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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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拂正與纖穎在蘭影殿的席上吃果子玩笑,冷不丁一枚核桃砸到了桌上,亦拂纖穎轉身欲怒,卻是見無弦招了招手,纖穎好奇地指指自己,無弦指了指亦拂,纖穎閃過一絲壞笑,亦拂沒注意便隨無弦往樓下去了。
席那邊的冰岩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聽聞旁邊羞月殿的霞翹見纖穎回羞月殿的席,便問她:“亦拂這是跟誰過去?”“哈,無弦啦!其實我很看好‘拂弦戀’的。”“哦,無弦和亦拂在一塊了……”“這倒不一定,說不準也真是好朋友。”“是嗎?”“你不是已經和無弦沒有感情了嗎,問這麼多?”“哈,我隻是關心亦拂。”“嗬,是嗎?!”
禦龍台分內台和外樓,外樓五層,內台九層。祭祀在第九層內台之上,平時很少用;第八層為祭祀禮器、禮服等物儲備之處;第六、七層為中秋、除夕的觀望賞景之用;第四、五層則是平日一些召集宮人議事處,至於內台的一、二、三層,均是審犯事違令者之處。而外樓,第四、五層安置飄渺宮已逝先輩的靈柩,第一、二、三層皆空置。
在禦龍台內台第七層,四下隻有風、帶著夏燥秋爽的風。不知這樣被風吹了多久,亦拂終於無奈了:“無弦、無弦!你不會叫我出來就是想把我‘風幹’吧?”
無弦背對著亦拂,依然不語。
“不要裝深沉……你再不說話,我回去了!”
無弦忽然轉過身,一臉無比燦爛的笑容:“亦拂,我以後叫你‘小拂’好嗎?”
“為什麼?”
“嗯……你不覺得‘亦拂’很拗口嗎?”
“還好。”
“反正以後你就是‘小拂’!”無弦一本正經地說,“唉,你笑什麼?”
“我……哈哈哈……那個……哈哈……你,呃,首先,看到你這麼燦爛而稀缺的笑容,哈哈,挺可愛!其次,哈哈……這麼點事也要專門來說!”
這下輪到無弦無奈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佩服你,在飄渺宮還可以這麼笑下去。”無弦望了一眼簷角,冷笑道。
亦拂停止了大笑,有些不滿道:“有什麼快說,別婆婆媽媽的。”
“月犀應該在一年內會找到我們。”
“太好了!自從來了這裏,快四年沒有見到月犀姐了!”亦拂又開了笑臉,“可飄渺宮不讓和外界聯係,你是怎……”亦拂話未說完,坎肩無弦示意噤聲,便乖乖閉上了嘴巴。無弦走了過來,在亦拂手上畫了個太極,亦拂點點頭便回去了,無弦又獨自站在那裏吹風。
無弦感受著風,半束的發絲飛舞著,思潮亦隨之舞動。在這裏已經是第四個春秋了,還有三年就可以離開了。記得當初他百般的不情願,卻聽一句“百瑾也那裏”,便聽從父母的話、順利通過選拔,入了飄渺宮。他從小便很喜歡百瑾姐姐,長大了也忘不掉,縱使再多的女孩子環繞著他,他也隻想著一個遙不可及的百瑾姐姐。如今,他入了飄渺宮,終於見到了分別多年的百瑾姐姐,她那時是吟雪殿掌殿。百瑾姐姐一直把他當成親弟弟一樣照顧,他在剛到飄渺宮的那一年度過了最快樂的日子——盡管他被各種文武訓練折磨得渾身酸痛。然而,百瑾姐姐十八歲了,必須離開飄渺宮。當然,他也想過,剛好五大掌宮之一去世了,可以讓百瑾姐姐去角逐那個新掌宮之位,但百瑾姐姐拒絕了,她說她不願一生被束縛囚禁、她想要的是山高水長的自由,她也希望無弦長大後可以和她保持書信往來。那時候,無弦才十二歲,意味著要等六年。他隻有躲到角落裏抱頭痛哭,哭完繼續麵對無盡的訓練。他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出去找百瑾姐姐、再也不和她分開!之後,他認識了也愛鬥刀劍的流光玄、美貌潑辣的纖穎、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亦拂、隨和的大哥冰岩、溫潤儒雅的白聆和他最不願去想的霞翹。往後的日子,他都帶著思念、壓抑、快樂、痛苦徘徊在飄渺宮裏。如今、快了,百瑾姐姐,你還好嗎?
“小帥哥,在那兒幹什麼呢?”
無弦頭也不回,笑道:“難得纖穎姑娘欣賞,小生一般帥!”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纖穎玩弄著一綹青絲,調笑道,“我們家亦拂又被你拐哪兒去了?可別說沒見著,她是跟著你下來的!”
“她從右邊樓梯上去了。”
“怎麼就繃著臉了?真是的!”纖穎玩笑一把,便去尋亦拂了。
無弦輕笑了聲:“年少的女孩子隻會幼稚。”
“是嗎?”
真是一個接一個,難道還排了隊?是流光炫來了。流光玄止步在欄杆邊,倚欄問道:“那麼說,無弦喜歡幼稚?”
“哥,你怎麼也和那些小女生一起瞎說!”
“你和亦拂那個小家夥的流言可都傳到我霽劍殿了,倒成我瞎說了。真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兄弟。”流光玄輕鬆笑道,竟也來調侃。
“喂喂,你們今天都拿我開樂,我不幹!”無弦故意裝出一副孩子氣,又回嘴道,“你還不知道吧?有個暗戀你多年的姑娘要來了!”
“誰?”流光玄一臉天真看著無弦。
“嘿嘿,自己猜去吧,兄弟給你提個醒,不是菡歌姑娘哦!”無弦說完,便哼著曲子上樓了,腦子裏忽然閃過亦拂那句“八卦一下,生活更加美好”,真是有內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