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抄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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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悶悶的過了好幾天,蘇沐秋每日把玩著那個美人轂的花燈,愛不釋手,蘇沐夏眼中懷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妹妹在院中跟侍女小元一起瘋玩,眼中寵溺更甚,心思卻淡淡的飄向了那個贈燈的少年。
“你不挑一個?”
“夏兒?你叫夏兒?”
“這個,送你。”
“許個願吧。”
“丫頭,美麗的東西並不長久,你看天邊的那煙火,不過是用生命燃燒了最絢爛的一瞬。”
少年略有些低沉的嗓音,時時的在耳邊縈繞,如低訴,如呢喃……像一片羽毛輕輕的撩過心頭,撩得人心亂了……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陪秋兒玩!”蘇沐秋脆生生的一聲嬌喝,打斷了蘇沐夏的沉思,有些慌亂的收起臉上的癡笑,俏臉微不可聞的紅了半分。
“沒什麼,秋兒跟小元姐姐玩吧,我看著就好!”蘇沐夏不喜動,隻是靜靜的,如果不是蘇沐秋黏著她,這屋裏倒真像是沒有這個孩子。
蘇沐秋還想拖姐姐出來,眼角的餘光卻瞟見門口進來的一個錦衣麗人,雖然年紀並不輕了,可是因為保養得當,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仍是雍容華貴,來人正是蘇沐秋的娘親,也是蘇相的正房夫人。
“娘親!”蘇沐秋撇下蘇沐夏,歡欣著跑了過去,小臉拱在娘親的懷中撒著嬌。
蘇沐夏的小臉微微變了色,忙的跟了出來,謹慎的對著華服麗人福了一福:“大娘。”
華服麗人看向蘇沐夏一臉的鄙夷:“賤人生的也是這副賤樣子,看著就讓人討厭!”轉而對著蘇沐秋,又是一臉的溫柔模樣。
蘇沐夏咬咬下唇,並不作聲,無論她在外人眼中是多麼受寵的相府大小姐,在大娘眼中,她永遠是那個搶了老公的女人的賤種。
蘇沐夏的母親是大娘的陪嫁丫頭,因為生得美貌,一入府便被相爺給占了身子有了蘇沐夏,這才娶了她做了姨娘,可是好日子,娘親並沒有享受一天,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卻留下了蘇沐夏時時要忍受大娘的恨意。
她娘親雖然是丫鬟出身,也隻是個並不受寵的妾,可是蘇沐夏並不覺得她下賤,無論如何,她是自已親生的娘親,愛己憐己的娘親,聽著大娘頗有些惡毒的罵聲,她心中的苦與怨也翻騰起來。
“你膽子不小!居然敢撮使秋兒出府,是不是攢著惡毒心思,想把秋兒丟了,你好安生做你的大小姐?呸!你個賤種!跟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樣,一肚子惡毒心思的賤人!”大娘冷下臉來,用手戳了蘇沐夏一下,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吃了她一樣,蘇沐秋知道娘親不喜歡姐姐,可是也鮮少見娘親發這麼大的脾氣,想是她們偷偷跑出去玩,真的惹火了娘親!
蘇沐秋害怕的躲在娘親的懷中,並不敢說出,跑出去玩是自已的主意,有些可憐的看著蘇沐夏,用眼神和口型求她不要說出真相。
蘇沐夏抬起頭,定定看著大娘,她真的很美,可是這樣的怨毒讓她變得醜陋,清冷的目光沒有一絲畏懼,她清楚蘇沐秋對她用口型所說的含義,她也並不想在此辯駁什麼,就算是說了,也不過徒添大娘的罵資,又有什麼好說的?
隻是,她不該罵自已的娘!
“大娘,我娘不是賤人。”蘇沐夏凜然說道,小小的身軀卻透著一絲倔強。
“什麼?!你反了你!”蘇夫人憤然摑了蘇沐夏一個耳光,用了十分力氣,一把就把她掀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些血絲。
“姐姐!”蘇沐秋驚呼著想要掙脫娘親的懷抱,去看看姐姐有沒有事,卻被娘親抱得更緊。
“秋兒!記住,她不是你姐姐!她隻是個賤人!以後,要是害你的,定是這種賤人!”娘親厲聲道,美目圓瞪,近乎有些瘋狂。
“不,不是的!娘親,她是姐姐啊!姐姐不會害我的!娘親,是秋兒不好,是秋兒要出去玩的,你不要罵姐姐了,好不好?”蘇沐秋一下子哭了起來,小臉沾滿了淚水。
蘇沐夏心中有些感動,看向秋兒的眼光,越發的柔軟,妹妹,我的妹妹……
“你不用為她說好話!秋兒,你就是太善良了!這樣下去,定會被這個賤人生的孩子害了!唉——”蘇夫人有些不甘,又有些氣餒的坐下,“當年你娘就是被這個蹄子的娘嘔得快瘋了,做了一件錯事,任性胡為,傷了不少人,如今看你又這樣被她蒙騙,娘不甘心!”
蘇夫人輕輕的拍著蘇沐秋的背,安慰著哭得有些不接氣的女兒,如同一個真正的良母一樣,蘇沐夏輕輕的從地上爬起來,心下有些黯然——如果娘親還活著,應該也是這樣嗬護著自已?
“大娘,我不會害秋兒的,請大娘放心。”蘇沐夏明白,蘇相府的主母仍是蘇夫人,弱小的自已無法抗衡,並沒有繼續對峙,而是很誠懇的對大娘說著,那,也是她的真心。
“如此最好!”蘇夫人冷眼看了蘇沐夏一眼,“記住你今日的話,不要生出一點異心,否則我可以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娘親不要講這種話,秋兒好怕!我不要姐姐死!”蘇沐秋噙著淚水的大眼睛,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大娘放心,夏兒此生,一定護秋兒周全,用我的命也會護住秋兒,因為,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蘇沐夏坦然,是對大娘的承諾,也是自已內心的話。
“哼!”蘇夫人臉色變化了幾下,終於不再說話,放下蘇沐秋,就待轉身離去。
突然,門口人頭攢動,進來一大隊官兵,而蘇相,正頹然的跟在身後,五花大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