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醒不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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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幻銘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到自己獨自在公寓等待歐陽熾回來,那個卻幾天幾夜杳無音信,他心中的不安慢慢擴大,終於決定去看看那個冒失鬼是不是在外麵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事,一出門卻看到簡蓮抱著喝得爛醉的歐陽熾正準備開門進來,紅發少年夢囈似地質問著:“為什麼要扔下我……當初為什麼要扔下我?……我很愛你啊……你不知道麼?……”兩個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進了臥室,愣了半天,沈幻銘才反正過來,趕緊跑到衛生間洗了一把毛巾拿進了臥室,他從沒見過歐陽熾喝這麼多過,更確切地說,他隻在那次歐陽熾向他告白的時候看過歐陽熾佯裝喝醉過,他一直認為阿熾的酒量很好,那他要喝多少才能喝成這樣啊,想著想著,心髒的地方仿佛被人揪了一把一般,趕緊繞過簡蓮,想要去看看歐陽熾到底怎麼樣了,簡蓮也很識相地安置好歐陽熾以後就離開,床上的歐陽熾卻忽然像個孩子一樣哭鬧起來,拉著簡蓮的風衣袖子,把身子倦縮成一團,一張小臉在上麵留戀地蹭著:“蓮……不要走……不要再拋下我了……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留下來吧……
”簡蓮無奈地看了看床上的人,回過頭朝著沈幻銘歉意笑了笑,沈幻銘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毛巾,轉身離開了……
沈幻銘走後,簡蓮眼神複雜地看著緊抓著自己袖子不放的人,眼神中劃過一絲冰冷,抓住歐陽熾的手,把人按進自己的懷裏順勢躺到了床上,低下頭,看著懷裏人輕顫的睫毛,想了想,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著歐陽熾緊閉的雙眼,歐陽熾仰起頭,像是想要迎合他的唇,卻又迷迷糊糊地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最後隻能放棄,朝著簡蓮的懷裏又使勁地鑽了鑽,口中還迷迷糊糊地不知在嘟囔著什麼,簡蓮輕輕勾了勾唇,看著歐陽熾的眼神中滿是冰冷的寒意:“假裝中了我的計麼?可是我沒有對你進行催眠啊,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完,像對待情人一樣溫柔地撫去歐陽熾鬢角的碎發:“猜猜你家沈幻銘看到剛剛那一幕,現在在做什麼吧……”歐陽熾緊閉的眼皮下,眼珠不安地動了動,沒錯,簡蓮猜得沒錯,他是裝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將計就計,假裝被他催眠了,讓他放鬆警惕,他與簡蓮親昵地出現在沈幻銘麵前,然後沈幻銘假裝生氣從歐陽熾的生活中消失,他們計劃得很好,卻獨獨忘了去求證簡蓮的催眠對像是誰,簡蓮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歐陽熾努力地說服自己要相信沈幻銘會看清迷霧背後的假像,說服自己顧子非和鳳伯牙有能力看透這一切,可是他忘了,他忘了沈幻銘是那樣愛他,而一個愛字就足以將任何一個聰明人變成傻子,他也忘了,為了不讓簡蓮起疑,顧子非他們早就離開了這座城市,他隻是固執地說服自己他們可以做到,近乎於強迫地讓情感順從了理智,將腦的想法全部趕了出去,在簡蓮的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幻銘從他們的房間走了出來,一邊不停地告誡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一邊走進了鳳伯牙他們的房間,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身體順著門向下滑,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前都是阿熾緊緊抓著簡蓮的手,耳邊一直重複著阿熾的那句“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不要什麼了?連自己也不要了麼?他知道這是戲,他知道這都是做給簡蓮看的,可是要怎樣去接受?對了,是催眠,是簡蓮的催眠,心理暗示,對,想到這裏,沈幻銘蹭地一下坐地上坐了起來,焦急地在屋子裏打著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哪裏開始暗示的?穩下來,不能慌,慢慢想,沈幻銘慢慢停下了腳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頭慢慢開始回想著這些天發生在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心理暗示是要從我的弱點入手,我的弱點是什麼呢?對了,是對阿熾的愛,難道阿熾和他在一起正是順了他的意?不對,如果隻是這麼簡單,他用得著用那個夢騙得阿熾的配合麼?一定還有什麼我忘記了,對,一定還有什麼我沒有覺察,再仔細想想……他正在這裏手足無措,麵前的房門卻忽然被打開了,進來的竟是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那人卻還一臉欠扁的笑容向他走了過來:“怎麼?你們的計劃卡殼了?要不要我來配合一下你們呢?不如,我來催眠一下,怎麼樣?”簡蓮帶著一臉溫柔的笑容走到沈幻銘麵前,兩隻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低聲對著一臉不耐煩的人調笑著,卻不想眼前的人卻給了他讓他出乎意料的反應,他輕輕挑眉:“怎麼?你們不會以為我對你催眠了吧?”“難道不是麼?”沈幻銘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那個夢……”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簡蓮皺眉,難道有人比他下手還早?再回過頭來想再問清楚的時候,沈幻銘已經昏睡過去了,不過他不急,他有很多時間陪著這對小情侶玩,看著在椅子上倦成一團的沈幻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沈幻銘慢慢睜開了眼,是的,他沒有昏過去,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此時的情況,如果那個夢不是簡蓮做的,又是誰?或者,這根本就不是有人對自己催眠了,那是什麼?等等,我還在夢裏,這是夢……不對,我是清醒的,我是去找阿熾的……沈幻銘忽然覺得自己有一些喘不過氣來,他睜著大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大口地向外呼著氣,卻怎麼也吸不進一口可以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的空氣,他想站起來,他想走出去,最後卻隻是從椅子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像一尾瀕死的魚一樣,大腦因為缺氧開始有一些短暫的罷工,沈幻銘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了,但是幾乎已經停止工作的大腦中忽然閃過阿熾的臉,他本來已經瞪大的雙眼又努力地瞪了一瞪,眼角被撐裂,強烈的刺痛讓他稍稍清醒了一樣,他勉強撐著身體爬到門口,後背倚在牆上,他沒想到平常很簡單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此時做起來竟然這樣的艱難,剛剛回複一點的力氣又被他耗去了大半,他抬了抬手,卻夠不到把手手,他放下手,倚在牆上開始藉由回想他和阿熾以前的事情來讓自己保持清醒,一副副畫麵像是走馬燈一樣鮮活地在大腦裏飛速地劃過,他們所經曆的喜怒哀樂,他還沒有過夠,他還要繼續,身體似乎又恢複了一點力氣,他伸出手再次去夠把手手,嘴角隨著手指與把手手距離的縮小而翹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眼見著手已經快要摸到門把手了,那種窒息的感覺卻又突然降臨,身體的力量被瞬間抽離,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歪倒在一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但是這次似乎不如之前那樣容易過去,他開始間歇眩暈,眼前開始出現幻像和回憶,他最後看到的是阿熾那張大大咧咧的臉,然後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