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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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南宮在雨中瘋狂地跑著,衣服完全濕透,雨水順著臉頰滑下,模糊了視線。一月的雨水伴著北風寒冷刺骨,然而南宮渾然不覺,沒有方向地向前奔跑著,此時的南宮已沒有容身之所。
實在是累了,南宮放緩腳步,艱難地在大雨滂沱中前行。大街上空無一人,商店都已關門,隻有他那消瘦的身影孤孤單單。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實在走不動了,找了一個已經打烊的店鋪,屈膝坐在屋簷下,把頭埋進膝蓋裏,淚水不爭氣地奔湧。怎麼辦……現在我已無處可去了怎麼辦?小時候爸爸媽媽不要我,現在程佳也不要我。為什麼我愛的人都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南宮想起了父母,遠在日本的父母。媽媽最近一次回來是過年的時候吧,嗬,都快一年過去了。回想爸爸的樣子,竟已是模糊不清。
得不到父母的愛,就學著把愛給別人。程佳,是第一個真心愛上的人,真的好想真心地愛一次,所以把心完完整整地交給他,奢望著他也能把心交給自己,誰知道誰知道!他竟然將自己滾燙的心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踩了粉碎!
或許是不受上天眷顧的人吧,也許根本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我是沒人要的人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哈哈哈哈哈哈,讓我死了好了,一了百了。不想再痛苦下去,我再也輸不起什麼。南宮蜷縮地更緊。好冷……誰來幫幫我來救救我……雖然曾在一念之間渴望死亡,可是終究留有眷戀。畢竟割舍不掉的依然是那份已收不回的情。南宮抬起頭,看著大雨傾盆的天空,絕望地哭出聲音。
似乎有人走過來,街的盡頭路燈將影子拉長,近了,來人沒沒有打傘。頭發濕嗒嗒地貼在臉上。
南宮把頭側過來靠在膝蓋上,看著那個人越走越近。忽然,他笑了。
原來,真的已經離不開了。
程佳走過來,一把把南宮擁進懷裏,越抱越緊。南宮也撫摸著他的發,“為什麼不帶傘……”尾音已帶了哭腔。
他,還是愛他。
回去後,南宮就開始發燒,躺在床上渾身無力神誌不清,不斷地喃喃著“爸……媽……”還有程佳。整整一周,程佳幾乎沒有好好睡過覺。
恍惚中,南宮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花園大的仿佛沒有邊際,花園裏有好多好多種類的漂亮的花。花園的中間是一個兩層樓的木屋,看起來小小的但是裏麵卻很大。
夢見了自己,但卻是孩童的樣子,和另一個孩子在花園裏追逐嬉戲,他說要幫他抓到一隻漂亮的燕尾蝶。那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有著一雙漂亮的眼。他知道他的名字,他叫他程佳,程佳,程佳……
遠遠地看見木屋的煙囪升起炊煙,笑著拉起程佳的手一起回家,推開門看見外公外婆還有爸爸媽媽,另外有一對中年男女的臉看不清楚,南宮看見程佳走過去叫他們爸媽。
這裏一直都是晴朗的天氣,白天永遠有有著溫暖的陽光……
小小的南宮喜歡拉著程佳的手在花園裏一路奔跑,這裏的花南宮都認識,南宮一個一個說給小程佳聽。其實程佳都知道的,這些都是他告訴他的,但還是微笑著,細細地耐心地聽。
小手緊緊地交握著,仿佛地久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