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夜 第五十二章 井底的釉色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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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喇叭喇、、、、、、
仿佛是電流在外麵暴露一般,阿木接觸到的地方發出微弱而奇怪的聲音,那些微弱亮光的冷色帷幕一點點纏繞住阿木的指尖,極快的速度在旋轉著,但是看上去卻仿佛移動很緩慢。像是一個懷柔的少女在慢悠悠的更衣,時不時的退縮著,仿佛有人在不懷好意的窺視一般。
血肉裏仿佛有什麼東西不斷的湧進來,讓一切都開始變得濃鬱,芳香而有力。
是瑤玉和碧玉的味道,是清澈的如滿是水藻的湖水,被淨化成藍綠藍綠的顏色,讓人安靜的皮膚都會發涼的顏色,靜靜地,快要消失掉了!
是自己快要消失掉了嗎?
阿木看見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被縮小的龍卷風包圍起來,所有的淡淡的光亮都附著在阿木身上,淡淡的,藍色或綠色的光芒,全部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樣緊緊的吸附在自己身上。
慢慢的自己也開始被沾染上了那樣淡色的光芒,像是快要消失掉了一樣!
啊!
好舒服!
這是在哪裏?
阿木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已經不是那個昏暗而鑲滿玉石的石洞了,是更開闊,更寬敞的地方,雖然光線像是會更好一點的感覺,但卻還是暗暗的。
阿木抬起手想要到更亮一點的地方去,可是奇怪?
阿木將手伸到自己的麵前,卻什麼都沒有出現!
自己的眼前什麼都沒有!
阿木輕輕的發出聲音,那是自己的聲音,淡淡的,可以聽到,轉身的時候似乎還有水的聲音,有氣泡從下麵冒出來!這是在水底嗎?
可是完全感覺不到水啊!
也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體,難道真的消失了嗎?自己?
“孟極?孟極、、、、、、你在哪裏?這裏是哪裏?我怎看不見我自己了、、、、、、”
阿木試著找孟極的身影,但是哪裏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微涼的微亮的,泛著淡淡藍綠色光芒的地方,除了這些就什麼也沒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木搖搖頭,能聽到水的聲音,這裏是水底吧!是啊,大概遊上去就好了吧!
阿木想要到上麵去,但是卻看不到自己,就像自己已經成為了水的一部分,水是怎樣流動的呢?阿木皺眉,卻感覺不到自己皺眉了,話說回來自己現在真的像是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隻有眼睛和耳朵還在一樣。
眼睛和耳朵?
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呢?
那個聲音更像是自己很小的時候的聲音!
是啊!
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還是個小孩子的聲音,稚嫩而青澀,不像是現在的自己!
現在的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啊!
對了!
記起來了!笑的時候好像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來著!
有一次在水井邊玩耍,那是一口很大很大的水井,聽師傅說過的,那是當年有一代的大當家為了收服一個妖怪而留下來的戰鬥的痕跡,因為留下來的洞太深了,所以後人幹脆在那個地方挖了一口井,隨後便有泉水湧出來!
那是一口擁有著非常溫暖的泉水的水井!
但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那時候的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因為被井底招搖的水草鮮嫩瑞澤的樣子迷惑,想要伸手去撈,但是怎麼也夠不到。
夠不到、、、、、、
那樣美好的,讓人心醉的綠色,純粹的,深深的,仿佛是水鬼特意魅惑路人將自己的頭發放出來舞蹈一般、、、、、、
夠不到、、、、、、
噗通——
掉下去了!
但是很開心,可以和那樣美好的綠呆在一起!
真的很開心,一點也不痛苦!
沒有溺水時不能呼吸的痛苦,也不會因為適應不了水的浮力而胡亂掙紮,真的被迷住了。
那樣的綠、、、、、、
深深的,像是放在幾千度的火窯裏燒過後瓷器上的釉綠一般。
沒想過要死的,也不會死掉的!
當時隻是那樣以為的,然後看著迷惑眼睛的那抹綠色,漸漸下沉,下沉、、、、、、
其實安息並不是一件壞事吧!
那個時候安息就好了!
是被救起來了吧!
被誰來著?
啊!是小妤!
一睜開眼那個女孩便滿臉淚水和鼻涕往自己身上蹭,當時差點被嚇死了!不是因為失足落水,而是小妤那張一塌糊塗的臉。
哭的都快分不清眼睛和鼻子在哪裏了!
真是個好女孩!
可是現在的那個好女孩在哪裏?
好像在水井了還看到了其他的東西來著,是那個男人吧!
尹夜行!
對!是那個男人,那個時候他就在了啊!
啊!
怎麼感覺像是梳理自己的生命一般,為什麼平時想不起來的東西現在突然全部想起來了呢?那些平時怎麼也記不起來的東西,突然如洪水猛獸般往自己腦子裏擠。不對,本來就是存在於自己腦子裏的東西啊,但是是什麼時候被丟棄掉的呢?
小妤教給我的那些難懂的詩句,那些惹人討厭的英語單詞,還有細胞的分裂和元素周期表,全部都記起來了!
托給紅英買的東西紅英一直都沒買,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弦師兄分下來的任務忘記做了,最後還是由弦師兄自己做了!半石那小子答應過要帶好東西給我的,最後也忘記了!還有自己藏起來的寶藏,那些秘密基地裏的東西,都埋在了江蘭院的廢墟了吧!
全部記起來了!
連自己的出生都!
尹夜行留給自己的那塊鐫刻著夜行的木牌,是尹夜行將自己送到江蘭院的,尹夜行的魂魄將自己送到了江蘭院的!
他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一個吻,他說,“我等著你哦!小夜行!”
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來著?像是再變換一樣,一會是淡藍,一會是淡綠,還被侵染上了月光的銀色,是他將自己送到了江蘭家,然後便消失了!
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重新組合了一般!
又是那個深綠色水藻的井底,阿木在慢慢下沉,下沉、、、、、、
有一雙手突然抓住了阿木的手,然後用力的往上一拉、、、、、、
“阿木,阿木,阿木,阿木、、、、、、、、、、、、”
“阿木,阿木,阿木,阿木、、、、、、、、、、、、”
阿木漸漸睜開眼睛、、、、、、
啊!什麼啊!差點又被嚇一跳,是小妤啊!
小妤,好想告訴你,你哭的樣子太難看了!還有,鼻涕又要掉到我身上來了!很髒啊!
小妤,不哭!哭得很難看呢!
“阿木,阿木,阿木,阿木、、、、、、、、、、、、”
“小妤!”
阿木緩緩睜開眼睛,模模糊糊中卻看到了孟極的臉,不是小妤嗎?
阿木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楚孟極的臉,卻有點失望,說:“小妤,你哭的好醜!”
孟極不解的說:“你在說什麼啊!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一醒來就在這胡說八道的!”
阿木淡笑,說:“身體裏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很清涼,但是微微的有熱度一樣!”
孟極淡笑,說:“那是屬於你的妖力,以後就會適應了!”
“妖力?”
“嗯!雖然有點弱,但是不用急,我會教你怎麼用的!”
“不用,我會了!”
“啊!?哪有這麼快?你才剛開始有妖力!”
“以前師傅教過我,現在想起來了!隻要實踐一下應該就會了!”
孟極皺眉,說:“為什麼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覺得你比剛才可靠一點了!”
“有嗎?我一直都這麼可靠啊!”阿木笑嘻嘻的看著孟極,孟極冷哼,說:“算了,還是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