶是在這裏當‘小姐’的——雖然還不能特別肯定,但卻能完全斷定她是爸爸的“相好”。俗話說“老要張狂少要穩”,可是爸爸這也忒“狂”了點,弄個比自己閨女年紀還小的當姘頭,陳怡不禁感歎這世界是如此的荒唐,自己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又生氣爸爸居然還能讓“這種貨色”去當自己公司的平麵模特——她承認柳鳶比自己漂亮,但是讓這種人去拍產品圖冊實在有損公司形象。想著想著,陳怡反而豁然開朗了——反正都已經拍了,現在搞出什麼劉子月、劉暢、王岩的一大堆破事,如果再改產品圖冊的話,人力物力不說,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新亂子呢——陳怡現在心力交瘁,心想自己也管不了爸爸這方麵的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隨他們去吧,於是便也不多計較,和父親的朋友寒暄了幾句就孤零零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