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亂世,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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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池的傾覆造就了一段愛戀。
——題記。
但凡看過張愛玲《傾城之戀》的人,都會記得書中這樣一個主題。
一座城池的傾覆造就了一段愛戀,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無疑是浪漫的。
雖是結果如流蘇所說那般:香港的陷落使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成千上萬的人痛苦著,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大改革……
但是,流蘇並不覺得她在曆史上的地位有什麼微妙之點。
一個大都市裏的小女人,一個看慣了家族之中顏良之態的小女人,顯然地,香港之戰的洗禮並不曾將她感化成為革命女性。若是她真真被感化為革命女性,那真真是違背了作者寫這個故事時候的初衷了。
看《傾城之戀》時,不免會想起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看了諸多關於張愛玲一生的傳記,從她小時候到她成名之時,再到遠赴美國,與另一名外國人結婚到最後獨自一人孤獨離世,總會感到心中有種戚戚然。
從她的自傳小說或是散文集中,我知道她是深深愛著胡蘭成的,不排除胡蘭成這個男子的個人魅力,雖則身份上說不過去,可是他卻真的是給了張愛玲一段相知相交的愛戀。
隻是結局不如《傾城之戀》那般圓滿罷了。
話題貌似扯遠了,其實我想說的是,看《傾城之戀》時,流蘇與柳原在那堵斷牆之下曬著月光時的調情情景總會讓我想起張愛玲與胡蘭成,也許是對作者本人有太多的聯想或是什麼的,讀傾城之時總會想起作者的人生,想起她和胡蘭成度過的每一個細節,第一次讀傾城時是在高二,那個還是懵懂不知的年紀,原以為書中二人不會有好結局的,因為柳原實是與我看的一般小說中的男主角有所不同,他瀟灑多金,然而卻是一個浪蕩子弟,嫖賭吃著樣樣來,跟著這樣的男子實想不出會有什麼好結果。
隻是,當我亦為流蘇這段戀情感到無望的時候,一個大都市的驟然陷落成全了他們。
這也是故事之中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想不到柳原會回來找流蘇,我想不到柳原會對她不離不棄,我想不到柳原是真真愛著那個永遠有點小奸小壞的小女人。
張愛玲的作品在當時肯定是先鋒作品,隻因她許多的題材都是別人所不敢寫的。民國當時民風雖還算是開放,但是膽敢將離了婚的女人拿作當題材的作家,我想,大抵隻有張愛玲一人。
前不久看了她的第一部自傳小說《雷峰塔》,隻覺心中有道不盡的悲,為作者悲慘的童年,為她所生活的那個腐朽的家族,為她家族裏麵所不為人知的齷齪之事。
幼年時母親與父親離婚然後與姑姑遠赴他鄉的事情無疑給作者的心靈帶來重大打擊,而她母親離婚之後仍是過得不錯怕是也成為傾城裏麵的靈感之一。
它昭示著新時代女性離了婚之後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雖然流蘇是以自己作為賭注想要博取柳原的愛情,以想得到一個合法的婚姻地位,這樣的思想在現在看來無疑是庸俗的,可是在當時,一個女子的婚姻涉及到的是她的下半生,而流蘇意識到自己二十八歲的年紀是頂容易一瞬間老去的,所以最後還是拿自己做了賭注。
文中有許多唯美而浪漫的調情情景,最印象深刻的除了男女主角在斷牆下曬月光的一幕,還有就是柳原在飯店中戲言要將她帶去馬來亞原始森林裏的一幕,男子笑說:“我實想不到你不穿旗袍在原始森林裏奔走時究竟是什麼模樣。”
這句話惹來流蘇一陣嗔怒。
從這句不經意的話中,我似乎再次窺見流蘇那種傳統中國女子溫婉而高雅的樣子,適合穿旗袍的女子是有氣韻的,而張愛玲也是適合穿旗袍的,不知胡蘭成那時是否有和她說過這類調情的說話。
關於柳原,這名男子,其實我也不必多說,他雖不是美男子,可是身上的氣度卻是深深吸引著人,加之有錢,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女人體貼的,也無怪乎被別人縱壞了行為。
說實話,本不是很喜歡這個男主角,但是他折返回來尋找流蘇的那一幕還是深深感動了我,我想我和當時無助的流蘇一樣,實是想不到他會回來尋找自己,一個星期的愛能令那名男子在兵荒馬亂的時候仍舊記住自己實屬不易。
這樣的男子,也是能托付終身了。
關於《傾城之戀》,其實還有許多要說的話,第一次看的時候可能還有許多文字與思想體會不到,但是隨著自己年紀的增長,現在重讀張的成名作,不由再次有所感悟。
也難怪,這個短篇小說會被推薦為女性必讀的一百本讀物之一。
亂世之時的故事,永遠深得人心。
且,令人浮想聯翩。