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言修跟素心兩兩相望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喜形於色。
    “姐姐說的是，我言家大小姐確實另有其人！”素心破啼為笑，“那別院中的那個，不正比若嬛早一些出生，若論時辰，那個才是言家的大小姐，若嬛隻是二小姐罷了！”
    “嗯，還是碧湖心細如發。”言相撚須微笑。
    “爹，娘，你們說的什麼？女兒不懂。”言若嬛拭了淚，看此事似有轉機。
    “若嬛，你不記得了？那個別院的丫頭，麵上有胎記的，正是你姐姐，你6歲上還跟她見過一麵，那次那丫頭掉水裏，還是你大哥救上來的。”素心細心講著。
    “哦~那個醜鬼。”言若嬛一聽事情有轉機，滿心歡喜，想起那個隻謀過一麵的掛名姐姐，滿臉的厭棄。不過，那樣的掃把星，能替自己代嫁，也是她的福分了吧。
    “爹，這樣不好吧。畢竟北王爺看上的是若嬛，要是大婚那天知道我們用初雪代嫁了，怕是對我們相府不利啊，請爹明鑒。”言少卿拱手為禮，請言修三思而後行。
    言修聽了，也有一絲猶豫，那北王爺的狠戾，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雖說以前沒有什麼交集，可是從此後也算是翁婿，要是因此結了梁子，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老爺不必擔心，如果有什麼，盡可往皇上身上推去，如果不把別院那丫頭嫁了去，就真是抗旨了，是皇上說，要大小姐嫁給北王，可不是咱們使詐，就算是鬧到了皇上麵前，皇上也可做證，畢竟16年前，皇上是見過那孩子的。”碧湖一向把言修的心思吃得死死的，她一點不擔心這事，以言相的脾氣，十有八九會允。
    果然，權衡了一下，言修就把這事定了。
    “去，到別院把大小姐請來！”言修坐正席位，擺起了老爺的譜。
    小廝一楞，看看言若嬛，大小姐在此，還有哪個大小姐？
    “呸，沒用的小子！別院那個才是大小姐！這是二小姐，記住了！”素心啐了那小廝一口，那小子才恍過神來，一路小跑著去了別院。
    言少卿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卻無可辯駁。
    “爹，是不是該問一問初雪的意思？她若不肯呢？”言少卿的掙紮蒼白無力。
    “不肯？不肯就有那心梅好看的！”素心一挑眉，那模樣跟那女兒方才的樣子如出一轍。
    言初雪扶著娘起喝了藥，兩個正坐在一處，縫補些衣物，一不小心紮了一下手，一顆血珠滾出，那豔紅刺疼了她的眼，莫名有些心慌，把手指放在嘴邊輕吮。
    怎麼了？也許是因為快要到小雪了，急於逃離相府的興奮吧。言初雪甩甩頭，想把那些個心煩意亂的情緒甩開。
    “老爺有請！請大小姐前去正廳！”小廝在門外喊話。
    言初雪跟娘對望一眼，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並未應外麵小廝的話。
    大小姐？
    “老爺有請！請大小姐前去正廳議事！”小廝又喊了一遍，看還是無人答話，索性進了屋，拉起言初雪就走：“姑奶奶，您快點去，老爺等著呢！”
    “等等，小哥，哪個大小姐？言兒不是什麼大小姐，從來也沒有當過，這是怎麼回事？”許心梅拉住小廝，她也是滿腹狐疑。
    “這……這倒沒說，隻是讓小的記住，這位是大小姐，三房那位是二小姐。小的隻知道這麼多，請大太太高抬貴手，讓小的去交差。”小廝答的清楚。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心梅就要下床。
    “不用，老爺隻說請大小姐，沒說請大太太，請太太別讓小的為難。”小廝一臉不耐，這相府裏，哪個會對這一對從來不被相爺關心的母女好臉色使呢？
    心梅還要說什麼，言初雪按了按她的手：“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去看看。
    “言兒，那你小心。”心梅看向言初雪的眼神，是滿滿的關切。言初雪心頭一暖，輕笑了一下就跟那小廝去了。
    她那一笑，如輕風拂麵，暖煦人心，那小廝看得癡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麵上一紅就帶著她去了前廳。
    “啊，你來了。來，到爹身邊坐。”言修一見言初雪，就貌似關心的笑了起來，看到她左頰上那怎麼也遮不住的紅痕，他就厭棄，此時卻還要裝出歡喜的笑來。說實在的，這孩子叫什麼他根本沒有記住，當年並沒有給她取名字，聽說後來是她自己取了個名字，倒從未費心記過。
    言初雪對這個號稱是爹的男人眼中，看到的隻有嫌棄，心中冷笑。卻裝出對這樣的親厚受寵若驚的樣子，隻是守禮的坐在下首。
    這十年來，她早已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討好那些人卑劣的虛榮心，得以生存。
    以虛偽對虛偽，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吧？
    “初雪。”言少卿提醒著爹，她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陣悲涼。這個女子，從未得到過爹的認可，到認可的時候，卻是要讓她犧牲。
    “哦，初雪，你也老大不小了，後天小雪，你也就滿了16了，也該論婚嫁了，爹這裏有個好消息，倒是要告訴女兒你啊！”言修講的慈父嚴嚴，真如那些真心為子女著想的慈父般，聲音充滿了疼愛，隻是那憐愛未達眼底。
    言初雪掠過言少卿一眼，對方隻有蒼白的無耐，緊抿的唇顯露出他的無可奈何與隱忍。
    看來，與他無關？言初雪回過眼眸，掃過眾人，並不答一言。她沒有什麼好說的，看著這些人在這裏自導自演，隻覺得好笑，隻當是看一出戲吧，隻是自己被主角。
    言修很討厭言初雪那清冷的眸光，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樣，讓他那些齷齪的心思無處遁形。
    “咳、咳。”言修幹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初雪，皇上剛下了旨，要把言家大小姐許給北王爺為正妃，後日，也就是小雪那天成婚。雖說時間上有些急了點，但是聖命不可違，你也不必準備些什麼，為爹自會為你準備好嫁衣、嫁妝，到時隻等吉時迎親即可。”言修也不想跟她兜什麼圈子，直說開了去。
    哦，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