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莫衍辰便看見韶映之麵無表情地坐在圓凳上握著茶盞出神。
    他笑著上前鬆開她的手：“杯子是用來倒茶的。”
    她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你管我。”
    他任是笑：“好，你說怎麼就怎樣。”
    韶映之聞言這才調頭：“真的？”
    “唔……”他摸了摸下巴，“除了放你走。”
    “哼。”她又把頭調回去。
    莫衍辰挽住她的手臂，強行轉過她的身子：“這麼討厭我？”
    她的眼裏明明白白寫了四個大字——明知故問。
    “沒有關係，”他道，“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改變對我的態度。”
    “一輩子？嗬嗬。”她輕笑出聲，“你的一輩子有多長？我的一輩子有多長？莫衍辰，別再自欺欺人了，別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她！”
    一個個字，從她口中清晰無比地吐出，莫衍辰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蒼白。
    他忽然緊緊抓住韶映之的肩膀：“既然你不是她，為什麼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既然你不是她，為什麼你要在她消失後出現在我麵前！我不信，我不信！不管你是誰，從今以後你隻是我的，我的！”
    望著他歇斯底裏的喊叫，韶映之一字一頓地開口：“你瘋了。”
    “是。”他點頭，“我是瘋了，從我答應他的條件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為你瘋了！”
    “誰的條件？”韶映之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
    莫衍辰愣了一下，自覺失言，沒有再說什麼，匆匆離去。
    “跟上他。”韶映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道。
    一道白影自身旁急速掠過。
    “終於，露出馬腳了嗎？”
    一整個晚上，韶映之都懶懶地倚在窗口，看著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安東皖這才重新出現。
    “有什麼發現嗎？”她收回目光，問道。
    安東皖搖頭：“屬下無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怪你，”她淡淡，“若你能探到什麼，我才要驚奇。”
    “打草驚蛇？”他問。
    “是。這莫府的有趣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看來莫名其妙被認錯，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一縷陽光斜射進來，不偏不倚照在安東皖皮膚上，他猛然退開幾步。
    “陛下應當小心，屬下現行告退。”安東皖俯身。
    韶映之點了點頭。
    許是因為昨天的關係，又或是宮裏有事情，莫衍辰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門外有守衛，她出不去，於是又將昨晚的事細細回想了一遍。
    他？莫衍辰口中的他會和她想得一樣嗎？
    時隔三千年，真的能有人執著到如斯境地嗎？
    揉了揉太陽穴，她閉上眼睛假寐。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響，在她的門前停下。
    “我說過不需要人侍候。”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些個丫鬟婢女。
    “小姐，大人請您來試鳳冠霞帔。”
    韶映之猛一睜眼：“鳳冠霞帔？”
    “您十日後要與大人大婚的事情已經在帝都傳遍了呀。”那個聲音帶著不容錯辯的疑惑。也是，不知道自己即將大婚的新娘，她應該是第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