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邊州城雖是一方古城，但畢竟地處荒涼冰天雪地，夜未過半千家燈火盡熄，城裏一片靜寂。唯有醉眠樓彩笙依舊。
    “各位想必都還記得五年前前武林盟主舒兆聲蹊蹺身亡，慘招滅門的事吧。”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妖嬈的女子，隻見她此刻身披雪白暖裘，腳下穿著同色的短毛靴，斜倚著花台一角的雕欄；不同於方才的妖媚，倒襯得幾許清冷不食煙火之氣。
    這時樓上與年景二人剛才正對的那間廂房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哦？玉姑娘提及此事有何深意？據我所知，舒家並未滅門，舒兆聲的二公子舒晚在當今武林可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傳言中清幽淡雅的逐雲公子便是此人，其劍法亦是出神入化，在武林青才榜還位列前三甲。”
    “公子即認出奴家，想必也是舊識。既然引眾位來此，清漪自當為大家解惑。方才房內的兄台提到舒二公子，當年舒家滅門，眾位試想為何獨此人幸免於難呢？”
    “聽說當時逐雲公子與友雲遊四海，並未歸府，因此逃過一劫。”廳內有人應道。
    玉清漪勾唇冷笑“一夕之間滅舒家滿門，難道這幾年連個逐雲公子都奈何不了？非也！八年前舒兆聲五十華誕，其二子舒晚協兩位義兄回府為父拜壽，各位可知那二人何許人也？”
    “那日老朽我前去蹭了頓酒肉，略有些映像，那二人除了與那舒晚相貌都非凡出塵，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啊。”瘸老頭坐在樓梯中間回想道。
    “也難怪拐老不知，他們的身份就連逐雲公子自己當初也是不知曉的。”
    “此話怎講？”
    “兩個月前，現武林盟主林振修得到消息，魔教教主衛染身受重傷，遂聯合四大門派圍攻蒼術山，然四人聯手仍未能取衛染性命。且不說這，你們猜那修煉邪功的魔頭怎般樣貌？”
    “那般毒辣之人莫不是麵目猙獰奸邪之像。”但見一斜背大刀的灰衣大漢粗著嗓子說道。
    “此言差矣，容顏相貌乃父母所生，怎可見得他一定是凶神惡煞之像呢？”樓上廂房傳出一陣輕笑。
    “清漪自是沒見過蒼術教主，不敢妄下評論。不過據悉日前與魔教交手的林盟主說這衛染年約二十幾許，赫然便是八年前隨舒晚給舒兆聲拜壽的兩少年之一；兩個月前傷了魔教教主的正是當初同行的另一少年，隻是不知其身份。再說這邪功，傳言邪功其實就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無妄幻劍錄》的半卷孤本，當初散魔子把這用盡一生參透的秘籍分作兩卷《無我隱劍》《虛妄幻陣》分別遺留給自己的兩個徒弟。而衛染之祖正是得《無我隱劍》的衛蒼；另一孤本被奇甲上人所得，然奇甲上人自其妻亡後就再無音訊。而衛染之父衛習數年前莫名敗死在舒兆聲之手，彌留之際交代其子自己乃敗於幻境，撒手西去。年幼的衛染被父親摯友風回帶往蒼術山隱居練劍，終於練就無我隱劍。之後成立魔教，想到殺父之仇未報，幻陣卷如鋒芒刺背，正躊躇審度時恰時偶遇舒二公子，遂假意結交，那舒晚卻並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
    “照此說來那當初滅舒家滿門的就是這衛染無疑了，隻是已經報了仇又拿到另一孤本，那逐雲公子為何安然無恙呢？”隻見穿著青布衫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幾前問道。
    “這是說出來也算是一大秘辛了，其實衛染並未得到那半卷孤本，而舒晚之所以活著也隻是因為他是舒家唯一活口，秘籍在哪也或許隻有他才知曉。況且他那般風姿就連魔教教主也不忍下殺手呢！”玉清漪意味不明的說道。
    嘖嘖幾聲之後還是方才那青衣男子似不耐道“聽你說的好像親眼目睹似的，那舒公子再風姿出塵也是男子，哪及得上玉姑娘這般玲瓏剔透？玉姑娘弄出這麼大陣仗不會是單純給我等講故事聽吧？難道說，玉姑娘也對那兩本秘籍感興趣？”
    “俠士稍安勿躁，清漪一介柔弱女子要那秘籍何用，隻是奴家夫君中了一種奇毒，隻要眾位能人異士能尋得良藥或高人施救，清漪必效犬馬之勞，縱然是那秘籍清漪也有把握得之。”說著女子對著台下眾人盈盈福身。
    “玉姑娘好大的口氣！卻不知……”
    “清漪自不會誇大其詞，還請各位仔細斟琢，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