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木 第八章 欒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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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在一座老宅子的圍牆外停了下來,火鯉聳了聳鼻子,說:“就是這裏了,一股狸貓的騷味。”
阿木嘿嘿的笑,說:“你自己不也有味道!”
火鯉跳先到阿木的肩頭,然後蹭到阿木腦袋上,再跳到圍牆的瓦礫上。回過頭來對阿木說:“沒人,可以進來。”說完便跳到院子裏麵去了。
阿木一個翻身,安全著陸。四下看了看,院子裏麵雜草肆虐,通道和長廊都已經破舊不堪,鮮豔的漆色早已被時間衝淡,斑斑駁駁的脫落著,仿佛是惡鬼糜爛的臉。阿木皺眉,說:“這個院子好舊,估計有好幾百年了吧!”
火鯉點頭,說:“是元朝年間建的,我記得那時我還到這裏麵來玩過。這是戶人家不錯,隻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火鯉淡淡的看著宅子裏麵聳立得最高的那座塔,仿佛依然是新的一樣。火鯉皺眉,向著塔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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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馨閣!”阿木皺眉,別扭的念著塔前匾額上的字,有點不大確定是不是這樣念的。看了看火鯉,火鯉卻望著塔樓的窗戶發呆,輕聲的說:“有人在那裏!”
阿木皺眉,說:“怎麼會,塔門是鎖著的。”
火鯉輕哼,說:“我就是說有人被鎖在裏麵。”
阿木抬頭看窗戶的地方,塔裏麵似乎異常的黑暗,從裏麵什麼也透不出來。隻有從窗戶破掉的小孔和空隙窺見裏麵小小的一部分,但是什麼也不能確定。
阿木問火鯉,說:“這個塔樓是最近建的嗎?”
火鯉搖搖頭,說:“不,這個塔樓是和宅子一起建的。”
阿木奇怪的看了看周圍,說:“周圍的東西全部都被風化腐蝕得不顯原形了,而這座塔卻還還像新的一樣。這麼看來塔裏麵應該有什麼東西守護著。或者說曾經是放置神具的地方,所以直到現在都得以保存下來。”
火鯉輕笑,說:“說對三分之一。”
阿木皺眉,說:“你知道嗎?”
火鯉走上前,用肉球碰了碰塔門,說:“想知道的話打開不就行了。”
阿木輕笑,從綁腿的袋子裏拿出一把小刀,說:“要是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你來收拾哦!”
火鯉麵無表情的看著阿木,能偶聽到從塔裏傳出來的悉悉索索的微弱聲響,阿木聽不到的微弱聲響,以及一陣又一陣的哀愁怨恨的氣息,似有似無的說話聲。
一定很痛苦吧!
火鯉皺眉,那個人一直都沒來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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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這就是我們的避暑山莊嗎?是否我們每一年的夏天都會來這邊住?”
欒木第一天來到自己家剛落成的避暑山莊,稍稍顯得悠閑興奮,不斷地東逛逛西摸摸,時不時跑到父親大人的麵前說著咬耳朵的悄悄話,老父親便開心的笑了,母親坐在一旁,說:“看你把這丫頭慣得。”
老大人便笑著說:“隻要欒木喜歡,就隨她去吧!”
欒木是薑氏夫婦的獨生子,以前也有過兩個孩子,但是都因為體弱多病最終沒活幾年就死了,唯一留下來一個最小的女兒,就是欒木了,薑氏夫婦也因此對欒木萬分寵愛,錦衣玉食,生怕欒木會生什麼病。
建這個避暑山莊也可以說是為了欒木,欒木生來八字便犯衝,說是不能夠得罪神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欒木這個名字也是那個高深的老道士給取的。說木生於土而長於天,既與地相接又與天聯係,這樣一來這個孩子便多少可以得到神助。長大成人沒有問題。
讓人安心的是欒木今年十六歲,確實也沒像先前兩個孩子一樣,身體還算健康。
欒木圍著一顆芙蓉樹轉圈,芙蓉的花季是在秋天,欒木便一直盯著芙蓉的樹枝看,說:“要是能夠看到樹開花就好了!”
旁邊的兩個貼身丫鬟嬌嗔的笑,說:“小姐又在這裏感觸傷懷了,真是花癡之人。”
欒木嬌笑,輕輕掩住唇,說:“為何老道不給我喚作花木,花亦是連接天地之物,而且比起欒木好聽文雅。”
連個小丫鬟又湊在一起,說:“那小姐生出來之前就得先打發那個算命的道士多讀經卷啊!不然小姐的名字頂是這世上最文雅之物。”
兩個小丫頭說完便笑做一團,欒木生氣,說:“兩個臭丫頭,給我過來。”
丫鬟們見狀,趕緊散開,和欒木追鬧著玩。
芙蓉木上一隻小狸貓伸出頭來,淡淡的看著嬉鬧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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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兩個小丫鬟也服侍欒木入寢後夜睡了,欒木突然睜開眼,滴溜溜的轉動著眼珠,輕輕一笑,然後起身披上一件薄罩衫,悄悄溜出門去了。
第一次走這麼黑的夜路欒木有點害怕,緊緊了衣裳,將自己包裹起來,晚上的風微涼而舒服,比白天時候更加的涼爽宜人。欒木深深呼吸著這山林間夏夜的美好氣息,輕輕一笑。
這是專屬於欒木一個人的小小冒險,一個在白天時欒木心底的小小秘密。欒木之所以忍到這麼晚都不睡是為了去確認一件事情。
白天的那棵高大的芙蓉樹在夜色的陰影裏顯得有些陰暗詭異,清風拂過枝頭,發出沙沙的聲響,淡淡的暗藍的月光照下來,仿佛是輕挑的小妖精在跳舞一般。
欒木抿嘴輕笑,仰起頭在樹枝間尋找著,嘴裏輕聲的說:“小狸貓先生,小狸貓先生,出來了哦!到我這邊來哦!我是欒木,我想和你做朋友。”
沙拉沙拉的一陣響聲,欒木循著聲音看過去,一隻小狸貓從芙蓉樹上探出小腦袋,歪著頭淡漠的看著欒木。欒木高興地笑著,又害怕嚇走小狸貓,良久等自己好一點的時候再抬頭去看,小狸貓依然坐在樹枝上,抬起頭看樹枝間的月亮。
欒木輕笑,說:“好看嗎?我也喜歡月亮。”
小狸貓一動不動,不理欒木。
欒木笑笑,又說:“小狸貓先生,你是妖怪對不對?你是守護這株芙蓉木的妖怪吧!可不可以變身成人的樣子,欒木想要和你玩。”
小狸貓依舊不理欒木,欒木眨眨眼睛,蹲在樹下看看月亮的小狸貓。偶爾輕喚兩聲狸貓先生,偶爾試圖爬上樹去和狸貓坐在一起,可是總是不順利。
欒木有些泄氣,但是看著狸貓一副默然的樣子又覺得很高興。白天的時候欒木也看到狸貓先生坐在樹枝上看天空來著,然後一轉眼卻又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欒木靠著芙蓉樹睡著了,隻覺得自己像是漂浮起來了一樣,風在自己的身邊拂過。欒木睜開眼,一名俊美的男子正抱著自己朝著臥室走去。
“狸貓先生?”
欒木瞪大著眼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如玉男子,金褐色的眼眸裏麵閃爍著光芒,如墨的發絲垂下來,落在欒木胸前,欒木握住男子的發絲,輕輕聞了一下,是草木的清香與陽光的爽朗的味道。
欒木輕笑,說:“狸貓先生!”
男子開口,說:“瑮孜。”
欒木使勁點頭,說:“瑮孜先生!”
瑮孜皺眉,欒木卻貪婪的看著瑮孜眼瞳裏金褐色的光芒,仿佛快要被吸進去了般。
“不要像這樣盯著看,會被迷惑的!”欒木輕笑,瑮孜的聲線帶著淡淡的磁性和年輕的味道,欒木希望瑮孜再多說一些。
“你不是壞人,你不會迷惑我的對吧!”
瑮孜輕笑,嘴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月光在他的唇片上映出淡淡的光澤,美好得不可一世。
欒木屏住呼吸,瑮孜帶著欒木穿過房間的門,最終將欒木放在睡床上,用手輕輕指著欒木的額頭,說:“做個好夢吧!”
欒木緩緩閉上眼睛,深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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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用小刀去翹門鎖,卻聽到背後有個男人大叫一聲,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偷東西嗎?來人啊!、、、、、”
阿木趕緊搖頭,丟掉手裏的小刀跳到男人麵前,捂住他的嘴巴,說:“不要激動,我不什麼小偷,隻是好奇而已。我鬆開手你就不要叫了。”
那人點點頭,阿木剛鬆開手男人便又大叫一聲。阿木皺眉,再次捂住那個男人的嘴衝他大吼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叫了嗎?聽不懂人話啊!”
男人被阿木嚇了一跳,使勁的點頭,阿木才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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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是為了追蹤妖怪才跑到這裏來的嗎?”剛才大叫的男人皺眉,看著阿木表情嚴肅的問。
阿木點點頭,說:“是這樣的沒錯。”
男人盯著阿木看了半天,最後鬆了一口氣,說:“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就請你過來看看我的妹妹吧!”
“妹妹?”阿木皺眉,說:“你家住在這裏嗎?這一帶可就隻有這一個荒宅啊!”
男子點頭,說:“我叫薑祁,我妹妹叫薑霏,是世世代代繼承這個宅子的後人,很久以前的時候還有很多的,隻不過現在隻剩下我和妹妹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薑祁不說話,隻是搖搖頭,說:“這個宅子有不得不繼承下去的理由,雖然無時無刻不想著要離開,但是離開的人仿佛全部被詛咒了似的,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現在留下來的我和妹妹也隻能靠著這裏的地生活下去了。”
阿木皺眉,說:“這樣嗎?帶我去見你妹妹好了!”
薑祁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了看阿木,說:“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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