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 - 獨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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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聖宇貴族大學最受歡迎的男生是藍希哲,那麼最受歡迎的女生非高琪瑾莫屬。循循漸漸的有女生來跟她套近乎,那隻不過是因為她有一個“藍希哲的妹妹”的身份罷了。她明白她們的用意,利用她來跟藍希哲拉近距離,順而然能得到藍希哲的青睞那自然是更好,這一點她比誰都要清楚。
但,卻不乏也有男生跟高琪瑾套近乎,她看得出哪些是為了利益想要攀上藍家,哪些是隱隱心動,這些都是長時間積累的街頭智慧帶給高琪瑾的益處。隻是,那些心動的,高琪瑾隻能說是,這些少年少女們跟她還有於秋憶他們那些從小就生活在社會中的人來說,就是年少,而那些年少輕狂的時光中,誰沒有一段朦朧的感情?一段刻骨的記憶?
就像,她對於秋憶。她喜歡,不,愛了於秋憶整整十五年。一個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十五年呢?嗬嗬,嘴角習慣性的揚起了一絲苦笑。
正因如此,即使高琪瑾每天刻意讓自己不去想於秋憶,讓他笑顏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讓他從心中“最愛的人”的座位上下來,讓他的聲音不再在心底單曲環繞。但,心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好像這已成了每天都要做的功課似的。有時候,她也想,如果小時候自己沒有跟爸爸媽媽走丟那該有多好。
是啊,那該多好。這樣,自己或許就不會遇見他,喜歡上他,如今也不會如此思念卻又不得君心。如果自己真的沒有遇見他,那麼現在自己會是在哪裏?身邊待留的人會是誰?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又是誰?
於秋憶,你終究不知道,我和你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過後,淚水是如何,何時爬滿我蒼白的臉頰的。你曾經告訴我,“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快樂,即使她的幸福不是你給的,你說呢?小瑾。”高琪瑾突然想起了這句於秋憶某次跟她談心時吐露的,她想,那是他就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了吧。
可是,他卻從此開始逃避她。
那麼,憶。那時我沒有脫口而出的答案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慈悲,我無法看著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無法看你的笑是為了其他人。即使,那個人是一起對我盡了她可以不盡的照顧義務的龍熙琴。
所以,我選擇假裝把你遺忘,這樣你就可以安心的去和她在一起,何必在意我轉身時的淚水,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就像黑夜和白天,相隔隻有一瞬間。
“何時開始的呢,開始想念又想遺忘。曾經的那些點點滴滴,那些記憶,如今將永世封存,無人提及是否便可以遞減思念?我無從知曉。隻知道現在我該將你遺忘,遺忘那些情愫,那些心動。如果把愛情比作離子。離子的形成要使參加反應的原子帶上電子。而你就是NA(金屬元素原子),不要我這e(電子),才能形成離子……”某次作文中,高琪瑾這樣寫在了作文上,竟然被老師當做了範文,不但表揚了還高度讚賞了她的語文功底很好。
就像,高琪瑾一直知道自己中文係會學得很好一樣。
“不錯嘛。”一旁的白俊琦看著高琪瑾嘴角淡淡的笑容,讚揚道。
高琪瑾聽到他說話,轉頭看了看他,會以一個友好的笑容。樸實又不失燦爛。
“你的笑容很美,幹嘛一直哭喪著臉呢。”白俊琦看著她的笑容也不禁愣了愣,半響反應過來後對她說道。
“……”高琪瑾不語,因為白俊琦的一語便戳到了她的痛處。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得不到卻念念不忘的人。
“天生的吧……”高琪瑾淡淡的說道。
“是嗎。”白俊琦看著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撒謊。
“……嗯。”高琪瑾敷衍的答道,真正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
“……”白俊琦沉默了。因為有時候,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撒謊,就最好別問為什麼要撒謊,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給別人聽的過去。
白俊琦雖然狂妄不羈,但他終究是一個有教養的人,即使他狂妄,也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沉默了。
即使不知道為什麼。
就這樣,或許是因為報複,或許又是因為其他什麼的,白俊琦每天都跟著高琪瑾,每天都來上學。對於不知道這一點的高琪瑾來說或許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在一些同學和老師看來就是極其反常。對於一個心不向學,出勤率超低的白俊琦來說,他不在學校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他現在天天在學校,可就是屬於反常了!害得老師和同學們都以為鬧鬼了……
“喂喂喂,你看……”
“白琦俊怎麼最近出勤率這麼高……”
“為什麼跟著那個女生……”
“他和那個女生什麼關係啊……”
“我的俊少爺啊……”
“……”
高琪瑾當然不會去管這些,以前她就經曆過。她的長相或許不出眾,可不管是遠看還是近看,都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清新。
高琪瑾不經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噓聲的人們,也不介意什麼。以前,有男生向她表明心意或瘋狂追求她的時候,她就經常成為全校的焦點,所以已經習慣。
就像那句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何必呢,拿別人的觀點來改變自己的心情和看法呢。
你說是嗎?嗬嗬。
“你都不生氣嗎?”白俊琦看著高琪瑾無所謂的做法也有些奇怪。平常那些女生不都是很在意別人的看法麼。
“何必呢在乎別人的看法。”高琪瑾依舊抬起頭,即使流淚也絕不低頭,這是她最後僅剩的驕傲。
“……”白俊琦覺得有點看不透她了,她的心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清新,驕傲。這都是她。
後來,他們相處的很好。他關心她,她也關心他,但卻僅限於朋友。
他不曾問過她為什麼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傷心,她也不會去觸及他的過去。因為那是對對方起碼的尊重。
她的過去,他小心翼翼的不去觸動。
但他經常提醒自己,對她好隻是為了報複藍希哲罷了。
她的過去,被故人的到來,漸漸揭開。
“同學們注意了,今天有一位同學轉到我們班上,大家歡迎。”班主任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讓後說道。
轉校生嗎?大學轉校的很少啊,大概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吧。高琪瑾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也是一個轉校生,嘲諷的笑了笑。低著頭寫著自己的東西,不理會是誰轉來,不在乎任何一個人的話語,可以相信的隻有自己。
不要和那些富貴人家的頑固子弟扯上關係才好。
“大家好……”熟悉的聲音響起,那麼的熟悉。高琪瑾猛然抬頭,看見他也正平靜眼中卻蕩漾著波瀾的眼光看著自己。高琪瑾愣了愣,心中滿是驚慌和驚訝。
“我叫夏歌。夏天的夏,歌曲的歌。”他依舊看著她,不曾移開過。就像他對她的愛,一直都不曾遠離。
“夏……歌……”高琪瑾低聲呢喃道。
“你認識他?”白俊琦聽到了她的呢喃,問道。
“啊……不,我不認識他。”高琪瑾匆忙的解釋道。
“哦……”白俊琦回應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那個叫夏歌的男生一直看著高琪瑾,心裏竟非常不舒服。或許,是有種獵物感覺要被搶走的感覺吧,他這樣想著。
——下課——
“嘿,我們又見麵了。”夏歌從重重女生包圍的人群中走出來,走向正在和白俊琦交談的高琪瑾。
“怎麼又是藍雨昕啊……”
“她怎麼總是有男生圍著她轉啊……”
“……”一旁的女生看著夏歌走向高琪瑾低聲交談著。
“……”白俊琦抬起頭仰視著夏歌,不說話。
高琪瑾愣了愣,轉過身故作冷漠的說道。“我們認識嗎?我怎麼不知道。”
“嗯……在醫院啊。”夏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是他撒謊的一個習慣,他們那幾人都知道,知道每個人的習慣。
就像於秋憶,他每每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用指甲敲打桌子。龍熙琴,在她傷心的時候喜歡泡一杯奶茶或者是咖啡來獨自消愁。易錫辰,在他有解不開的愁苦時喜歡把自己關起來或者離家一段時間,不想讓別人打擾,等他解開了,自己就會回來。夏歌,在他撒謊的時候喜歡皺眉,或許是天生排斥撒謊吧。而她,高琪瑾,在喝奶茶的時候喜歡寫作文或是小說,在撒謊的時候眼睛會看向右下方,回憶時修換看向左下方。
這都是辰哥哥,那個很疼很疼小瑾的人告訴小瑾的。
“哦……那就是說,你和那個人是一起的。”高琪瑾站起來,172的個子讓她看起來比其他女生高,但還是比夏歌他們矮一些。
“誰?”
“你說呢。”
“你是說……於秋憶?”
“看來你記性還不錯嘛。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不是的,她其實很在乎你們。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夏歌歎了歎氣。
“我跟你們有關係嗎?”有的!
“你可以不記得我,但是,你不能不記得於秋憶。”夏歌突然變得很激動。
“為什麼。一定非要記得他。”我一直都記得。
“因為……”夏歌停頓了一下,然後無奈的說道。“他是你曾經不顧一切都想要在一起的人……因為,你說過,他是你此生最愛的人。”
“我……不顧一切……也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嗎?”是的,曾經的高琪瑾為了於秋憶做得那些傻事,那些不顧一切。
“是的。”所以,你終究看不到我也曾為了你的那些不顧一切。
“……”高琪瑾故作沉默了一下。“對不起,我真的記不起來了。”說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顧一切嗎,她不顧一切都想要在一起的人,這是她總是傷心的理由嗎?可是,她好像失憶了。白俊琦看著高琪瑾,想著。
——夜晚——
處理好作業,已經深夜了。關上燈,過去的記憶和深沉的思念,如同潮水般向高琪瑾席卷而來,侵蝕著她的思維。
不知想起了什麼。如果能看到的話,就知道,此時她已淚流滿麵。有些事,不是她不願意承認,隻是害怕承認。
夜,她唯一可以宣釋的地帶。
因為,驕傲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