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夜 第七十七章 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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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出發了!
進入火山口的裏麵,最接近地心的地方,山鬼被封印的岩漿的上層。
這七天來阿木一直都很在意祗鬼,祗鬼像是有什麼心事,總是憋在心裏不說一樣。
和火鯉在一起的時候也變得很奇怪了,阿木有一點不敢正視火鯉的眼睛,雖然說互相嘲笑對方變得越來越厲害了。似乎火鯉變得越來越暴躁,而祗鬼變得越來越淑女了!按道理應該反過來的啊!
阿木歎氣,想要抱頭痛哭的鬱悶啊!更可惡的是孟極那個小混蛋,整天和之八膩在一起玩,阿木叫它它也不想理阿木了,原來還是一直喜歡黏著阿木的說。
夜已深,阿木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著。祗鬼也沒有睡著,背靠著床沿坐著,雙手抱在一起。
房間裏麵依舊昏暗安靜,隻能聽到屋簷滴下融雪的聲音。
在這七天來阿木對五道天離宮宮最深刻的影響就是——幽靜!
不管走到哪裏都看不到一個人,偶爾碰到火鯉還是因為火鯉聞到阿木的氣息擔心阿木的安全才特意出來的。這座巨大的城池仿佛是躺在雪球裏的玩具小模型般。隻是在高興的時候被擁有他的小孩晃動了一下雪球,才會被覆蓋上一層晶瑩的雪。
阿木翻個身,用身體裏不知道還有沒有在正常運行的生物鍾感應時間。祗鬼卻突然叫住阿木,說:“要是不能上來就好了!這樣就不用麵對那個男人的死,也可以安安心心的長眠了!”
阿木皺眉,起身看著祗鬼的背影,良久,才說:“你知道了!沲世大叔的事?”
“怎麼可能不知道?擁有著相同的妖力,連帶著血液的牽絆,那個男人的任何事情就算是不想知道都不得不知道的那種令人討厭的程度。”
“那為什麼說這樣的話?既然知道沲世大叔對你的期待,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夠將山鬼收服好好活著出來的啊!剛才的話太不負責了!”阿木皺眉,稍稍責備祗鬼的語氣。
如果說阿木身體裏寄托著夜行王的妖力讓阿木必須背負起夜行王領導妖怪並帶給他們未來的責任的話,那麼阿木承認,自己既然享用了他的妖力的話就一定會盡到一個夜行王該盡的責任,這是不容逃脫和抱怨的,就和人們不能逃脫和抱怨作為一個國家的公民必須遵守的行為準則和法律法規是同樣的道理。
阿木認為作為了繼承了沲世大半的妖力的祗鬼,並且被寄托了收服山鬼的重任,那麼做到這一點也是祗鬼分內的事情,應該要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喜歡沲世大叔的,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排斥和厭惡,其實很想要依靠自己的父親吧!”
“啪——!”
一聲巨響,祗鬼左手一掌拍在阿木睡的床上,將原本就已經奇怪的床變得七零八碎,阿木飛身翻越,落在房間中央的空地上。
祗鬼散發出寒冷而又讓人難以接近的氣息,仿佛是遙遠山峰的冰雪般。
“祗鬼!”
“誰要依靠那個家夥的力量了!你到底說啊!我到底哪一點需要依靠那樣的家夥了!為什麼當年不直接殺掉山鬼呢?明明有機會的卻隻是將山鬼封印起來,最後辛苦的還不是自己。如果不生下我來,不將妖力繼承給我的話還可以過的更加自在一點的,為什麼又偏偏要這麼做,並且最後我還成為對付山鬼的武器!最差勁了!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卻推給自己的兒子!他到底把我當成了他的什麼啊!”
“沲世大叔將你當成了他最得意也最喜歡的兒子了!”
阿木嚴肅的看著祗鬼,堅定的說:“也許是因為太過接近對方的關係吧!同樣的妖氣和血液是你們互相了解的契機,卻也成了你們互相誤會的原因,祗鬼,你誤會沲世大叔了!你也同樣不了解你自己。”
祗鬼皺眉,看著阿木模糊在暗黑中的身影,說:“我不是!”
“你是的!你也知道的!”阿木淡笑,說:“需要自己父親來依靠對於我們這些年紀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羞愧的事情啊!而且我說祗鬼你需要的依靠並不是指力量,而是父親本身這個嚴厲的像山一樣高大的存在啊。沲世大叔也許早就料到有自己遲早會消失吧,所以才將你培養成為收服山鬼的武器,也是希望借用這次機會讓你真正的成長,成為能夠獨立的大人。”
“我已經是了!”
祗鬼又座了下來,雙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說:“那個讓人不爽的男人,我會出來好好揍他一頓的。”
阿木嗬嗬的笑,說:“是嗎?沲世大叔也很為難啊!”
祗鬼淡淡一笑,說:“這麼說來我的過去還有和沲世之間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啊。”
“嗯?差不多吧!我想。”阿木摸摸腦袋,還有那一頭別扭的頭發。
祗鬼淡笑兩聲,暗黑裏看不見他的表情。
“知道我和沲世的事情的人,全部都要死!”
“咦——!”
阿木一驚,說:“祗鬼,你不會吧!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隻不過和自己的父親鬧別扭了,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啦!”
阿木不斷地朝著祗鬼擺手,祗鬼卻隻是淡淡的聳著肩笑。
阿木也徹底失去語言了,感歎世事多變和人生苦短啊。
、、、、、、
快要天亮的時候阿木眯著眼睡了一會,祗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了一些飯菜,那到阿木麵前讓阿木吃掉。
阿木抬頭看著祗鬼,和之前一樣,是稍稍別扭的不大說話卻讓人不自在的有點溫柔的那個祗鬼。
阿木接過飯菜,說:“祗鬼,其實你很幸運的,我應該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可以讓自己煩惱,而我從來都沒有機會像你這樣煩惱著,擔憂著。這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我覺得你比起我來更像一個人呢。”
祗鬼皺眉,說:“我不喜歡需要我保護的東西,所以不喜歡人類,因為太弱了,總是需要保護。我會成為最厲害的妖怪的。這樣就可以了!”
阿木點頭,吃完飯,火鯉和之八還有孟極也都來了,後麵還跟了一個女妖怪。
銀白色的長發鬆鬆的束在一起,傾城傾國的容貌自然是雪狐一族的標誌,隻是和火鯉站在一起便略顯遜色了。
女子穿著淡紫色錦緞的鬥篷,厚重的帽子和輕飄飄的顏色讓她看起來像是漂浮著的一樣。她全身散發著和祗鬼類似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卻比祗鬼更加成熟穩重。
阿木突然想到朵嵐,這個女的應該就是祗鬼的姐姐了。
朵嵐看了看祗鬼,說:“父親讓我帶你們過去,他已經在等你們了。”
祗鬼點點頭,火鯉對之八說:“之八,你回去吧!”
之八很聽話,不需要多餘的解釋便放開孟極,笑著說:“孟極,回來了再來找我玩吧!”
孟極點頭,說:“嗯!你要等我哦!”
阿木在一旁撇嘴,感覺自己像一個過了時的舊娃娃,被扔在一邊。
孟極別過之八,又跳到阿木肩上,阿木皺眉,想重修舊好了嗎?
火鯉看著阿木變化多端的表情,說:“你在做什麼?”
阿木皺眉,別開頭,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